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被陆嘉白拉着多睡了几个小时。

她在梦里又检查了次抽卡界面, 世界卡的流动速度变得正常起来，似乎有在前那个秘境里的时候，流动速度才加快了。

现在剩余时间还有五天左右。

池茉开始有了种虱多不怕痒的感觉, 反而没有前那么急迫。陆嘉白带着寒族的小『毛』团子们在营地深处掘了处温泉, 池茉睡醒，就和姐妹们起去泡温泉。

家也莫名感觉难得有次休假的机会，三个女孩子把自己整个淹进温泉里, 脑袋上顶着白『毛』巾，幸福得快要睡过去。

“我都不想回去了……”段萱嘟囔着说，“在这里好舒服哦, 虽外面很冷，但是洞『穴』里都有地暖，这里还有温泉。”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回家啦。”陶蕊说, “……可是我竟时找不到反驳你的点。”

段萱：“那当啦。”

回去还要继续学习, 还要考试, 怎么想都觉得很累。

而且她们也不是自己想要逃到这里来的, 是在考试的时候出了意外, 被迫流落异世界。

想到这里负罪感下子就减轻了很多, 泡温泉的心情都变好了。

陶蕊想了很久, 终于小反驳道：“可是我们家里人会担心呀。我们直不回去，老师也会担心的。”

她关于修仙世界观的习惯已经完全消失了, 逐渐回归到池茉心里那个比较“标准”的“现实世界”。

那天和陆嘉白聊完以，池茉也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什么才算是现实世界呢？

她已经经历了好几个变动的世界观, 也跟着其他世界观的人四处冒险，去过不同的时间线，甚至见过另个时间线里的自家哥哥……

按照那个哥哥的说法，时间是网状的, 他们并不是在个明确的直线当中，而是很多交织的线里，那谁知道哪根线才是正的线呢？这好像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池茉觉得自己还没有上过学的脑袋很难思考出这个问题的谛。

她放弃思考，听着姐妹们轻讨论要不要回家，片欢笑语中，被段萱胳膊肘撞了撞。

“你怎么说呀姐妹？”段萱问她，“想回家吗？我记得你爸妈直不在家，你哥哥也忙，再玩个月可都不会被现呢。”

池茉默默地想，外面世界很可已经过去快个月了诶……

她干脆反问道：“现在是我们想回去就可以回去的吗？”

……沉默。

她的姐妹同时陷入了沉默。

“你说得对。”段萱抹了把脸，“我们还是得先找到回去的办法，再考虑这个问题。”

泡完温泉出来，看见几个男生正在帮着寒族起搭建新的冰砖房屋。

涂御好像不是个普通的兔子兽人，他很懂建筑方面的知识，据说原来就是学建筑的。他粉『色』的兔鼻子上顶着支笔，两耳朵垂在脑，猫爪似的粉『色』绒『毛』爪爪上捧着块画板，上面放着设计图稿纸。

金尧姜在他身边踮着脚看了会儿，给出几个美术方面的意见。

陆嘉白听完，指挥寒族去搭房子。

现在还是白天，寒族的少年少女们都是身上穿着白『色』绒『毛』兽皮的兽人模，几个少年赤·『裸』上身，肤『色』近乎纯白，身形精壮，扛着块的冰路过，池茉和姐妹们看着就不自主地笑起来。

这笑容里还是不好意思的成居多，她们悄悄移开视线，被旁边刚才还在专心工作的搭档看个正着。

“咳。”陶蕊最不心虚，首先帮着自家姐妹转移了话题，“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呀？”

“搭几个结实保暖的房子。”金尧姜说，“寒族有几个姐姐正在备孕，需要新的住所生育。前都是刨洞……呃。”

他说到这里有点尴尬地看了涂御眼。

涂御神『色』如常，那张兔子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妥，爪子上捧着设计图很自如地开口：“刨洞，把雪兔抓出来杀了，剥皮吃肉，把雪兔的洞『穴』扩，鸠占鹊巢。”

“差，差不多。”金尧姜硬着头皮说道。

雪兔是寒族的食物，自界弱肉强食，很正常的事情，涂御虽不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和雪兔的种族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看到寒族营地里雪兔的皮『毛』和血肉，还是非常不适。

如果不是段萱和她的好朋友在这里，他早就走了。

涂御也知道寒族基本属于不好沟通的野兽，他不强迫对方改变，想办法改善现状。

陆嘉白不在乎那些，他看见池茉出来就满心满眼都是她，脚步加快走到她身边，『摸』出罐牛『奶』递给她，神情近乎腼腆地问：“温泉，喜欢吗？”

池茉接过牛『奶』，又扒着他的胳膊，从自己给他的空间手链里再『摸』出两瓶，回头递给自己的姐妹们。

“喜欢啊，温泉做得好。”她喝着牛『奶』，高高兴兴地评价，“这边在建房子，那边在做什么呀？”

“改装洞『穴』。”陆嘉白说，“回去的办法已经有头绪了，但还需要三天时间，我们先改善居住环境。”

金尧姜点点头，总算来到了他开心的话题：“家都有自己的房间诶！虽剩三天了，还是改装成自己喜欢的子吧！”

陆嘉白巫妖的力量逐渐恢复，关于寒族的记忆也清晰起来。

这个冰雪世界，他从开始就知道离开的办法。

当初作为寒族首领，也是这个办法离开，去和其他世界的自己融合的。

池茉正要追问，陆嘉白已经丢下工作，拉着她去了他们的房间。

金尧姜所以那么高兴，也是因为，房间是按需配，并不是按人数。

他自己有个房间，陶蕊也是独居，剩下段萱和池茉，都是跟男朋友住在起。

——是的，段萱和兔子先生，已经正式确定关系了。

池茉也是和陆嘉白回了房间以才知道这件事，她惊讶地看着陆嘉白，问道：“你怎么知道？萱萱连我都没说……涂御告诉你的？”

也不像啊？涂御和陆嘉白明显不像是关系很好的子。

“配房间的时候说的。”陆嘉白自道，“他说要和他的夫人住在起。”

池茉：“……”

陆嘉白意有所指地看了她眼，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说：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个这的名呀？眨眼眨眼。

池茉笑倒在他怀里：“好好，我也和我的夫人起住。”

陆嘉白：“……”

他不是这个意思。

池茉笑得开心，陆嘉白也不想扫兴，看她高高兴兴的子，自己也不自主地跟她起笑起来。

剩下时间还多，池茉和陆嘉白起把山洞搞了个小装潢，改装得很像森林里猎人的树屋。

屋子里有温暖的篝火和快乐的摇椅，还有张床，地上铺好了木质地板，还有绒『毛』地毯，木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温馨又温暖，像是对老夫老妻的养老快乐屋。前直躲在洞『穴』里避寒的泡泡现在就趴在摇椅上，整个瘫软成团，摇椅轻轻晃动，悠闲十足。

要是有猫猫就更好了。

池茉这么想着时，陆嘉白的脑袋凑了过来，她侧眸看了眼，笑着『揉』了『揉』陆嘉白的脑袋。

好像已经有猫猫了诶。

两个人在温暖的养老屋里休息了会儿，快到晚饭点的时候段萱过来串门，看着他们布置的房间，惊叹道：“你们俩这好像婚房。”

池茉：？

结婚五十多年的那种婚房吗？

她和段萱起又去参观了别人的屋子。

陶蕊的房间里繁花似锦，外面冰天雪地，她像是住在春天里。被冰雪包围的春天显得格外温暖，她就睡在灵花的花苞里，花仙子似的。

“……好羡慕你喔。”段萱感叹，“我也想要花苞床。”

陶蕊：“啧，可惜花苞床是单人床。”

段萱：？

你们搞灵花的看不起有对象的人是吧？

三组人热热闹闹地去了金尧姜的房间。

好家伙，这人的房间是完美保持了他贯以来的抄作业风格，地板是木地板，装饰是各种灵花，床还是张巨的鲜红『色』双人床，造型古朴，金『色』的钩子勾住床帐，看上去格外奢靡。

“这是哪里抄来的？”陶蕊看着他那个喜床问道。

金尧姜：“……段萱和兔哥那边的，很好看不是吗？”

陶蕊：“……”

池茉：“……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她居还说别人的房间像是婚房！她自己的才是吧！

欢乐的气氛持续蔓延，几个人起收拾好东西，去外面的雪地里吃晚餐。

他们升起了篝火，柔和的火光映照，四周围过来群『毛』茸茸的寒族『毛』团子，挤挤攘攘，把温度升的更高。

冰天雪地中，竟觉得温暖。

池茉把随身空间里的食物取出来半，给『毛』团子们吃的都门别类在新建的储藏室里放好，剩下的塞回去，以备不时需。

夜晚时，雪原上下起了流星雨。

天空是城市里见不到的片漆黑，深沉如浓墨，月亮又圆又亮，高高挂在纯黑的幕布上，四周点缀着繁星，看上去清冷又浪漫。

猝不及防的，星星颗颗，坠落般划破天空。

池茉和朋友们坐在冰雪中央的石头上，仰头看着流星，纷纷开始许愿。

秉持着“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原则，家都没出，空气陷入安静，有四周睡着了的寒族『毛』团子出阵阵轻微的鼾。

许愿是愚蠢的人类才会做的事。

仰望星空也是。

“我许完愿望啦。”段萱首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会不会实现。”

金尧姜问她：“这么多流星，你不多许几个啊？”

段萱看了身边的兔子眼，笑道：“别贪心好吧，实现个就不错了。”

池茉看着她，心里的快乐又减退了点。

等到流星雨停下，家收拾东西各自回房时，池茉和段萱单独在夜『色』中坐了会儿。

“姐妹。”段萱胳膊肘捅池茉，“别愁眉苦脸好吧？现在这么高兴呢。”

池茉问她：“你的不想回家了吗？”

她认思考过这个问题 。

如果段萱选择留在这里，她可不会多说什么，会尊重自己姐妹的选择。但这几天的思考已经让她明白，她心中那个正的“现实世界”到底是哪个世界。

就算没有完整的记忆，在她的心目中，也有个自己从小居住在那里，点点长的世界。

她记不清那个世界，偶尔想起点，但她的哥哥和父母就像是风雨中的灯塔，始终让她记得自己回港的正确方向。

她知道那才是“现实”，所以，如果段萱不愿意再回去那里，她会感到很遗憾。

她支持段萱的选择，也会为自己的“现实”中少了个朋友而难过。

段萱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当要和你起回去啦，你看你都快哭鼻子了！”

“我才没有。”池茉正『色』道，“你想和涂御在起，我们肯定都支持你啊。”

段萱摇摇头，回答道：“我和涂涂已经说好啦，我们两个……在起。”

她提到这点还有点害羞，但这已经是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段萱也没扭捏太久，是快乐地继续说道：“顶多就是异地恋嘛，以肯定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就算在不同的世界线里……我们的感情也不受这个影响啦。”

段萱脸上都是满足和幸福的笑意，她说：“我还要上学，他还要继续学建筑，我们都不想留在这个冰雪荒原里面啦。比起彼此的恋人这个身份，我们首先是我们自己啊。”

我先做好我自己，再去做你的爱人。

他们这么约定，并且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和尊重，不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的。

池茉被她的坚定触动到，她深吸口气，半晌才说：“……你们好厉害啊。”

是正的钦佩。

他们都是正的勇士吧，够勇敢面对生活，面对自己的感情，做出这么坚定的选择。

段萱『摸』了『摸』鼻子，被池茉说得很不好意思：“你别这么严肃啦，我其实也很虚的，万他在另个世界里爱上别的小兔子或者小猫小狗怎么办？”

她愁地抬起胳膊：“我没有『毛』茸茸，也没有肉垫垫，还没有尾巴。”

池茉：“……是啊，你有没什么的美丽脸蛋，完美身材，和聪明脑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靠。”段萱笑出来，“还是姐妹说话好听啊！！”

夜『色』浓重，星星眨着眼变得暗淡。

友情和爱却在夜『色』下光。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他们待在雪原的最天，巫妖卡时间还剩下天多，修仙世界卡还剩两天多。

根据巫妖夜观天象，在群星归位时，世界线会被扭曲，他们可以借着这股力量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另个世界线。

问题是，没有人肯定这个“另个世界线”是哪个。

好在这个旅程虽充满了不确定，但陆嘉白可以肯定的安全，至少在旅途中不会出现问题。

家都在雪原待得够久了，就渴望去新的地方，冒险也不怕。

他们把住所收拾收拾，留下些物资，从寒族的营地离开。

前秘境里的巨蟒已经被陆嘉白跟金尧姜合力杀死，而雪原上的那条已经被池茉重伤，是陶蕊跟金尧姜起去收尾的。

巨蟒死去的那片雪地被蓝绿『色』的雪浸染，很多天都没有完全褪『色』，他们站在整片浅淡蓝绿『色』的雪原中，看着远处的太阳点点落山，夕阳的余晖被雪原的地平线吞没。

自的残酷和浪漫夹杂在日夜交替间。

在地彻底被黑暗吞没前，池茉感觉到身边的人握紧了她的手。

她闭上双眼，紧接着，世界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