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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可奈何1(烧脑理论)

  • 作者:理科生one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1-10-24 09:36:42
  • 章节字数:8502字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醒来了,夙兴夜寐是我近段时间的一大作息规律。我不知道这种规律是我早出晚归的工作性质养成的一种习惯,还是我真的成长成人进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境界。我只知道它已经超出了我认知的范畴,我只知道无论我昨夜睡得再晚,次日早晨七点左右我都能准时醒来且风雨无阻从不变卦。在我的记忆中,我好几次失眠到了六点,却依然还能在七点时候清醒。这种稳定如绝对真理的习性,让我感到很震惊,因为我已经没办法用科学知识给自己一个详细的解释,也无法判断这种生活作息是否健康。此前有几个了解熟识我的同事知道我晚睡早起的生活规律后,经常调侃我说我迟早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的。我听罢觉得很无奈,因为我发现这并不是仅凭我一己之力就能全权掌控的东西,我没办法将我的本我与超我合二为一容为一体,该睡的时候我没睡意,不该醒的时候我却偏偏睡醒过来而后再无睡意,我也尝试了很多的办法去应对它,但效果全然不尽我意。

我起床洗涑把自己弄成个衣冠楚楚的禽兽,而后我拨通了老方的电话做最后的告别。此时的我也考虑到此时的老方也许正在酣睡中,我不应该去打搅他的,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更没精力再去顾及老方的感受,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搅他。或许我可以先斩后奏等我走远了后再告知老方我已离去的事实,可我更怕老方责备我的不辞而别,说我是个卑鄙的家伙。因此我只能祈祷老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不在乎我的打搅以及放任我离去。

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当我向老方说我要离去时,老方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问我是不是赶着去投胎,为何就不能一起吃个早饭再走。

我觉得此旅行急切不能再缓,便找了各种借口搪塞我不能再耽误行程的事,接着安慰老方,说,我们来日方长。

老方把以前我对他说的话还给我,他说,是你说的“以后”就是代表着没有以后,你忘了?

我忽然感觉到歇斯底里的无奈,我对老方说,我想我们之所以会说“以后”,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一个期盼,以此来哄骗自己能有个期待、有份勇气去面对当下现实里的无可奈何。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得走了,或许我此行能够幸运,把自己搞清楚,也许不幸搞不清楚,无论如何此时的我只能说句,老铁抱歉了,咋们后会有期——也许无期,愿你此生一切能够如你所愿。也许,我会正如你我所察觉到的那样,某一天的我会后悔此时此刻的抉择,但那又能怎样,至少现在的我别无选择。我能做的就是记住此刻做出的抉择,然后在往后余生中偶尔泛起后悔之时告诫自己别他妈后悔,当时的你他妈的已经竭尽全力全。我想我们得时刻告诫自己此生可以遗憾而不能后悔,因为慢慢的我们会发现其实我们每一刻都面临着诸多的抉择,然而同一时刻我们只能做出某一个抉择,此外别无他法。

老方沉默了许久,妥协下来说,好吧,那么就祝你一路顺风。

我欣慰地挂断电话,收拾行李去柜台办理退房手续。而后我到车库发动了我的红旗汽车。起步前我和它心灵对话,告诉它,希望它能载我迎接一片阳光玉露。

当我开着车使出这座城市的时候,我终于想起了老方的全名——方兴奎,多么普通的名字,难怪我记不住它。另外我还发现了此城和家乡县城之间最大的差别,那就是在此城里我能与熟人不期而遇的概率几乎为零。这时我忽然想起了王勃《滕王阁序》里的词句,“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多么耐人寻味的词句。不过,其实我更想表达的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我开着我的红旗重返了G56高速。在行使途中我改变了我的行使路线。在没有启程前我是这样规划的,我要从G56高速越上G214国道,再岔进G318国道,然后直抵西藏拉萨市,如果我心血来潮就再往西开去到日客则市,然后再西北方向前行去阿里、喀什地区,接着往东北方向行使去乌鲁木齐市,接着再往东行驶去西宁、兰州、西安,然后北上去北京,接着南下去南京、上海,再往西南前往广东……如果我心血不来潮,那么就从拉萨市往东走G318国道至四川、重庆,接着北上至西安,北京,接着南下去南京、上海,再往西南前往广东……

我之所以会如此规划旅途,是因为我虽然无法肯定我缺失的灵魂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造成的,但我想他们大概率上是被我弄丢的。至于我是什么时候把弄丢他们的,我不大确定,也许是我发现自己突然换上了语言障碍症的时候,也许是家庭突然变故的时候,也许是恋爱失败恋人离去的时候,也许是我大学毕业创业失败时候,也许是我屡屡求职失败的时候,也许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职业却发现自己竭尽全力仍无法喜欢上它的时候,这我真的分不清楚了。

至于他们丢在何处呢,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游荡到了神秘的布达拉宫,也许是在十三朝古都之称的西安,也许是在九朝古都之称的洛阳,也许是在北京,也许是在六朝古都之称的南京,也许是在忙碌的上海亦或深圳……他们藏匿之处我无法断定,但我坚信无论他们再如何地放肆,也不会背叛我深深热爱着的祖国而跑去国外的,因此我的这场旅途规划是环游大半个祖国直到找到他们停止。

不虞计划赶不上变化,老方昨晚的话无意间激化了我这久以来一直深藏于心底却又让我深感困惑的一个情感问题,使得我滋生了迫不及待想要去了解、剖析它的情愫。此前,我遇到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奇遇,这个奇遇处使我对自己提出了一个灵魂质问,那就是我的爱情信念到底是什么,爱情信念又是何物。

原本我是将它放在了旅行的最最后,计划着先把自己找回,然后再去坦然面对它的。但此刻的我在老方这块催化剂的助攻下,我想要了解它的欲望被推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但我发现我要了解的东西与我规划的路线起了一定的冲突,而后的我面临着两难的抉择,那就是我要么放弃此刻想要了解的东西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要么奔赴我此刻最迫切想要了解的东西放弃我原有的计划,再或者是好事多磨,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做一个有路程而无位移的折返运动,然后再按原计划进行。然而此时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颠倒始末逆向行使,把西藏放到最后。

在最开始的规划路线中,我之所以把上海或者深圳放在最后,是因为我想在旅途终止时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忙人,打造成一个为某个信念穷极一生而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人。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因为我突然间发现其实我是在寻找一种信念,寻找一个能让我为之而生为之而死的信念。所以我换了个思维,想如果此行途中我没有找到一个让我为之而生为之而死的信念,那么我就抛弃我现在的信仰,直接换一个信仰去信仰。

不言而喻,我要抛弃的就是我信仰了十几年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而我要信仰的就是藏传佛教。也许是我感悟能力太差,使得我觉得马克思主义哲学太复杂、太深奥了,而我也始终搞不懂物质是如何决定意识以及决定何种意识的,也搞不懂意识的能动性是如何必然发生的,还搞不懂质量互换定律中质与量的微妙关系,更搞不懂否定之否定定律的否定是什么东西,更更搞不懂矛盾的同一性和斗争性之间的规律,如此等等。这种只给人结果不给人推理过程的哲学理论,使我觉得它就像解答题参考答案里的略字,它让我感觉迷茫、困惑,甚至抓狂。

之前的我也曾无数次凭借自己有限的智商去解读过这个迷宫一样的哲学体系,结果每次都在其中走迷了路。我的逻辑思维就像一个拥有十八般武艺的高手,总会出现堵死、闭循环、混乱、涣散、空阔、杂乱等等一系列我无法解决的现象;这些现象折磨得我分不清楚于主观和微观层面而言,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之间到底有啥区别了。

对于千姿百态的生活,秉承唯物主义的我觉得虽然我们生存在相对而言的宏观世界里,可宏观世界都是由微观世界叠加量变而组成的,因此我们只有彻底弄明白微观世界,才不会成为宏观社会的傀儡,才不会被其任由摆布。但当我手持相对论这把利剑信心满满地冲向微观世界时,我发现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被量子力学冲击得一脸懵圈。而后我决定放弃微观世界,打算做个宏观世界里一个灵魂独立个体,可当我手持马克思主义哲学信心满满地面向它时,主观世界又把我搞困惑不已。这时的我又想抛掉主观,但不幸的是我发现我们每个人不正是生活在各自的主观世界之下?对此矛盾,我想到了解决它最好的理论就是要让我们的主观意识形态无限接近于客观规律,而想要无限接近客观规律那我们就有必要先搞清楚主、客观之间的所有联系,就如同搞清楚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之间的联系,而要搞清楚这种联系就得要先搞清楚主观和客观、宏观与微观,但恼人的是现在的科学还无法搞清楚微观和主观。想到此我发现这是一个断裂的逻辑理推理,它也使得我抓狂起来。而后我为了给我堵死的逻辑开路,开启了递归思维,想也许正是这种矛盾的斗争性才有可能去推动事物的发展,我应该凭借这种矛盾去探索、去突破的,但我很快就被那些探索过程中痛苦滋味给折磨得懊丧不断——不言而喻,探索的过程中又滋生了新的矛盾,这样一环嵌套一环、一环紧扣一环的矛盾在我看来像极了维度空间里的四维及以上空间体——鬼知道矛盾还存不存在叠加态、放射态、纠缠态什么狗屁之类的——这又使得我感觉到藐小和卑微。

察觉到有可能在做自不量力之事的我,突然觉得这种探索真理时必然伴生折磨人心予人痛苦的辩证法,有时还真赢不了玄学那般慰藉人心;也不及佛学那样避实就虚,把此生所有的不甘和遗憾都用“下辈子”来给自己开路,如果下辈子还不够,那么就来它个千百次轮回……想到此不甘的我突然觉得这又好像是个妥协论。我近似于崩溃地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知识大漩涡里面去了。

也许世间原本如此,也许是我学的知识太杂、太碎片化,同时又没融会贯通这些知识,乃至让我看到某一句哲学时总能用另外一个思维将其驳倒,驳倒该思维之后我又有新的思维把前一个驳倒,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这样驳来驳去产生的结果就是我发现这些问题要么没有终极答案,要么他们就是一个首尾相接的圈。我苦恼于我没办法跳出这个樊笼,在里面煎熬得死去活来,因此我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逃出生天——此时你也许会置身于观察者,说一句这就是生活呀。但身为当事者我想要告诉你,无论这是不是生活我都要不可避免地要去面对它。我没办法同你那样感叹一句便可转身离开,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改变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在主观感受上舒服一些。我想人最不幸、也是最幸运的时候是处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因为这个状态下的人是痛苦的,毕竟这个时候的人没有无知者的无畏,也没有透知者的豁达,不清不楚总让人感觉憋屈不断。所以我想如果去到拉萨以前我没能幸运地找回自己,那就改变我的意识形态,哄骗、自欺也好,认命、妥协也罢,但凡只要能够让我安静的手段,届时就让它们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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