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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0043

  • 作者:陆千金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1-11-17 22:31:37
  • 章节字数:6588字

0043探倚杏闻风雨满城,知死讯惊家宅生晦

“瞧瞧,我说什么?”福园走后,宛纯摊摊手,与众人摇首感慨:“怪道这么久了都不给起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想是一早就有这念头了,就等着二姑娘过来。”

黛玉见迎春抱着狸奴垂首而坐,虽不出声,却知道她必定羞怯到了极点。面上红尚且不够,就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她走过去,按着迎春的肩膀,小声道:“起个名字值什么,不过是只猫罢了。既然请二姐姐给起名,就好好地想一个。别叫他们笑话咱们,连起个名都这样扭捏难决断。”

迎春虽不爱出头掐尖,但真叫她做件事,耐心些,倒也能做成。她看似木讷,实则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叫黛玉鼓舞了一回,果然定了定,对着狸奴细瞧一回,便低声道:“此猫通体呈橘,果然如金丝虎一般。瞧着年岁尚小,就叫它稚虎罢。”

此话一出,探春便抚掌而笑:“这名起得好,能瞧见日后威风凛凛的模样了。”

宛纯也觉很好,点了点头,命青鸾出去告诉孙绍先:“就说二姑娘给狸奴起了名,就叫稚虎。”

这里到底是孙绍先的院子,姑娘们过来不过是为了瞧狸奴。如今狸奴见着了,名也给起了,倒也没久留,略坐坐,就由宛纯领着,仍往别处去玩。

宛纯因见迎春把刚才那支茉莉的花骨朵都给摘下来穿成手串,走的时候也没忘记,随手套在手上,倒比就这么拿着更有意趣,举手投足间自有隐隐幽香。宛纯有心与他她交好,便暗暗记在心里。上前挽着她的臂膀:“二姑娘喜欢这些茉莉?此花花期长,兼香气独具,拿了做茉莉熟水[1]倒也很好。我屋子里有前些时候才晒干的,过会子送二姑娘些,也带回去尝尝。”

众益院里,光摇命底下小丫头来收拾了杯碟茶盏,自伸出根指头逗狸奴:“你往后可有名字了,叫的是稚虎,听着多威风。”

五月里风好,晴檐才洗的手帕,这会子已经干了。一面收手帕,一面与光摇闲话:“咱们大姑娘,平日里瞧着端凝,实在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今日对这位贾二姑娘竟如此关怀备至,比待福寿县主还好些。”

“你不知道?”光摇倍感诧异:“前些时候才听老太太跟前的娉婷说过,咱们大爷已定下了。仿佛就是荣国府的二姑娘。我想着,哪有领着姑娘来做哥哥的屋里逛的。想来是想叫那位瞧瞧大体的模样光景,你竟半分都不知道?”

光摇很不能相信,但晴檐是真不知道。当下咂舌,细想想,方才可有僭越不周到之处。

她道:“我知道大爷定下了,也知道是荣国府的,却不晓得年岁这样小。原来这位贾二姑娘,就是那位二姑娘……”

“什么这位那位的,听得头都昏了……”

光摇正笑她,忽见有个小丫头快走几步进来。光摇一看,原来是厨房里谭伦家的才带进来的女儿谭小香。她年岁还小,才十二。人却很活泛,嘴也甜。虽在厨房里做事,却和各房里的丫头都认得。光摇和晴檐也叫她送过两块点心,是以都认得她。

晴檐只当她是来玩,便笑着招呼她坐:“大姑娘他们才走,你来得不巧。若早些,叫几位姑娘瞧瞧,指不定就离了厨房了。”说着,又叫她自己倒茶吃,自要往屋子里去拿东西:“我才得了些帕子,你拿些回去用。”

谭小香却不像往日那样灵动,瞪着一双眼,愣愣吃了一盏茶。晴檐把帕子送到她跟前,她也没回神。这下子就是晴檐也瞧出不对来了。

“小香,你这是怎么了?浑浑噩噩?”

“遇着事了?”光摇也问她:“做错了事,叫你妈训了?别怕,过会子她来,我劝她。”

“不,不是。”谭小香咽了口唾沫,定定瞧了两人一回,方颤声道:“我怕是撞上事了……”

这话一出,两人心上骤紧:“怎么个说法?”

“才刚……才刚我往倚杏院里去送点心……两位姐姐都知道,二房里的小哥儿正吃奶,奶妈子得多进补。我才进去,就听里头哭天抢地的,奶妈子在里头哭,又一叠声地叫请太太、叫大夫。我心知必是出事了,便不敢多留,就连点心也不敢留下,仍提着又回去了……回了厨房,告诉我娘,我娘也没多说话,提着食盒自己又走了一趟,只叫我往众益院来找两位姐姐说话。”

谭小香这么呆愣愣的,是在为谭伦家的担心。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是什么事。心中暗想,奶妈子哭成那样,必是二哥儿出岔子了。光摇想了想,便安抚谭小香:“你先和晴檐往屋子里去,叫她煮盏茉莉熟水与你吃。”旋即便招来个叫南楼的小丫头,嘱咐她:“你往扶桂院里去一趟,替我找笙歌。就说我前两日问她讨的一张花样子,怎么还不送来。若找着了,就一并带回来。”

低头见石桌上搁着晴檐落下的手帕,便交给南楼:“顺带把手帕也给带去。”

南楼不知其中究竟,点头应下了,拿着手帕一路往扶桂院来。走到院门口,便远远地听见倚杏院里哭声一片。她正疑惑,又见那厢,赵夫人叫丫头婆子簇拥着进去。再要细听,哭声便隐约起来。

她虽疑惑,却没停留。一径进来找笙歌,未料笙歌竟不在,只有一个叫春柳的小丫头在廊下守着屋子。

南楼把帕子给她,又问花样的事,春柳道:“姐姐们只遣我做事,他们的屋子我可不敢进。等笙歌姐姐回来了,我再问一句。若有,就送过去。”

“不妨事,我再来拿也是一样的。”南楼见四下无人,便暗暗指了指隔壁院子:“才刚过来就听哭声震天,又是怎么了?”

倚杏院里近来常有事闹出来,底下人早见怪不怪了。

春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忙朝南楼摆摆手,啐了一声说晦气。“正是为了这个,笙歌姐姐才急急出去请太太。这回可不是往日里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听着仿佛是二哥儿不好,像是没了……”

春柳也不敢说得过分笃定,但七八分总是有的。南楼叫吓了一跳,随意与春柳再说了些话就回去了。回到众益院里,又悄悄地告诉光摇等人:“倚杏院里的二哥儿像是没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吓得不轻。前些时候才好好的,忽剌巴儿就没了?还是挑了老太太的寿诞……

倚杏院里赵夫人也恨得牙痒痒,一掌将茶盏挥落,叱问奶妈子:“这样的好日子偏出岔子,我嘱咐过多少回,叫你们仔细看着?如今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向老太太和老爷交代?”

孙绍余并不是赵夫人的亲儿子,但她也没想过让他死。一个庶子而已,朝他下手是自降身份,兼之让老太太失望,令孙晖更厌弃她,百害而无一利。是以她对这个孩子随不是事事亲力亲为,但也从无苛待。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身子都凉了。

奶妈子看着孩子出了事,自然难辞其咎。抖得筛糠似的,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哭求不已:“太太饶命!奴婢只是出去接了样东西,真不知道二哥儿怎么就叫被子捂住了!奴婢立刻移开,但已经不成了。您开开恩,饶过奴婢这回罢!”

“我饶过你,谁来饶我?”赵夫人痛恨不已,若是往日里也就罢了。毕竟是个孩子,夭折了也有说法。孩子脆弱易折,本就不能保证平安长大。但偏偏就是今日,是老太太最开心的寿诞!

“偏就今日惹事!这算什么?老太太在前头做寿,咱们二房里在背后咒老太太?你竟敢走开,谁给你的胆子!”

赵夫人越想越恨,当即嘱咐自己的陪房胡途家的:“拉出去堵了嘴先狠狠打二十板子,再捆起来关上。等今日过了,再回老爷,请老爷处置。”

胡途家的领了几个孔武有力的粗实婆子,押着奶妈子出去要打。正巧周夫人匆匆过来,见状忙叫停:“先捆上别动手!”

说着,便往里来。等见了赵夫人,颇觉头疼无奈:“又闹得什么样!不论怎么,总得等老太太的寿诞过去。哪能在今日动板子见血?”

赵夫人心中本就恨极,眼下见了周夫人,越发觉得跌份坍台,顿时恼羞成怒:“大嫂子腿脚倒快。我倒忘了,如今是你管着家里。我要打个人,确实得回你一句。”她冷笑一声,又紧接着说:“她当差懒散,见二哥儿睡着了就走开,活活让被子把二哥儿给闷死了。大嫂子说说,这样的刁奴,我打不打得?”

来前笙歌就已经说孙绍余只怕是没了,周夫人心里有了个底,但到底还是存着希望,只当她是听错了。如今被证实是真,倒也没过分惊愕。

她劝赵夫人:“老太太正在兴头上,若叫知道了,只怕经受不起大喜大悲的打击。无论如何,先按下不提。就是要打,也等今日过去了再打。再说了,孩子小,一时闭气了也是有的。你看过没有,就说给闷死了。领我去看看,指不定是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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