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洛差点没吐血。

要等她修到最高境界才能看到九儿他们看到的？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那时候怕是绮罗都在床上躺得生蛆了吧？

“有没有快一点方法，师姐你能带我去么？”她一着急，就浑然忘记了之前说的要旁敲侧击这件事。

曲墨染警惕地望着她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见到那栋木楼？”

苏星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道:“这，我就是觉得师尊她风华决绝，想再睹她老人家的尊荣罢了。”

曲墨染眉头舒展开，若有似无地答了句:“师傅也是一样，该你看见的时候就能看见。”

“师姐，感觉你说的好悬，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现在的阶段，能练好我教给你的几重境界就是你该做的。”

苏星洛心有不甘道:“莫名其妙地被你们拉过来练武，又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许多事，可我却只能任人摆布，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个人啊，我就不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为什么吗？从小到大我在杀手组织里长大，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那里。也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学着去杀人。后来被你们寻回南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那个人的女儿，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桃园。”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我是个真的人，还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工具。”

她说得激动，外表冷漠的曲墨染心里却一阵颤抖。

苏星洛经历的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她经历过的。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自己，成了这命运的弄儿。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被别人决定着命运。

同病相怜和感同身受一下子就催生出了几分动容。

“其实。”曲墨染张了张嘴，又有些犹豫第合上。

“其实什么？”苏星洛趁热打铁，“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求你告诉我吧。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曲墨染心口再次痛了痛。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你和我一样，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准定是为了她们的使命而存在着。我们不能反抗，也无法反抗。”

苏星洛眼前一亮，“什么使命啊？师姐？”

曲墨染面露难色，眉宇之间全是纠结。

“就是……”

“咳咳！该练的都练完了？”

正当曲墨染缓缓开口之时，林云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怎么，有时间聊天了？”

林云凌厉的目光落在苏星洛的身上，一动不动，“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问我。”

她语调里的冷气直接让苏星洛打了个哆嗦。

“没……没，只是一直没看到师傅，所以觉得很好奇……”

原本以为林云不会说什么，哪知道她唇角微微一裂，道:“你的使命就是当好公主，练好武功，成为南星国下一任的女帝。而曲墨染的使命就是扶持你让我们的南星国越来越强大。”

曲墨染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垂着的头和躲避的眼神告诉苏星洛，她的内心对林云的话是抗拒的。

苏星洛望着林云道:“可是我并不想成为女帝。“

林云的眼神暗淡下去，面色和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由不得你！“

挤出四个字之后，她将脸转向曲墨染，历声道:“你可还记得自己该做什么？“

曲墨染的双肩抖了抖，瑟瑟道:“记得。”

林云抬了抬眉，转身之前，留下一句话，耐人寻味。

她说:“谁也不能阻止我南星越来越强。”

在她再次消失之后，苏星洛愣在原地想了很久。

按照正常的世界发展规律来说，国家也好、王朝也罢都是起起落落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朝代能一直变强。

但林云好像有着无比的自信。

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自信，她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在墨染的扶持下，苏星洛也能成为一代明君？

“师姐，师傅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一定一代比一代强呢？”苏星洛扯了扯旁侧面色不太好的曲墨染，问道。

曲墨染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我们身体里的力量远比别人要强大得多。”

“即便如此，一两个人的力量也决定不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啊。”

“那如果军队、政客所有的人力量都比别人更加强大呢？”

苏星洛一头雾水:“听不懂，师姐，南星为什么就能各方面都比别人强大？”

曲墨染缓缓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因为从我们被制造出来开始，就决定了，我们集合了所有的优点。”

“我们？”苏星洛忽想起之前无望村的见闻以及后来她跟祁夜讨论的多肚子效应，像是明白了，但又充满迷惑。

她自己也是女帝喝了那个汤之后生出来的拥有多个脏器的怪胎？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胸口。

“呵呵。”曲墨染摇了摇头，三分自嘲似的语气说:“没错，是我们，但是又不是我们。你远比我们要幸运。”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你，而我们不只是我们。”

苏星洛越发糊涂了，“师姐，能说明白不，什么叫我只是我，而你们不只是你们？”

“哎！”曲墨染叹了口气，沮丧道:“说不清楚，反正你比我们幸运。”

“不说了，快准备下，我们开始练功吧。今天过了，你就该进入化神了。”

苏星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道:“今天过了，我能化神？”

曲墨染点了点头:“所以我说你比我们幸运，所以师傅有那个自信以后的南星会越来越强。”

——

祁夜拿了升龙盟的令牌后，直接去了位于京都城北郊的别院基地。

推开门的那一瞬，他是震惊又害怕。

一大堆从来没见过的新面孔原本蹴鞠的蹴鞠，掰手腕的掰手腕，聊天的聊天。他们同一时间齐刷刷将目光转过来，看向他，然后冲上来向他行礼，“越王好，盟主好！”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原本以为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躲在幕后施个令，结果所有人都知道是你。

“那个，你们管事儿的呢？”祁夜尴尬完，就想着快点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