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屈少司以为雨下一阵会停, 也就不以为意，继续喝继续吃。

然而直十一点，雨势越来越大, 甚至还夹带着冰雹，砸得面噼里啪啦响，但屈少司连喝好几瓶啤酒, 现在有些晕, 很睡觉。

放下筷子，掏出机, 看了眼打车价, 不出所料, 翻倍了, 但还是肉疼着打了, 总不能又麻烦陆越, 太得寸进尺了。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没司机接单，加钱也没用, 么大雨, 方圆几公里目前都没有车走动。

“……”

屈少司嚼着蚕豆，腮帮子疼。

没辙了。

抽出张纸擦了几遍嘴角，晃了晃略重：“陆总, 没车过来，你车借回去, 明早你打车公司, 车费报销。”

陆越挑眉：“你要酒驾？”

屈少司现在反应有点迟钝，过几秒，敲了下, 小声嘟囔：“忘了。”越来越重，连带着眼皮也老往下掉，撑着桌沿，舌有些大：“那没办法了，得麻烦陆总送一趟了。你……”眯着眼瞄向空酒瓶。

8个空瓶。

默默算了算，正确，不少也没多，一个人喝了八瓶。

“你没喝，不是酒驾。”屈少司强调，“你提醒得很及时，无论何时，们都要遵纪守法，共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好好赚钱，为国家纳税。”

陆越一听，知道屈少司是有点醉了，胳膊支在桌面，撑着右脸，旁若无人瞧着屈少司：“是没喝酒，只是面又是雨又是冰雹，胆子小，不敢。”

屈少司又是慢动作瞳孔睁大了一会儿，然后喉结用力滚了几下，摇晃着撑着桌沿起身，突然上半身越过饭桌，抬在陆越肩膀拍了拍：“不要怕，打雷是正常自然现象。不过你很有常识，雷雨气，确不能在面车，们再等等……”眼皮几乎全落下来，视线忽明忽暗，“雨停了再走。”

陆越忍俊不禁：“那可能就走不了了。”

屈少司两只眼皮都掉下来，睁不了，收回 ，费劲掰闭上左眼皮，『露』出沁得水亮瞳仁，漆黑，弥漫着醉意和疑『惑』：“为什么？”

“屈总不看气预报？”陆越也探过上半身，快碰屈少司鼻尖才停住，“场雨，会下明早七点。”

啪。

清脆一声，屈少司一巴掌拍陆越，力气不算大，但还是把陆越下巴拍红了，屈少司睁双眼，摆说：“说话不要那么近，好热。”说着又仰，处张望，“空调呢？”

陆越是第一次被打脸，『揉』着下巴笑：“醉了力气还么大。”

“没醉。”屈少司不乐意了，低认道，“就喝了1234……”小声快速数了一遍，确定比了个8，“8瓶。”

陆越：“……”

也没注意屈少司喝了多少，原来喝了8瓶，眉峰微拢，忽然捏住屈少司下巴，靠过去检查：“有没有其地方不舒服？”

次屈少司倒是没动静，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陆越，重重点：“有！”

陆越脸『色』瞬变，登时起身问：“哪里？”

屈少司抬起，点点左眼皮：“它好困，睡觉。”

“……”

有了陆越当支点，屈少司干脆就把全身重量都压陆越掌，闭着眼嘟囔：“也好困，陆总……要是雨停了，辛苦你送回公司……”

温软唇瓣不停在掌心摩挲，陆越无奈极了，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复又睁说：“先去洗漱，带你去床上睡。”

屈少司却忽然睁眼，震撼望着：“你家不是只有一张床？！你不睡吗？”

“一米八床，就算睡两个你也还能塞得了。”

陆越说着话，绕过桌子揽住屈少司肩膀，领着去卫生间，屈少司也乖乖跟着走，走门，才猛地停住。

陆越：“嗯？”

屈少司扭，脸『色』凝重：“不可能有两个，是独一无二。”

陆越被逗得不行：“是，错了，们阿司只有一个。”

屈少司才满意，自走洗漱台，盯着白『色』电动牙刷好几秒摇：“不是牙刷，不用。”

时一只牛油果『色』电动牙刷伸面前，陆越笑：“是你。”

屈少司低，几乎是贴牙刷上，确认是全新，接过就往嘴里塞。

陆越：“……”

下一秒，屈少司又抽出牙刷，伸陆越面前，无辜道：“你没放牙膏。”

陆越抓住，伸进旁边壁挂牙膏挤压器，往里一按，一条剔透青绿薄荷牙膏落牙刷上。

陆越又抓着收回：“有了，漱吧。”

屈少司看眼牙膏，又看眼陆越，一动不动，只抿着嘴，一副不太心样子，陆越以为是不习惯薄荷味牙膏：“不喜欢薄荷牙膏？”

屈少司摇。

陆越耐心问：“那是怎么了？”

“……”屈少司指甲扣着牙刷柄，好半才不情不愿说，“以前都不知道能么简单挤牙膏。”

陆越：“……”倚靠着门套，笑得肩膀直抖，“行，你乖乖刷牙洗脸，明就去给你安两个，公司一个，家里一个。”

屈少司马上转身，牙刷塞嘴里，启动按键始刷牙。

陆越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新漱杯，揭贴着标签，热水冲洗几遍，接了杯温水，拉抽屉拿出个瓶子，往温水里加了些白『色』粉末。

屈少司心理阴影冒出来了，瞥见陆越动作，暂停牙刷□□，满嘴泡沫指责：“你下『药』！是不会喝！”

陆越弯唇，抬起水就喝了一：“是盐。”

屈少司盯着陆越没眨眼，见把水咽下去，才相信了，但还是抱有几分戒心：“你为什么往水里加盐？”

“淡盐水杀菌，小龙虾不干净，你今吃太多了。”陆越递盐水给，“一直含着泡沫不难受吗？漱漱。”

屈少司：“……你没说之前不难受，现在难受……”接过漱杯，一边瞄着陆越，一边小心抿了水。

淡淡咸。

确实是盐！

屈少司马上灌了一，包进嘴里咕噜几下，连着泡沫吐进盆里。

一番折腾，屈少司总算洗漱好，等洗完脚，换了一套新睡衣，就快乐倒进满是松木香床铺，裹紧被子睡得香甜。

陆越给留了一盏地灯，关上顶灯，走门边正要带上门出去，突然黑暗里传出一声『迷』『迷』糊糊——

“晚安。”

陆越脚步微滞，唇角勾了一下：“晚安。”

悄无声息带上门，去处理饭厅狼藉。

等陆越收拾好饭厅和厨房，快半夜了，面大雨还在持续，泡了杯咖啡，又在客厅处理了两小时文件，两点半左右，才关掉客厅灯，去卫生间洗澡。

吱。

卧室门发出细微一声，又轻轻关上。

陆越没有马上上床，站在门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床上拱起来一大团，才过去掀被子，正要关灯，本来背对着拱背屈少司忽然翻身，陆越以为醒了，正要问要不要留灯，屈少司就滚了旁边，没有睁眼，『摸』索半，抓陆越抱着，脸靠过来紧紧贴着，嘴巴发出几声无意义呓语。

陆越黑眸微沉，旋即关上灯，躺回床上，毫不客气长一揽，直接将屈少司抱怀里，像是搂入一个温热炉子，下巴抵在屈少司顶，轻轻说：“是你先闯过来，对吗？”

屈少司被抱热，稍微扭了一下，但只是换了个姿势，没有挣脱陆越怀抱。

睡着屈少司当然不会回答。

陆越闭上眼，收紧双臂：“那就不能再退回去了。”

下巴蹭了蹭青年柔软发丝，语气呢喃，还有些高兴意味：“阿司，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卧室里，除了窗隐隐雨声，唯有青年绵长呼吸声。

陆越满足抱着屈少司，在雨声中渐渐睡着了。

“晚安，阿司。”

宿醉一晚，屈少司一觉睡快中午。

周围十分安静，偶尔有几声沙沙声，屈少司伸展着肢，打着哈欠睁眼，映入眼帘是陌生花板。

屈少司眼睫茫然眨了下，偏，不远处是半窗户，窗帘拉了，纱帘拉着，偶尔有风拂过，卷得纱帘沙沙作响，有几缕光亮趁机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拉出一条明媚光带。

今气相当好。

屈少司，只是——是哪儿？

胳膊撑着床坐起身，打量着陌生环境，记得昨应邀陆越家吃麻辣小龙虾，吃了很多小龙虾，喝了好多酒，后面似乎下起了大雨，然后……

断片了。

是陆越卧室吗？

屈少司抓了把『乱』糟糟黑发，踢被子起床。

低。

身上是一套绵软崭新睡衣，尺寸不大不小。

屈少司双脚塞进家居鞋，边扯着仿佛量身定做睡衣边往走，面同样安静，里有印象了，确是陆越家。

有些年地板打扫得反光，丝毫不觉得旧，看着干干净净，饭桌上有盖着一个餐菜，隐隐能看见下面有几个碗，罩面还贴有张显眼便条。

屈少司走过去撕下便利条，上面是一行苍劲有力字：【先去公司了，桌上有早餐和醒酒汤，吃了再去上班，车钥匙在玄关柜，车位是a区21号。】

屈少司心陆越字写得还好看。

揭菜罩，早餐有些凉了，也不介意，将早餐和醒酒汤解决得一干二净，端着去厨房，屈少司傻眼了。

没洗碗机！

迟疑几秒，还是走洗碗池，粗粗脚始洗完。

砰砰砰！

三连响。

……

屈少司默默去小区附近超市买了一套新碗碟，放陆越厨房才走了。

找陆越宾利，在允许车速内，快速公司，每都要换一套衣服，现在穿着昨衣服，浑身不舒服。

一下车，立即快步冲进电梯，按了顶楼按键，快些回办公室换衣服，没注意不远处几个职员。

秘书a：“屈总今竟然迟了，奇观！哎，不对，屈总不是a6吗？刚刚怎么从宾利下来？”

秘书b：“那辆车烧成灰都不会认错，是陆总宾利……”

秘书c：“姐妹们，有没有发现，屈总还穿着昨衣服，从来不会同一套衣服穿两……”

沉默了，安静了，三人面面相觑。

几秒后，三人异同声。

“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