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机到底还有什么用？！

就像曾经看电影，里面的霍元甲吸了大烟也形同废人，最后强行戒掉才洗去尘埃，重回一代宗师，这染上了网瘾或许没那么严重，但着实是......

真是让人扼腕惋惜啊！一看就觉得厉害的宝贝在我手里废了！

这本青铜书，这个被梁音评价为“至宝”的宝物，居然硬是变成了个网瘾儿，虽说变成这样也不能说废了，但要说肯定是不变成这样更好，时成更加期望的，可是一个高冷可靠的“系统”啊！而不是这种“哈哧哈哧”伸着舌头求自己给它上网的家伙啊！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啊！

虽说也有本身残缺空白，心智不全的缘故，但感觉还不如就保持原样了！

懒得和青铜书废话，时成在思考良久以后，身影消失在意识之海中。

而可以无视各种隐匿手段直接寻到目标的青铜书却好像一下失去了目标，茫然在原地转了两圈，确定了时成确实离开了，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书页忽然大大张开，整本书颤抖起来，棕红与青色斑驳的书皮加上里面泛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补全了很多的书页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起来。

一旁吃瓜的梁音眼睛睁得大大的，莫名从它这姿态中读出了“仰天长啸”的样子，不禁为对方这超绝的表现能力送上掌声和同情的目光。

嗯，吃瓜，字面上的吃瓜，大夏天的就是该吃瓜，在外界感受到炎热的时成，无意识间把“炎热”感也影响到了意识之海，于是梁音觉得造成意识之海很热的对象，负担起自己吃冰镇西瓜的精神力应该还是合理的，再说了梁音发现时成其实很好相处，一开始对自己逼迫过甚甚至还道了歉。

出到外界的时成也是叹息不停，想你曾经是多么高大上的模样，还一边燃烧一边向自己问问题呢，看着就是个狠人......

甚至联网前也就是看起来怂怂的没啥底线，但也还算一副可靠的样子，很正经地表示想要联网，至于现在......现在还是先在里面冷静冷静吧。

虽然可以借助梁音的平板电脑看到时成的情况，但总归时成本身是不具备连接无线网络的功能的，所以把青铜书关在意识之海里，也差不多等于是给青铜书断网了。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念着旧情的时成往自己意识之海里这么喊了一声告诫青铜书。

其实就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他是可以根据自己想不想来给里面喊话的，等于是世界公告那种。

而里面，“仰天长啸”的青铜书渐渐回过神来，正准备无精打采地去和梁音凑一起看平板电脑解闷，就看见天空飘过八个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大字滚滚而过，梁音先是瞅了瞅字，然后看了看青铜书，只见后者又一次石化。

出于人道主义对青铜书进行了基本的告诫后，时成就暂时把这事抛到脑后不管了，准备趁这会儿赶一下暑假作业，毕竟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只有半个月的假期却布置了超过一个月的内容，想想就头疼，再加上时成写完作业还要问一下同学有哪个需要代写作业的，时间实在是不容耽搁。

本来找生意都是在网吧进行的，时成至少也是拥有自己的社交账号的，相应的群和好友也都添加过了，需要联系同学的时候就是网吧“忘带身份证”。

至于现在......时成看了看自己黑屏的手机，无奈地摇头。

没有器灵，手机连开机都开不了，垫桌角都嫌不平。

至于另一方面......锻炼超能力固然重要，但时成觉得目前反正自己随便练的话效果一般，还不如在下个月和梁音交换来约好的知识时，选择有关修炼方面的，总好过自己瞎琢磨，再者写完作业也好更心无旁骛地想办法修炼，到时候如果有了新的知识，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时成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好继续面对以及接受生活给他的更多挑战，不过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虽然有点网瘾的样子，但拥有绝对掌控权的时成还是能制住青铜书的，而其实除去时成本人对“网瘾”的偏见，热衷于网络未必就不是好事了，青铜书的功能大概率是要更加全面，比时成想得还要全面舒适的，有点“贾维斯”的感觉，青铜书应该是还能在网上获取有用的东西的，单从功能上来说应该是会很舒适，算是一种很有用的外挂，字面上的外挂......大概......

还是能用的吧......

年轻的少年，早早地就感受到了老怀欣慰。

还没有因为自己这坑爹外挂而感受到优越性，时成就又学会了更多做人的道理。

他看看表，此时才四点多，倒是让时成有些后悔推了下午的打工了，话说陈哥都睡到四点了还不起床的吗？

时成走进了里屋稍微看了看，发现陈哥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枕着一条胳膊正在玩手机，侧眼看了时成一眼也没什么反应，就继续玩手机了。

时成想了想，开口道:“陈哥，我出一下门，新买了手机，准备去买个电话卡，以后我也是有联系方式的现代人了！”

“敢情你以前都是古代人啊。”陈哥吐槽了一句，“喂喂，时成，你过来，我给你康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啊？”时成也是凑了过去，他现在刚入手了手机，可以说是想找更多机会快一点上手，倒不是说有什么很着急办的事情，只是对手机不熟悉实在有点那啥，看了刚刚青铜书的反应甚至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他觉得自己对于现代人的网络生活，或者详细一点说是手机网络生活是比较陌生的，此时正需要一个人给自己带一带节奏，好快点融入这个“地球村”！

也可以说是一个滤镜吧，他要多站在一些手机网络熟手的视角去看待网络，去理解，去学梗，去学习，去融入，此时陈哥说得高大上一些，就是无意识间充当了时成的领路人。

“网路大主教？”

时成瞅了一眼陈哥的软件昵称还真叫这个，有点自己刚在想的那种味道，感觉有点意思，下意识准备构思一下自己的昵称。

得有格调、有深意，最好还带点古风......时成定了定神，继续看陈哥的手机屏幕。

陈哥斜了他一眼：“你都不怕待会儿要叫陈哥不要啊……你还蛮勇的嘛！”

他把这个时成不太懂的梗抛到一旁，兴致勃勃地让时成看自己的手机，上面的东西可以说确实是十分有趣了，是一个在时成看来比较好笑的视频。

里面是许多段视频混剪，这些视频的主角有中年人又有少年人，甚至还有老人家来凑热闹。

最开始的那个视频是有个穿麻衣草鞋的老者道骨仙风，气质不凡，只是行为却着实不算潇洒，在屋顶上有些笨拙地跳跃腾挪，有时候还要上手，他的行动甚至还比不上优秀的跑酷爱好者，不过看他的年纪却又难能可贵。虽然动作不优雅，但表情十分专注，却没发现有个人在跟着他偷拍了一路，视频中还伴随着很近的大笑声，像是来自于拍摄者;

还有一个年轻人顺着瀑布向上游面冲去，像是在模仿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只是才爬到一半多就脚一滑摔了下来，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最后姿势难看地游上岸来;

然后就是两个年轻人在打闹，一个年轻人恶作剧般泼向另一人一小盆水，这次却换了个套路，对方轻蔑一笑，双手一推，本来都飞到半空的水花好似停顿了半秒一秒的样子，然后拿盆子的年轻人倒是吃了一嘴的水，表情懵逼刻意，很明显是摆拍，中间的水花停顿也是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整个视频伴随着极为搞笑魔性的声音和配乐，让不知第几遍看的陈哥仍然笑出了猪叫声，弹幕也是一片的“我要笑疯”，偶有“这个特效有点奇怪，从效果上来说反而不像特效”，却被迅速淹没，短暂停留却还是被时成注意到了，只是时成看着看着，表情却是越来越严肃。

我特么，买个手机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当个网红的，你们居然连配套的鬼畜都整出来了？

经常在网吧对付过夜的时成也上过网，倒是对鬼畜算不得太陌生。

脸色难看则是因为发现自己还没开始发财呢，路就凭空变窄了一截。

不过，话说最近这些东西是不是忽然多起来了？

时成脑子里模模糊糊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但没怎么经过思考就像泡沫一样无声消失。

遇见陈哥和小新应该算是我运气好吧......哪有那么多超能事件啊，这些应该也是特效制作出来的吧？

时成也是有些莫名心情，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心里还残留着一丝丝的关于自己觉醒的傲然，带点不愿接受那个想法的怯弱，但同时这个想法，或者说是猜测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小新说“精神系是很强的”，这似乎意味着并不是个例......

陈哥也是觉醒者的样子，这个比例似乎还挺高的啊......

觉醒......觉醒......

时成自己沉思了起来，没有怎么仔细看视频，旁边陈哥又一次自己笑着看完后，抬头看时成，发现自己这小老弟有点跑神，他笑着说:“之前首发视频都找不到资源了，不过现在我给你看的是人家以此为素材做的鬼畜，算是勉强保了小命，话说这几天这类视频还挺多的，这几个视频素材也只是其中的几个，之前我还看过一个吐土的，丫的嘴里一点湿土都没，就吐出了一口又一口干土，话说最近开始流行这个了么？你是年轻人，比我了解，你说是吗？”

他的笑意平和，但却并没有那种很高兴的感觉，像是假笑，但有无比温和，似乎带有其他深意，等待着时成自己去发觉和询问。

时成看着手机屏幕似乎还在想着什么，旁边的陈哥又笑着说:“刚刚听你说买手机了，好事啊，说明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越来越好了，”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说时成“买这个手机有多么欠考虑不过既然买了也没办法”，而是还蛮赞同的样子，“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在营业厅工作的同学，我一会儿带你过去办个物美价廉的套餐，保证让你养得起而且用得美滋滋怎么样？”他看了看时成，“你买的什么手机，给我瞅瞅好用不好用呗。”

时成终于从失去发横财机会的失落中回过神来，也是干脆地抽出手机，念头转动间一抹混杂棕红与青色的影子在手上一闪而过没入手机。

警告过青铜书不许兴奋过头以后，时成把手机交给陈哥，同时手机到了陈哥手里，时成才发现手机的背部居然也出现了淡淡的青铜锈迹，很浅，但面积说不上小，本来锈迹该是有些肮脏显旧的，但在这里居然有点氤氲的感觉，乍一看像是长了锈很难看，再仔细看居然能从上面感受到点点磅礴气势。

精神系便是如此，对事物的意境风骨之类的感官会比之常人敏感很多，可以说是更加具有同理心，仿佛直接能透过物品上残余的风骨意境，穿越无数时间空间与制作者面对面地对话。

这些据时成所知，似乎已经算是是很高段的鉴赏能力了，而这种鉴赏能力却几乎可以说是每个精神系的标配，可以解释为正因为是精神强大，所以也更加的感性吧。

青铜书上留存的仿佛无意义的花纹便是带着那种浩瀚与磅礴，颇有点时成的意识之海的感觉，但却又带有淡淡的孤独与厌世，更贴近于“虚空”。

时成在想或许书最初的主人，也是青铜书的创造者，他的意识世界或许就与自己的不同，不是一片大海，而是一片虚空吧。

时成既是青铜书的现任，又同时是精神系能力者，可以说受此影响颇深，每每看到，几乎就会感觉到一双眼睛，孤独而睿智，仿佛在遥远时间遥远宇宙的那头，平静地注视着这头的自己，不喜也不悲。

而这些时成本来一直当没意义或者辨认不出意义的花纹，本来在青铜书上繁复的花纹在手机背面似乎复刻得稍微简单一些，这次认真审阅，时成居然也隐隐看出了眼睛的形状，而再定睛一看，又变做了仿佛无意义的图样。

他留意了一下，这次青铜书很配合，没有搞什么幺蛾子，但由于之前一直被弹窗烦扰，这下时成才忽然意识屏幕上那个小绿书的存在，暗叫不好，他正想要回手机，哪怕承受陈哥“小气”的调侃也要防止泄密，但是陈哥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完全忽视了那个位置和模样突兀的小绿书图标，划拉了几下，啧啧有声地把手机还给了有点提心吊胆害怕陈哥发现不对的时成。

见陈哥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时成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机收起来，等待陈哥稍作收拾同自己一起出去。

跟着陈哥出去办了一个电话卡，办理的结果多有优惠，算是又一次承了陈哥的情了。

就算真如青铜书吹牛所说，将来会突破运营商的限制，但起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个电话卡能发挥相当的作用。

现在想来，确实是已经被陈哥帮助了好多次，最开始是帮助据说是“心魔附体”的自己，在之后专门找小新给自己普及一些精神系知识，现在对比起来前两次，这次反而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了，但时成倒也没打算当这事没发生过。

陈哥和帮忙办电话卡的那人约好之后喝酒，时成与陈哥两人就慢吞吞走在了回快递驿站的路上，回去之前俩人又一起去外面吃了一顿饭，陈哥不知是不是有意，带时成去了一家时成也很熟悉的地摊，时成在落魄的时候也偶尔会来掏自己也承担得起的价钱解解馋。

两人美美吃了一顿密县特产，这是叫做粉浆面条的美味，里面掺入一些炒得焦香并且有着酥脆表面的炒凉粉，葱香蒜香充溢嘴中，再喝一口稠浓却又清淡宜口的粉浆面条，咬几颗煮的松软饱满，吸满汤汁的黄豆和爽口的小芹菜，能让人充分体会食物的混合之美。

“席”间时成和陈哥畅谈了密县的各路美食，从东街的麻花到西街的荷叶饼，再一起抨击某家牛肉欺世盗名，意气相投。

虽然很久没吃过，但也不妨碍时成在自己的“专业爱好”上侃侃而谈，在发展路的另类老烩面馆和天象路的酸辣粉谁更辣上稍微争论了一下，以很久未吃的时成“证据不足”稍落下风告终，最后两人在北街的红油燃面上一拍即合，意气相投，英雄相惜，说到这时，纵然刻意放慢速度延长聊天时间，两人也吃完了，于是吃完后时成坚持请客，陈哥也不置可否地默认了。

本来也没多少钱的事，更多是一种态度问题吧。

时成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旁边这个朋友和他的快递驿站了，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除许岚外再次交到的要好朋友，居然还是个差十一岁的忘年交。

天空慢慢黑了下来，不对，应该说现在夏天，天黑得还是挺晚的，此时只是天色稍微变暗，但天上的星星已经开始上岗了，争先恐后，这其中，启明星仍然可以算是其中比较闪耀的一颗。

随着时成觉醒以后，他眼中的世界在不断变化，而有些东西不变;

他眼中的人也在变化，有些东西也不变。

其中有些东西的变与不变，和世界变不变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而世界，也确实很少以人的意志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