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要死……”

沈凡霜站在一旁，倚靠着墙壁，捂住肩胛处划开的伤口，尽管没有钻心的疼痛，但还是有些难受。

不过看着瘫在地上的诸葛诩，不觉想要发笑，这家伙，是怎么做到不换气还能说出这么长的话的，精神倒挺好，看来并无大碍。

“诸葛兄，我说过吧，不要乱碰看起来危险的东西。”

他的两撇眉毛因为痛苦几乎连在了一起，额头上有几条明显的褶皱，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暗器的锋利程度依然没有半点衰减。

“我怎么知道这种玩意儿会埋在那个显眼的地方啊！要是我知道这石像是按着魔神的模子雕刻出来的，我打死也不会碰啊。”

诸葛诩埋怨地扭头看着对方，还想再说一两句，忽然发觉几滴鲜血已经顺着人儿衣领淌下，他的表情虽不自然，但还强忍着微笑。

“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被划了一刀。”

他发现伤口是横向的，于是看向了坍塌地点的另一边，顺着石壁朝里看去，一柄亮着寒光的刀刃上似乎有鲜红色线条。

“还说没事，出现伤口就应该及时治疗。另外埋在地里这么多年的东西，很容易感染上其他疾病的！”

沈凡霜还是微笑地看着满脸急躁的人儿，他从衣袖里摸出几张符咒和几颗淡红色药丸，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符咒消失在半空，诸葛诩一巴掌把药丸足进了他的嘴里，尽管味道极其异常，但还是勉强咽了下去。

不过人儿倒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为啥诸葛兄的袖子总像是一个无底洞的百宝箱，好像啥东西都能摸出来。哪天有机会，自己也想亲手试验一下。

想起半柱香前地面突然塌陷，二人相继坠入漆黑的洞穴中，沈凡霜还来不及用气御剑亦或是用功法作盾，就被眼疾手快的诸葛诩抓着衣领，随手散出漫天的符纸，才没让彼此摔个半死。

就在诸葛诩瘫在地上捂着屁股的时候，墙壁在霎时间飞出数十把铜刃，犹如饿极的猛兽，不顾一切地扑向前方。

沈凡霜急忙御剑，刹那间在坐着的人儿前方弹开绝大多数的暗器，却没防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刀刃。

这要是平时，再来百把也难以伤自己分毫，出问题就在这还未缓过神的瞬间，谁也没料到这接连的危险。

“好了，你运转灵气消化下药丸，对治疗伤口有益。”

“谢过诸葛兄。”

“客啥气啊，举手之劳。”

他插腰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最远处，这里因为地面塌陷还略有一丝光亮，却也因为深度的原因让光芒无法穿透黑暗。就刚才暗器触发的地方还能看清彼此，再走远些恐怕就不行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竟然没注意到地面下还有处洞穴，不对，应该是受到魔神像的影响，就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有趣，那我就来探探看。”

“风离阵！”

“不错，挡住了。”

后乡悠哉悠哉地绕着陈浩宇走了几圈，

“对了，给汝讲个事情吧。”

“嗯。”

“天底下的功法，有很多类型。估计汝最常见到的就是喊出功法或招式的名称，再配合手脚动作，就可以发挥威力。但不尽然，也有很多功法，包括前一类的绝大部分，其实不用说出名字也可以发挥出来，”

他顿了顿，好似猜到了人儿心中所想，

“不错，说出名字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身修炼的功法威名或是故意让敌人了解到某本功法的稀缺性，说到底就是震慑对方以及把自己装出很厉害的样子，当然要排除你们新手修炼初期需要说出名字来引导灵气之类的能量来运功。任何功法修炼的开端，灵气在哪方面要用多少，是不太好把控的，所以需要说出名字强迫集中注意力以及作‘药引子’。”

“药引子？”

“万物皆有灵，这个常识汝应该明白。其实，文字也有灵气。上前年来，用文字构成的古籍中就存在灵气。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当汝第一次打开一本埋藏许久的功法，就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某种气息，谈不上陌生，就是感觉很新奇。”

文字的载体不同，但不意味着文字就失去除了明文记载以外的魅力。不但口头传授，甚至是画卷里的一行题字，都有着它的能量。

“有的功法需要口头念诵，有的功法需要手脚配合，有的功法二者皆需，但大多功法修炼到吾这种境界，即使双手背在身后，全身浑然不动，也能在顷刻间用出功法的全部威力。”

后乡幻想着看到陈浩宇手杵下巴，双眼流出羡慕的目光。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崇拜的赞叹，他仅是“哦”了一声。

听到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语气词，他的眉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手心发力，捶打在人儿胸口。

“接着练习，汝的休息还没批准。”

突然遭到人儿攻击，瞬间被推开了数步，拳风才缓缓散尽。

“你……”

“尊师重道也是汝必须学习的礼仪知识，汝面前的路，还很长呢。”

“那好，再来。”

岳明舞动着双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自身似乎也化作一棵枝叶繁茂的柳树，随着细微气流拓展身姿。

左划一拳，右划一掌，两只脚不停在地上来回挪动。半蹲着身，宛如将乾坤揽入怀中。

相较于普通盘腿打坐修行，他更倾向于让全身的血液和灵气循环起来，这样能更快感悟天地大道，自己也觉得不是那么枯燥，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现在倒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没人打扰，也不用时时照看陈浩宇的安全。透过镜子发现人儿似乎进入了梦乡，尽管笑容有些别扭，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估计他又被揍了。

“老夫当年受的苦可比你现在经历的要多得多，每次磨练都是下死手，死亡和生存全看自己，小子啊，你现在至少不会被揍得元神陨灭，老夫好几次都是半只脚跨入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