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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本官不要你觉得,本官要自己觉得!

  • 作者:枫林夕照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09-24 09:11:30
  • 章节字数:13726字

一刻钟后,关荣山带着他的女儿关梦月走了进来。

他随意拂袖,坐在了首位上。

宴会就开始了。

丝竹声起,水袖翩飞,厅堂内推杯换盏,说不出的热闹。

顾晏无心观赏,眼神却时不时地朝首位那对父女瞥去。

上辈子,关荣山也举办了宴会,只是没邀请过她。

因此,她不曾见过这个人。

今日一见,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朝为官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浸染上一些官威,有些人浓重一些,稍微靠近就能察觉到他的身份;有些人就能收敛得很好,比如江寒舟。

但在关荣山的身上,顾晏看不到任何威严之气,反而是有股属于商贩的市井和精明,尤其那双狭长的眸子时刻闪着精光,看人的时候,总有种要把人称好斤两拿去卖的感觉。

顾晏麻溜儿地收回视线,默默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想被当成砧板上的猪肉,被人称斤论两地卖。

与此同时,她还注意到,参加宴会的人多以金陵城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为主,男人们都凑在一起喝酒交流,有些还直接端着酒杯走上前,与关荣山谈天说地起来。

男宾席里,唯独江寒舟孤零零地坐着,四周留出空荡荡的位置。

许是碍于他“大理寺卿”的威名,此刻气氛热烈,也无人敢上前搭讪一句。

顾晏在心里默默地感慨了句——

大理寺卿真是好可怜啊!

接受到她的目光,江寒舟狐疑地看了过来,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顾晏却低下头,开始装死。

这时,脂粉香浓,顾眉略带讽刺的声音就响在耳畔,“二姐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这都快要嫁入楚王府了,居然还在外面与大理寺卿眉来眼去!”

话音刚落,就近坐着的几名贵女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她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那些“闲话”,但碍于顾晏的身份,没人敢当面刁难。

此刻,见到顾眉如此上赶着地表现,自然乐见其成。

可惜,顾晏却不想配合,只是扭头看向顾眉,笑吟吟道:“三妹妹,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儿,你敢说这句话吗?”

顾眉自然不敢。

那尊大煞神,恶名远扬。他的父亲还在世时,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是疯了,才会自找晦气。

顾晏却笑得更明媚了,“三妹妹看来是不敢了。不过,我向来是爱护妹妹的好姐姐,不忍心让三妹妹说不痛快,你不敢说,我来替你说!”

接着就扬声开口,“早就听说江大人威名远扬,不知可否当场请教一事?”

这话一出,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助兴的歌舞都被撤了下去。

而顾眉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来真的!

一时间,她被吓得魂儿都没了,桌下狠狠揪住顾晏的袖子,恶狠狠地低声警告,“顾晏,你不要太不识抬举!”

“我很识抬举啊!”顾晏抽出自己的袖子,桌子下的脚狠狠踩在她的脚背上,一脸无辜道,“你不是不敢说吗?我替你说呀……”

“你……”

顾眉被踩得脚疼,也被气得心口疼。

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注重自己的名声?

为何顾晏还敢这么肆无忌惮?

可是,顾眉不知道的是,顾晏比谁都要注重名声,尤其是经历过前世那些指指点点后,更深知名声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她知道,关于她和江寒舟的流言,从未停歇过,她越遮遮掩掩,就越显得心虚。

倒不如趁此机会,把事情摊开到明面上,博一个一劳永逸。

可惜,顾眉这个蠢货,是不会懂的。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顾二小姐不是说,有事要请教江大人的吗?怎么反倒跟顾三小姐咬起耳朵来了?倒是让我们好等啊!”

这是个看戏的!

说话的是关梦月,长得眉清目秀,却化着很浓的妆,教人看不出她的五官轮廓。

可那眼神里,倒是不出意外地盛满了兴味之色。

顾晏看了看关梦月,礼貌性地朝她颔首,才转而看向江寒舟,浅浅笑道:“江大人,刚才三妹妹跟我说了句话,让我颇感疑惑。”

江寒舟冷冷扫了眼顾眉,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说说看,什么话?”

顾晏瞥了眼心虚低头的顾眉,笑容更灿烂了一些,“三妹妹说,我就要嫁入楚王府了,居然还跟您眉来眼去……”

大堂内,众人齐齐变色,鸦雀无声。

一些人看着顾晏,就跟看傻子似的,甚至还带了几分同情。

她是蠢的吗?

这种话,怎么能当众说出来,而且还是由她亲口来说?

就算有人质疑她和江寒舟的关系,也只是质疑而已。

这层窗户纸不捅破,旁人最多只能私底下议论,哪里敢当面说出来?

现在倒好,她这么做,无异于亲身上场,给在场的人演了一场戏。

有这想法的,大部分都是平日里拿名声说事的女人;而在这些人摇头叹息时,包括关荣山在内的其他男人都不敢置信地盯着顾晏,细想这番举动,不禁有些心惊。

这顾二小姐哪里是蠢,分明是把他们当场利用了!

她要的不是不捅破窗户纸的私下议论,而是光明正大地捅破这层窗户纸,让那些多嘴之人不敢再私下议论。

同时,还让他们这些人亲眼见证这一段关系澄清的过程。

只要她问心无愧,所谓的“眉来眼去”都是误会。

一旦划清界限,以后再也无人敢拿这个来说事!

舍得短暂的利益,换取以后的耳根清净,倒是个成大事的手段。

这一点,江寒舟自然也想到了,既心疼她受此困扰,又对找事的顾眉十分不喜。

只见他干脆地饮下一杯酒,把炮火对准顾眉,“顾三小姐,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官跟顾二小姐眉来眼去?”

顾眉被那冰冷的眼神盯着,整个人如置冰窖,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一句话。

白文广不忍她被逼问,便道:“不过是句无心之失,顾二小姐未免太过当真,江大人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白少爷这话说得不妥。”顾晏声音娇娇柔柔的,可吐出来的字词却让人心头发怵,“正所谓,刀不落在你身上,你不觉得痛。倘若有人当着陛下的面儿,说你与丽妃娘娘眉来眼去,不知是否还能说得如此轻松自在?”

白文广脸色一变,突然喝道:“顾二小姐!请你慎言!”

“不过是句无心之失,白少爷未免太过当真,太咄咄逼人了吧?”顾晏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白文广语塞,对顾晏越发不喜。

他向来不跟没见识的人一般计较,拉过顾眉心疼安慰了一番,又对江寒舟说道:“江大人,你既然是陛下看重的大理寺卿,就该恪尽职守,公私分明。如此公权私用,难道就不怕陛下责罚?”

江寒舟眼神凉凉地看向他,“白少爷这是在教本官如何做事?”

“不敢。”白文广敷衍性地拱拱手,意有所指道,“我只是担心江大人在这官位上坐久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这才好心提醒一番。”

江寒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缓缓道来:“大理寺执掌天下刑狱,同样负责为陛下排忧解难,为百姓伸张正义。如今,顾二小姐当场求助于本官,本官岂能置之不理?在白少爷看来,这还不算本官职责所在?”

论起律法,白文广自然不比他熟悉。

但他惯常会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江大人未免太积极了一些……”

却不再提顾晏。

“但是,白少爷你觉得没用啊!本官不要你觉得,本官要自己觉得!”江寒舟摸了摸下巴,笑道,“没想到,本官办事积极还惹来白少爷的猜疑了。等改天回京了,倒要与白丞相讨教讨教……”

“你……”

白文广见他这般有恃无恐,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眉拉住他,感激地冲他摇摇头,而后站出来,对江寒舟道歉:“江大人,之前是小女冒犯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江寒舟却不满意,“不给顾二小姐道歉?”

顾眉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咬牙,硬着头皮也给顾晏道了歉。

可江寒舟却不打算放过她,直接对着关荣山说道:“巡抚大人来到金陵,又设宴邀请众人,本是出于一番好意。只是,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想来巡抚大人也是个注重规矩的人,何不直接把这不知分寸的人赶出去,免得污了在场众人的眼睛?”

顾眉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这次的宴会,来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一旦她被赶走,以后谁还敢邀请她?

比起道歉这种事,她更不愿意自己被这个圈子里的人永远除名!

可没等她向白文广求助,关荣山已经说道:“既然此女如此不知规矩,冲撞到了江大人的面前,那就是她的错。来人,把她赶出去,以后不准她踏入这里一步。”

“不……小女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巡抚大人网开一面。”顾眉急道。

关荣山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连忙喊来下人,把她往外驱赶。

顾眉急得当场向白文广求助,“白少爷……眉儿真的知道错了……”

白文广到底还是心疼她,但关荣山既然这么说,想必此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对众人告了声罪,就拉着人往外走去。

顾晏看得稀奇,倒是没想到,白文广会如此深情,果然是前世今生都绕不开的孽缘吗?

……

大门口。

白文广让侍卫拉来马车,与顾眉走到车前,柔声道:“眉儿听话。这个关巡抚身份尊贵,就是我也不好轻易得罪。今日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说着,他看了看左右无人,就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顾眉伏在他的胸前,泫然欲泣道:“白少爷,让你为难了。眉儿听你的话,现在就离开。说起来,也是眉儿不好,不该跟二姐姐起了争执……可眉儿也是担心,二姐姐与江大人关系过于亲密,会引人误会啊……”

白文广却冷哼道:“明明是她不自重,你好心好意地提醒她,何错之有?你放心,那两个罪魁祸首,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眉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江大人到底是手握实权的大理寺卿,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呀!”

见她被赶出来还为自己着想,白文广心生感动,宽慰她道:“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晚些我会去看你的。”

“好。眉儿等着你。”

顾眉上了车,冲他挥挥手,又看了眼别院的匾额,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等他再次回去后,厅堂内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景象。

许是看不惯江寒舟的神气,他突然走上前,语气高傲道:“刚才见江大人口才厉害,想必审案也是天下一绝。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能够与江大人切磋一番?”

听到这话,众人都来了兴趣。

谁不知道,江寒舟的办案手段,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

可那些案子都在大理寺里进行,寻常人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有机会亲眼见过。

难不成今天就能大饱眼福了?

顾晏也十分好奇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兴味。

“倒也不是不可以,”江寒舟想了想,又道,“可既然是比试,就该有输赢吧?若是本官赢了,你应当如何?”

白文广不答反问,“若是大人输了呢?”

“这大理寺卿的位置让给你坐又何妨?”江寒舟道,“可若是本官赢了,以后有本官在的地方,就请你滚得远远的。”

白文广气得神色铁青,握着拳头,只差没当场挥到他的脸上。

这个人,当真是狂妄至极!

但他还是对自己有莫名的信心,此刻更是忘记了白丞相“不要轻易招惹江寒舟”的嘱咐,当场就应了下来。

他输了,无非是丢下脸,不出现在江寒舟的面前。

谁还想跟这种人同处一室呢?

可他若是赢了,得到的就是大理寺卿的位置!

两相比较之下,值得他一试。

想到这里,他就对关荣山说道:“巡抚大人可否替我二人做个见证?”

“求之不得。”关荣山眯着眼,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精光。

江寒舟却道:“那题目,也就由巡抚大人来出吧!这样,对谁都很公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关荣山喊来自己的幕僚,对两人说道:“这人名叫方和,是我手下见识最广的。他多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疑案。方和,你把你曾经遇到过的案子拿出来,请江大人和白少爷来断一断。”

方和连忙应声,又对二人行了礼,就跑了下去。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排侍卫,以及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男尸,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人纷纷退到角落里里,捂着帕子,兴致勃勃地看着。

女宾席里,仅有顾晏还稳如泰山地坐着,浑然不知自己成了旁人眼中的怪物。

方和走上前,指着那具男尸说道:“昨晚府上出现了一名刺客,被侍卫及时发现,当场把人就地砍杀。敢问白少爷和江大人,在这些侍卫中,可有砍杀了这名男子的人?若有,那又会是谁?”

话音刚落,白文广和江寒舟同时走到那具男尸面前,仔细观察起来。

白文广掀开那男子的衣服,当看到身上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时,眼睛一亮,抢先对方和说道:“我认为,在这些侍卫当中,的确有砍杀了这名男子的人。从这些伤口上来看,这男子是被特殊的兵器所伤,似刀剑,又似铁钩,实则是环玉刀留下的痕迹。而这些侍卫所佩戴的刀剑,就是环玉刀。”

顾晏一惊,盯着那些刀剑,一脸深思。

环玉刀是东陵国极其罕见的兵器,由千年寒铁铸造而成,削铁如泥,坚硬不摧。

此刀身有倒刺,一旦入体,不死也能剥下一层血肉。

寻常人极少能见到,但让人震惊的是,这种环玉刀竟会出现在关荣山的侍卫身上。

看来,这位江南巡抚,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啊……

白文广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得意地冲江寒舟挑眉,“江大人怎么说?”

“本官认为你说得不对。”江寒舟双手兜在袖管里,眼睛一直盯着那具尸体。

白文广不服气,“哪里不对?”

“这的确是倒刺才能划出的伤口。”江寒舟道,“但是,这些都是最新的伤口,甚至还流着血,很显然是刚刚才划上去的。既然这人是昨晚被就地砍杀的,那么,经过一夜的时间,伤口肯定已经凝血,必然不是这样的……”

“就不能被破坏了?”

江寒舟却笑了,“但很可惜,这道伤口没有被破坏。”

他指着尸体上一处皮肉外翻血迹呈暗红色的伤口,说道:“这个伤口,才是真正置他于死地的。白少爷,你已经看错了。”

白文广依旧不认,“这伤口的形状与另外的伤口一样,就算时间先后不同,那也是同一种兵器所伤,这点你不否认吧?”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江寒舟无比鄙夷,“谁跟你说,这是同一种兵器所伤?一个是环玉刀,另外一个,则是铁钩。”

“铁钩?可是寻常的铁钩?”有人问道。

江寒舟点头,“就是常见的铁钩。”

这时,方和却朝他拱手,心悦诚服道:“江大人说得不错,这伤口的确是铁钩造成的。”

也就是判定了白文广输。

白文广面上挂不住,指着那些侍卫道:“那江大人可否找出,真正的人是谁?”

江寒舟摇摇头,“不在这里。”

“怎么不在这里?”

江寒舟没回答他的弱智问题,而是看向方和,“把你们使用铁钩的人叫出来,本官就能给你们一个答案。”

方和点头,让这批侍卫下去,转而找来了另外一批。

个个手里拿着一副铁钩。

江寒舟又让人把尸体抬下去,让侍卫把铁钩丢下,又叫厅内的侍女停下摇扇的动作,然后,再没了其他的动静。

众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搞懂他要做什么,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白文广讥笑道:“江大人这是做什么?该不会黔驴技穷了吧?”

“自然不是。”

他没解释太多,却像是在等什么。

正值盛夏,天气闷热,众人这么等着,连扇子都不能扇,很快就有苍蝇飞过来。

但奇怪的是,那些苍蝇没有在厅内乱飞,而是聚集在其中一把铁钩上,停留不去。

江寒舟就指着那铁钩道:“这就是那把伤人的利器。敢问这东西是谁的?”

接着,就有个胖子走了出来,“是属下。”

方和眼里一丝惊叹,感慨道:“江大人不愧是大理寺卿,这断案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惊叹。没错,就是这人,把刺客当场砍杀了的。”

既然方和都承认了,江寒舟也直接看向白文广,毫不客气地说道:“白少爷,可还记得比试之前说的话?你输了,有多远就请滚多远。”

白文广脸上羞愧难当,却还是装模作样道:“既然是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为何江大人会以为,这把铁钩就是伤人的铁钩?”

没等江寒舟说话,顾晏已经忍不住开口,“因为上面有血腥味,若是真正的杀人利器没有被清洗过,那自然就是它了。”

白文广不服道:“万一那人把兵器清洗了呢!”

“这不是没清洗吗?”

顾晏看他就跟看傻子一样。

能够通过贩卖孩童来成为她前世今生最讨厌的人,白文广多少是有点本事的。

但此刻一看,她突然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有脑子吗?

白文广似乎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一时间,面上一片燥红。

但他还算输得起,朝关荣山拱了拱手,遵循承诺,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时间,众人看着江寒舟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有些胆大的姑娘,已经不停地往他身上飘媚眼。

尽管江寒舟长得平平无奇,但胜在他气度不凡,手握实权,倒是入了某些人的眼。

顾晏看着,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一个个眼神如狼似虎的,缺男人吗?

突然有种想把大理寺卿藏起来的冲动怎么办?

------题外话------

1:11!

不知不觉就这个点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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