“啸天大人，这是属下最后一次给你讲故事了，我们这个星球，叫做始神星，不是现在他们叫的神星。两百年前，你的前世，或者说就是你的本体，你叫龙啸天，你……”艾森没有讲完故事，就已经溘然长逝。

一个一直盘坐，一身黑衣，只有砖头大小的小光头，在艾森那如同枯木一般的身体就要倒地时，突兀的睁开了眼睛。

如果艾森看见，怕也能含笑九泉了。小光头似乎是坐的太久了，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几次挣扎，才摇摇晃晃的站稳，原本想要扶艾森身体，却是无能为力了。

“哎，哎……”小光头口齿不清，他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晃着走到艾森面前，开口想说什么，却说不清楚话，只会哎哎哎的叫唤，伸出小手，使劲的摇晃着已经驾鹤西去的艾森。

艾森和他相处的时间有多长，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意识以来，艾森就天天给他讲故事，讲一个叫龙啸天的故事，讲那个大光头的故事，还告诉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本体。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一直陪着自己的话痨子老人，可惜直到现在，他才能睁开眼睛……

小光头在艾森身上到处搜素，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玉瓶，这玉瓶外面的光泽已经褪去，有些暗淡，隐约可见里面血红的液体，他打开瓶盖，倒了一滴在艾森身上，可惜艾森还是没有动静，摇摇头，朝自己嘴里倒了一滴。

那有着浓郁血腥味的血液涌入喉咙，如同一团火在自己五脏六腑燃烧，以前艾森只是滴在自己身上，他还没多少感觉，艾森一直希望有天能喂进自己嘴里，这会他真的倒进嘴里，才感觉到这血液蕴含的磅礴能量。

小光头捂着脖子，很快就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了过来，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发现居然长高了一大截，试着想要抱起艾森尸体，却是枉然。艾森的尸体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一丝变化，大概也是得益于瓶子里的精血吧。

小光头想要把艾森埋葬，可惜现在的他，身体太小，力气太小，别说搬动这么大的身体，就是自己站稳，走路都很困难，他虽然从艾森的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自己本体的事情，可那些对于他来说，很迷茫，很遥远。现在的他，只希望这话痨子老头能和自己说说话，哪怕是废话，哪怕是稍微弄出点声音都好。不知不觉，小光头又靠着艾森睡了过去。肚子呱呱叫，饿醒了，又倒了滴精血吃进去，他也不忘往艾森身上倒上一滴，这都是艾森曾经做的，艾森也是每天给他身上倒一滴精血。

时间在流逝，小光头的身体每次睡醒都会长高一大截，不过月余，已经有十四五岁大小，他艰难的挖了个坑，想要把艾森埋了，可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一直陪自己唠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朋友，最后，他在自己和艾森呆的破庙里，找到了一个已经沾满灰尘的菩萨像，砸开菩萨像的后背，把艾森挪到了里面。

“老头，这么多天了，你真的死了吗，你走了，都没人陪我说话了，我好怀念你不停唠叨的日子啊。”

小光头把最后一滴精血拿到了嘴边，想要吞下去，又颤抖着手滴到了艾森的身上。

“老头，我走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你说我是龙啸天，那我就是龙啸天吧，我该做什么呢？按你的说法，我该拯救世界，复活我的亲人，我的女人，我的朋友……真扯，我感觉再找不到能吃的东西，我怕是也要饿死了。”

啸天拍了拍自己已经凹进去的肚子，潇洒的转身，他没发现的是，艾森的身体居然不自然的动了下。

…….

一间破茅屋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扶起啸天，一勺一勺的往啸天的嘴里喂着野菜。小姑娘身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姐妹俩辛苦采到的野菜进了这个陌生光头哥哥的嘴里。

啸天无意识的咂了咂嘴，似乎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

“妹妹，你饿了吗，姐姐这就给你弄吃的去。”女孩放下啸天躺好，转身拿起地上剩下的一些野菜根。

“姐姐，我，我这里还有一点。”小女孩有些害怕的从手袖里拿出几颗野菜，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这几天姐姐总是把好吃的野菜给这个光头哥哥吃，她很怕姐姐会骂她，小手哆嗦着，因为营养不良枯黄的小脸一脸担忧。

“小小，以后不能骗姐姐，知道吗？”

“月月姐，小小知道了。”两女手牵着手朝厨房走去。一番忙碌，一个破桌子上，一碗飘着几片绿色的不知名野菜汤，两女握着手里黑乎乎的米糠粑粑，小心的就着野菜汤津津有味的吃着。

“姐姐，这光头哥哥把我们不多的米糠粑粑吃完了，明天我们吃什么。”

“小小，没事，我们再去找周老爷借点米糠，大不了我们以后多做点杂活。”

“姐姐，那周老爷不是好人，他看你的眼神好恐怖，就像是要吃了你一样，要不我们不吃米糠了，小小帮姐姐多摘点野菜就行了。”

“小小，你在长身体，要是没米糠，你会长不大的。姐姐大了，不怕那周老爷的，姐姐会保护好你和自己的。”

……

“哟，难怪你不愿做我的小妾，原来是养了个野和尚啊。你们欠我的粮食什么时候还我？”一个满脸横肉，像是肉桶一样的锦服中年，带着几个恶奴来到月月家里。

“周老爷，我们现在暂时没有钱粮，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天。”

“宽限？你看看这可是你画押的契约，我每月给你们姐妹粮食，你必须每天都去我那里帮工，可你三天不去了，这三天的粮食都让你白吃了，按惯例，三天三斤粮食，也就是三两银子，还钱，否则，我就去告官去。”

“三天三斤，三两银子，哪有那么多粮食，你讹我啊？”月月一脸惊恐的捂着小嘴，她发黄的脸颊充满了困惑，一天一斤粮食，不是都是些他们周家喂猪的米糠吗，要真是一天一斤粮食，自己妹妹怎么会饿的那么瘦。

“哈哈，契约上白纸黑字，我给你一个月三十斤粮食，折价三十两白银，你到我府上帮工抵债。你想赖债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还是老爷我仁慈，没和你算利息了。”

“你，你欺负姐姐？”小小冲了过去，想要把那有些皱巴巴的契约抢掉，可惜还没近身，一个恶奴大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小小脸上，小小娇弱的身子腾空飞起，砸在啸天躺着的破床上。

“啊！小小？”月月大叫着朝床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