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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杀机四起坎坷而存

  • 作者:熊赳赳豆昂昂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1-10-24 08:01:14
  • 章节字数:12350字

乌云遮月,雨水拍打着寂静阴森的黑夜,突然雷电四起瞬息如昼,雨夜像是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人不寒而栗。

效外往北,一处背山面水的木屋便是钟离侯的落脚之处,此刻的他已是筋疲力尽,现下只想回屋躺在床上休整一番。

他来到院栏前,只见屋内还透着迎风摆动的烛光。他心中窃喜,忖道:“果然是救夫心切,一刻都等不了。”

他凌空跃起向木屋飞冲过去。

屋内,沈月牙正端坐在桌案前焦急得等待,见钟离侯推门而入,急忙迎上:“钟离公子,深夜造访还请见谅。”

钟离侯不急不慢得脱下蓑衣,双手抱胸看着满面愁容美娇娘,目光亮了亮,笑意更浓,说道:“真是好看,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

沈月牙闻言,惶恐地退后一步,低头求道:“公子请赐解药。”

钟离侯从怀中掏出包着油纸的药丸,沈月牙大喜,急忙去接。没想到钟离侯把手抽将回去,举于头顶,阴笑道:“解药我是帮你拿来了,可你总得报答我吧。”

“那是自然!只要能救我夫君的命,钟离公子有何所求但说无访。”

钟离侯悠悠地走近,俯于她的耳畔,邪媚地低语道:“你陪我云朝雨暮,我便给你解药。”

沈月牙闻言错愕地看向钟离侯,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四目相对,沈月牙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随即她回过神一把推开钟离侯,羞怒道:“无耻!”

说罢起身准备离去。但被钟离侯一把拉回摔至怀中,就这样,两颗乱跳的心隔着皮肉和衣裳相邻咫尺。沈月牙慌乱的不知所措,胡乱挣扎。

钟离侯哈哈笑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钟离侯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

他抱起沈月牙走至床边将其扔下。沈月牙重重地摔至床上心中又惊又怕。她拼命地躲向床角缩成一团。

只见钟离侯欺身向前,将她一把拉过压在身下,把她纤细的双手钳制在头顶,戏道:“你这般不从,是不想救你的夫君了吗?”

沈月牙大颗大颗的泪水瞬间从她的双眸中涌出。愤恨地说道:“即便我夫妻二人失了性命,也不受你折辱!”

话音刚落,沈月牙伸出香丁小舌正准备狠狠咬下!却被钟离侯用指腹在其颈间轻轻一点,沈月牙瞬间口齿酸麻使不上半点力气,根本无力咬舌自尽。

忽得,一片湿润附于她的唇上,二人唇齿交织,钟离侯的吻虽霸道但不失温柔……

泪水一道道的划过沈月牙的脸庞。屋外的风雨雷电如遮羞布一般掩盖了衣裳的撕扯声……

时光稍纵即逝,转眼已是九个月的光景。

丑时三更,月朗星稀。

偌大的叶府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只因为叶子君的夫人沈月牙此刻正在分娩。

中堂厢房内,沈月牙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她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丫鬟产婆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血水一盆一盆的出,清水一盆一盆的进。厢房外,叶子君背手而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没有半点即为人父的喜悦。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叶子君的沉思,随即一个老妇人惊慌失措的从房里跑了出来,只见老妇人满手是血,六神无主,颤抖的说道:“老爷!夫人失血过多怕是不行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叶子君闻言周身一瘫,幸得身旁家丁稳稳地扶住。叶子君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向府外,言道:“去……去!把周大夫请来……若他不来,绑也给我绑来!快去!”

此刻的沈月牙已是弥留之际。周遭的床铺被褥染满了鲜血,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沈月牙虚弱地唤着自己贴身丫鬟的名字:“卓芸……”

名唤卓芸的婢女就在她床边一步开外,正抱哄着襁褓中的女婴。她闻声立即蹲立在沈月牙的床沿回道:“夫人,我在,我在!”

沈月牙:“卓芸……我已大限将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刚出生的女儿。待我死后……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等她长大成人,嫁于寻常人家即可……”

卓芸闻言眼眶湿润润的,强忍哽咽,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月牙继续言道:“你现在去……把老爷请进来……”

叶子君听闻有请,跌跌撞撞地走到沈月牙床前。他捧起沈月牙的手放在脸颊,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心中至爱,瞬间泣不成声。

沈月牙:“你我夫妻五载……我已知足,你待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临死前,我想再求你……”

叶子君泣道:“你放心,这个孩子我认下了,我虽做不到把她当作亲生的看待,但绝不会伤她。”

翌日,叶府府门外打起了丧幡,挂满了白绸。门旁的两个护院腰间系着白绫面无表情的站在两侧。忽得,一行三人出现在府门前,分别是一位长者两个孩童。护院见来人,赶忙作揖言道:“常老爷,我家老爷在灵堂,请随我来。”

常老爷“嗯”了一声,带着随行二人进了府门去。

这护院口中的常老爷姓常名温,是当今武林的泰斗,也是叶子君的八拜之交。他曾为前一任武林盟主杨中棠效命,是个忠心耿耿之辈,虽然杨中棠被钟离侯所害,他也是不离不弃,誓死守护主上遗下的太平山庄。

常温等人进了灵堂,绕过棺木,来到叶子君身后。言道:“子君,那孩子呢?”

叶子君向眼前的祖宗牌位拜了拜,随即缓缓起身,回道:“卓芸抱去喂养了。”

“喂养?难不成,你还要留着她?”

“我答应过月牙要保她性命的。”

“你比谁都知道,这孩子不能留!若你下不了手,我去!”

随行的一人闻言,拱手道:“爹,儿子愚见,你我即以侠义自称,若向一个婴孩痛下杀手,恐有不妥。”

说话之人正是跟随常温而来的孩童之一,他是常温的独子常竹影,模样俊俏,六七岁的年纪,却不苟言笑。常竹影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襁褓婴儿,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该他知道的他就不会去探究。

常温不语,但心中愤恨。

叶子君说道:“二哥宽心,我会将这孩子放到寻常人家养育,一辈子平庸的渡过。”

“不成!若逍遥堡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岂不是养虎为患?我宁愿做个恶人也要取她的性命。”

同行的女娃娃在旁听了半晌,突然说道:“义父,孩儿愿为您背负这个恶名,就由我去除了她。”

叶子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没想到一个七岁大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硬的心肠。

就在争执不下之即,卓芸抱着婴孩进了灵堂,她直径走到常温面前,双膝跪地,求道:“常庄主,望您念在我家夫人养育令朗的份上,枉开一面饶了这孩子吧。若您真的心存顾虑,我可带着小主人随你回太平山庄受你看管,如她真是个心术不正之辈,你再要取她性命我决不相阻!”

常温思量半会儿,说道:“子君,你觉得如何?”

叶子君无心争辩,莫不关心的言道:“全凭二哥作主,只要留她一命即可。”

常温继续言道:“好,我答应你,但其中她遇灾遇疾若遭不测也不算违背承诺吧。”

叶子君未置可否,顾自言道:“这个孩子以后就叫叶错吧。”

春去秋来,历时七载,叶错无病无灾的在太平山庄呆了七年。这时的她根本没有富家小姐的模样,住的是陈旧的茅草屋,穿得是缝补后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但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人情世故,明白卓芸对她的种种限制都是为了能在太平山庄太平的生存下去。

此刻的她正悠闲的跪在祠堂里,眼前尽是历代太平山庄先人的牌位,庄严地立在案台之上。叶错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跪饿了便爬到杨中棠的牌位前随手抓个祭品又迅速爬回蒲垫上,瞧了四下无人后大快朵颐。

忽然,叶错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随即停下咀嚼,正襟端跪,摆出一幅知错忏悔的神态。

“是我。”

叶错闻声回头,见来人竟是杨穹。

杨穹是杨中棠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只比叶错年长三岁,却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着与稳重,只因他亲眼见到杨家满门惨遭钟离候杀害。

杨穹走至叶错面前,俯身说道:“你又偷吃我爹的供品了?”

“没有啊,兴许是祖宗显灵了吧……”

“你说‘没有’我也就忍了,但你嘴里的喷出的糕点碎末是否太过份了?”

说完他起身,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走至杨中棠的牌位前,将布袋里的果品糕点尽数拿出,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祭盘上。

叶错见他如此,深知他是为了自己免受常温的责罚,心中自是感激万分,笑嘻嘻地问道:“兄长明天还来吗?我估摸着二伯明日还得让我跪上一天。”

杨穹来至叶错身侧,在其旁边的蒲垫上坐下,回道:“不来了,我今日是专程向我爹辞行的。”

“你要走?”

“嗯。”

“去哪?”

“逍遥堡。”

自从杨穹走后,常温对叶错的恨意越加深浓了,他把杨穹的不辞而别全都归究于叶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叶错起了必杀之心。

……

时光如逝,又是三载。卓芸为了叶错免遭常温无理取闹的责罚,便让她溜出了山庄暂避几日。此时身无分文的她无比畅快,没有拘束,没有鞭罚棍杖,也没有银两。

叶错现下身处市井之地,此地名唤寸尾巷,所有男盗女娼、作奸犯科之徒都聚集于此,是个鱼龙混杂之所。

只见叶错衣裳褴褛,头顶两团乌黑的小揪揪,小揪揪上插了根草标,面前放着破口的碗,碗中还有些散碎的银两。

叶错摆出一幅凄惨之态,哭述道:“各位叔伯婶姨可怜可怜我,我家突遭瘟疫,娘亲病故,爹爹惨死,独留我一个,望各位路过给口温饱。”

叶错此举,无论言语还是神态都唯妙唯肖、无懈可击。

就在叶错深情并茂得感怀身世之时,一个少年郎蹲到了她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瞧这少年郎不过一十有余,剑眉星眸,清新俊逸。

叶错愣了愣,问道:“小哥哥,我如此悲怜,你何故笑的出来?”

少年郎笑道:“小妹妹,收成如何?”

“不过一两。”

“啧啧啧,费时费力不过一两。”

“兄台有何高见?”

……

寸尾巷里,哭声嘹亮,双目失明的髫龄女童卖身葬兄,少年郎黄草裹身,纹丝不动……

远山处露出了几缕残阳,天色渐晚。叶错与少年郎同行在郊外的路上。少年郎得意地说道:“如何,我的法子是不是更加高明。”

叶错开心的揣着五两碎银回道:“高明高明!小哥哥足智多谋人中龙凤!对了,我叫叶错,你叫什么?”

“唐小玉。”

叶错闻言噗哧一笑,道:“好清秀的名字。”

正在嘻笑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片狼群的低吼声。二人寻声而去,发现的狼群正将一个遍体鳞伤之人围住,不断伸首试探。

叶错此时定眼一瞧,惊措道:“常竹影!”

唐小玉:“谁?你说的是常温的儿子吗?”

叶错点点头,惊慌地看向唐小玉:“常温前些日子派他去除匪,可能因此受了伤才让这些豺狼有机可趁,怎么办?”

眼看着常竹影他一手剑鞘忤地,一手剑指狼群,竭力支撑,体力消耗渐尽。

唐小玉对叶错说道:“快!把你的破外衣脱了。”

叶错闻言立马宽下外衣交于唐小玉。只见唐小玉就地抄起一把臂长的枯木,再用布衣缠住木端,他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小瓶烧酒淋在布衣上,说道:“有火吗?”

叶错赶忙拿出火折子点燃布衣。如此火把一气呵声。

就在常竹影不醒人世之际,二人冲进狼群,以火把示威。唐小玉让叶错拿着火把,自己将剩余的烧酒绕着常竹影淋了一圈,然后将其点燃。狼群遇火则退。

“小玉,此举只能暂缓,待火烧完了又该如何?”

“不用担心,你先看看哪匹狼不顺眼。”

“就我前面这只吧,它刚咬了我数口!”

唐小玉应了一声,飞冲向前,从袖口抽出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在恶狼的劲脉上,瞬间狼血喷涌而出,恶狼呜呼倒地。他又将狼尸拖出狼群,然后将其大卸八块,并洒下粉末。

狼群闻到更加浓烈的血腥味,纷纷停止攻击,转头将狼尸围住,舔食啃咬。唐小玉二人趁此空隙,架起早已晕厥的常竹影逃出险境。

当叶错等人进了城已是夜深人静。

唐小玉将常竹影轻放在城口石碑前,自己也瘫倒在地大口得喘气调息。

叶错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方才往狼尸上洒的是迷药吗?”

“不是。”

“那是什么?”

“茴香、丁香、桂皮、花椒,磨成粉……”

叶错无言以对,不急不慢地拍着手叫着好。

过了一会儿,叶错看着晕迷不醒的常竹影,眼珠一转,一脸殷勤地看向唐小玉:“小玉哥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小玉看了看叶错,又打量了会俊俏的常竹影,回道:“你想趁人之危?”他起身继续说道:“好!我回避!”

“不不不!”叶错摆手说道:“我只是想求你把这救人的功劳让我独揽。”

“这是为何?”

“我受太平山庄管教,庄规甚严,我又闯下不少祸事。常庄主的责罚太重我才逃出山庄的。”

“所以你想邀功免去一顿责打?”

“还望成全!”

次日,与唐小玉分道后,叶错一人用枯枝编板,连拖带扯的拉着常竹影向太平山庄去。

常竹影在崎岖的山路上又震又晃,缓缓醒来,看见一个弱小的背影正拉着自己向前行。虚弱地说道:“谁?”

叶错闻声回头,看常竹影已醒,高兴的迎上跪坐在其面前:“你总算醒了!”

常竹影见竟是叶错,惊道:“错错,怎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被狼群盯上了,危在旦夕。”叶错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只是其中舍去了唐小玉。

常竹影看着叶错身上多处带血的咬痕,自是深信不疑。

叶错继续拉着常竹影前行,笑嘻嘻地说道:“影哥,我一会将你放到山庄门前就先走了,不然二伯定会抓我回去杖打一番。”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又闯了什么祸?”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上月温二伯擒得一个采花贼我给放了。”

常竹影闻言,深叹一口气,温怒道:“你这泼皮,莫说是我爹,我都想教训你一顿,那采花贼许了你多少银两。”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我只是见他着实可怜。”叶错怯怯回道。

“难道那些被他凌辱的妙龄少女就不可怜了?”

叶错听罢,恍然如悟,顿时心中懊悔万分,便不再言语,若有所思的举步前行。

太平山庄内,常温见常竹影、叶错二人浑身是血,一立一躺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焦急不已,赶忙俯身查看常竹影的伤势,随即瞪向叶错,怒道:“你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

叶错吓得扑通一跪,连连磕头:“二伯饶命!我知道错了!”

常竹影见状奋力起身,虚弱地说道:“爹,不关错错的事,若不是她,儿子早就被狼啃得尸骨无存了。”

叶错急忙附和:“正是正是!我近来一直恪守庄规,不敢有半点懈怠!”随即不厌其烦地将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常温命人将常竹影带回房内医治,而后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叶错,故作俨然得说道:“你先回去,让你卓姨娘上点药,莫要染了狼瘟。”说罢背手离去。

叶错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自语道:“吓煞我也……”

夜晚,满月升起,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太平山庄上。正堂内,常温品着秋茶,若有所思。

“义父,叶错放走了采花大盗本可治她死罪,当真不追究了?”

说话之人是个美艳的少女,正是常温收养的义女,名唤常兰影。

常温动容地回道:“她不过十岁,却能全然无视生死地去救你兄长,也算是有情有义,为父不可恩将仇报于她。”

常兰影深知义父处事仁义,为人正派,决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叶错痛下杀手。但常兰影是个忠孝之人,她见义父这般郁郁寡欢岂能坐视不理?她心中暗暗思量:“既然义父不便出手,那便我来,必须想个法子让她死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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