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她优雅、大方地带着作案工具回来了。我见她回来，为维护自己的颜面，我选择掩盖自己是个白面小生的事实，把自己乔扮成老江湖先发制人对她说，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就简单地给我按摩揉捏一下就行，其它的就不做了。

她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似的，随口回答说好，然后她叫我把上衣脱掉趴到床上，她好给我按摩。

孤闻寡陋的我只能按她的话照做。随后她打开了一袋不知名的精油涂到我背上，接着给我揉背。

空气里弥漫着种种冲动，我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而后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抱着了解的心态向女主角打探一共有几项服务内容，她让我放心，说不会落下任何一项内容的。我向她重申说我只需要素味按摩。

实际上我想洁身自好的信念也不够坚定，因为在她帮我揉背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王小波《黄金时代》里敦友谊的那四种画面——传教士式、后入式、侧入式、女上位——这个时候，我在干与不干之间纠结不断。我不知道我等会该使用那种招式，我也不知道我僭越自己所坚守的底线之后会产生何种优质或者低俗的新型意识形态，但我敢打包票的是，那全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因此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去对待它们并做出抉择。而此时的我会觉得王子猷亦或是陶渊明的那种随性情怀就显得有些低级——甚至于可以说是垃圾。思来想去后，我决定还是推据掉眼前这餐山珍海味。然而世人并非生而为上帝，能把世间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有时候我们放弃了主动，但还有一个叫做被动的东西逼得你肝肠寸断。女主角的揉到我腰间时猛然一把将我的裤子扯掉。

她的举动吓得我脱口就问她干嘛，同时急忙护住自己士气高昂的零部件，然后扯回裤子把它穿好。

女主角一脸茫然地看了我一会说，咋们不耽误时间开始正戏吧！

她边说边脱自己的衣服和裙子。顷刻间我方寸大乱不知道怎么制止她的举动，又或者说如何帮她把衣服穿回去。只能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是和你说了按摩一下就行，其它的就不做了。

此时我说话的口吻没有任何责备以及恐吓之意，更多的反而是乞求。

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半晌后她幽怨地说，难道是我的姿色吸引不了你，达不到你侵犯的要求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刚才何必选我，你这样显得有些不尊重我！

我一本正经地盯着她说，你想多了，其实我也想尊重你的，但是如果我选择尊重你，那我就得得罪我自己。你觉得我有可能做这种违心愚蠢的事吗？

她强颜欢笑说，这么说你是正经人了？

我解释说，我本来就是正经之人，来这就是个意外，是刚才那两个朋友把我拉的。

也许是我的老实让她选择相信我，她把衣服穿好说，那就照你的意思按摩吧！

我听罢心扉有种如蒙大赦的快活，之后的我为了调侃兼备安慰她，我夸她其实很漂亮身材也娉婷袅娜要是能换种形式换种身份的话说不准我比禽兽还要流氓。

也许是我的调侃让她放下了芥蒂，她边揉捏边和我说了好多她从事该职业以来所见的奇闻趣事，语间时不时还不忘开导我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

我听着只感觉我的头一个有十个大。因为之前我只听说过拉良家妇女下水和劝失足少女从良的风流男人，没遇见过拉正经男人下水的风流女子。我想实际上在性领域里男人和女人的本事是平分秋色的。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我收索枯肠找话题同她聊天，我问她说，我看你姿色上等，手脚灵活，完全可以去从事正经的工作，怎么就搞了这个行业？

她手劲突然变小了，说，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行。我弟弟去年检查出了癌症，恶性肿瘤，你知道的化疗放疗一次要好多钱……

我突然他妈的什么都明白了，同时也对这个话题彻底地失去了兴趣，因为我讨厌这种生活中的不幸与无奈。我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说，身体是自己的，还是要善待它。

可能是她听出了我的敷衍，所以闷着没说话，过了几分钟后她开始打哈欠。

我问她，你是不是困了？

她说，昨夜通宵接客，今早八点才下班，睡了一会，中午六点就上班了，能不困吗？

我突然有些心疼她，挪开身让出一半床，说，我感觉差不多了，你要是困的话可以休息一下。

她两眼放光问我说，你真的不干那事？

我态度坚定地说，不干！

她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不干那事我也有其它办法——

我打断她，生气地说，说了不需要！

她委屈地瞪了我一眼说，还不是怕你吃亏，花那么多钱只按了几下，不然——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已经心领神会。而后她问我时间。我把手机递给她看。她说，还有四十多分钟下钟。

我有些愧疚地说，这四十分钟应该够你眯上一会了。

她犹豫不决地看我。

我说，放心，这事是我允许你做的，我不会举报你偷工减料的。

她笑了笑，而后开心地拉出床被快速躺下，嘴里说道，那我休息几分钟。

可能是由于太累的缘故，她躺下没几分钟后便真的睡着了。

我觉得这姑娘有些傻，而后我把整张床滕给了她，而我坐到了沙发上等她下钟。

漫漫煎熬中报钟的人很准时地在门口提示说下钟了。女主角起床和我礼貌地告别，同时记下我的手牌号，再然后丢下一句职业用语后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不知道“挪威的森林”能够威武到何种地步，也不知道“麦田里的守望者”能够守望住哪些人，我只知道其实我更像是个一守望者，守望每一个艰难爬行的以及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