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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不期而遇

  • 作者:阏逢摄提格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5-09 17:02:19
  • 章节字数:10572字

破晓时分,韩若樗与谈无期出了元末城,往北而去。旭日煌煌时,夔和疆青白离开了元末城,却是往南而去。

金家遇害,应允要保护金家六百年周全的鬼王满世界追杀杀人凶手,连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韩若樗竟然选择去碎冰湖而不去离火城,夔理解韩若樗的选择,毕竟离火城还有栢皇灵图和葛闻香,还有整个剑宗。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雠之在碎冰湖,也许很难让金雠之接受家父遇害的现实,韩若樗出面至少不会让顾小野乘怒暴走。谁能知道从影壁中出来的顾小野和金雠之在怒火攻心的情况下会不会再把天给捅破呢?

韩若樗要去碎冰湖,那么夔只好去一趟离火城了,从门后面出来的提挺嵬不知为什么还在离火城与鬼王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夔身上的伤还未痊愈,韩若樗本想劝说夔留在元末城,后来想到鬼王还在离火城,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夔的要求。但是韩若樗在出城之前,特意把南城强圉叫回了玉京别院独自对其交待了一番。

鱼龙儿出城时差点没有被南城强圉把腿打折了,就好象一条受委屈的狗一样乖乖地趴在瓮城里,不敢离开南城强圉的视野半步,在见到夔出城时,差点没朝夔汪汪狂吠。

果然如韩若樗料想一样,唐惑和荆掌柜来到神关时被朱襄傲慢地挡在了关外,唐惑气得差点没吐一口老血出来。若是唐惑一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神坎城。幸好朱襄并非完全不讲情面,含蓄隐约地告知唐惑要进神坎城去碎冰湖并非只有过神关一条道,东神山天机楼已隐退,可轻松经东神山取道百林迷阵进入百林百湖前往碎冰湖。

就在韩若樗离开元末城的时候,唐惑与荆掌柜正赶往东神山。

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隐没在密林之中,当头的太阳也照不进密林,到处都是隐隐绰绰变幻的虚影,人走在其中倍感凉爽,浑身的酷暑燥热在不知不觉中消散殆尽。

唐惑恨不得三步并成一步,可当他见到荆掌柜时,又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急切的心情在凉爽的林荫下似乎也变得舒缓起来。他在心里暗叹,要是凤谐小姐和公子能一路同行,那该是有多好啊!

为何就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呢?为何就把自己的那份骄傲看得比天还高,比性命还重呢?一切身外之物皆可抛弃,唯亲情血脉最珍贵。

唐惑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示意荆掌柜休息一会,他见到荆掌柜脸上还有汗水,就自然而然地掏出手帕去帮荆掌柜擦汗。荆掌柜似乎没有那么多讲究,自己用衣袖擦了擦,解下腰间的竹筒递给唐惑。

唐惑见荆掌柜没有让自己替他擦汗,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或尴尬什么的,于是将手帕放回袖里,接过荆掌柜递过来的竹筒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后又递还给了荆掌柜。

荆掌柜问道:“唐老爷子,东神山真的有进入神坎城的道路吗?朱襄会不会是故意搪塞我们的呢?”

唐惑十分肯定地道:“荆——荆掌柜,麒麟竭绝对不会故意欺骗老朽的,毕竟还有当年北峰南山的情谊在,只是不宜让老朽直接经神关进入神坎城,若是让惊动到了宇文肱,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麒麟竭才会暗中告知东神山这条通道。”

从见到荆掌柜的第一眼起,唐惑就能断定荆掌柜就是当年毒休阳遇害后神秘失踪的婴儿,如果说事或物具有一定的欺骗性,那么血脉亲情之间的直觉绝对不容欺骗。他很想叫荆掌柜一声闰年,或者是一声孙儿,可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心中的冲动,毕竟这么多年未有来往亲近,突然过于亲近难免让人觉得突兀而难以接受。只要坚持到了碎冰湖,只要见到了唐鸩,所有的一切苦难与悲伤都会化为欢乐在天地间飞舞。

唐惑每每一想到母子劫后余生再次相逢的场景,心中就一阵阵地酸楚,眼眶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湿润起来。

荆掌柜道:“当日刀榜盛会见朱襄率性坦然,荆也认为朱襄不是阴险欺诈之人,只是刚才唐老爷子突然提到什么北峰南山的情谊,又是为何呢?”

唐惑在一旁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将朱襄在南山练刀的陈年往事细细讲述了一番。荆掌柜不由感叹道:“原来朱襄与虚陵洞天还有这般渊源关系,三招刀式竟然神鬼莫测让唐老爷子你及北峰丹朱耗费数百年精力亦未能洞悉其全部精妙,朱襄确实有傲笑刀道的能为。”

荆掌柜说到这儿时,又突然问道:“为何北城著雍会对唐老爷子你下杀手呢?”

唐惑道:“老朽亦不甚知,也许是因为鸩羽之毒吧?可——鸩羽之毒并不在老朽手中,剑宗的栢皇灵图和葛闻香,还有金家家主意外中毒时,老朽还在虚陵北峰。乌林的灾难不是老朽所为,宇文肱一夜纵横数千里让神坎城化险为夷,亦非老朽所为。”

荆掌柜捧着竹筒,望向唐惑腰间悬挂的青翠竹筒,喃喃道:“原来是鸩羽之毒,果然不愧是武道梦魇,哀鸿遍野,荼毒生灵啊!幸好神坎城,天泽城,离火城,还有元末城未逢劫难厄运,可——只要鸩羽之毒不绝,终是如利刃悬于顶,让人惶惶不可终日啊!”

唐惑道:“神坎城有惊天霹雳的宇文肱和可解百毒千毒的麒麟竭应不会再有乌林那般灾难发生。天泽城的尊卢始宗主亲自守关,相信鸩羽之毒无法入关为害。至于离火城,终是剑宗所惹出来的祸端,老朽猜测很难善了。”

荆掌柜苦笑一声,道:“如此元末城也将不再是安稳之地了。”

唐惑道:“只要魔君与小次魔离开元末城,元末城定能安然无虞。”

荆掌柜道:“魔君与小次魔并非万恶之人。”

唐惑站起身来,拍了拍沾在衣衫上的杂草枯梗,道:“为了阻止魔君与小次魔,就连公子都被惊动而出了七色海,希望凤谐小姐莫再被仇怨所困,化干戈为玉帛,一同隐退山林共享天伦岂不快哉!”

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啾啾的鸟鸣声,唐惑的眉头微微一皱,解下自己腰间的竹筒与荆掌柜交换后又系上。刚走出约摸半里路,眼前出现一条岔路来,岔路似乎笔直地通向山顶,一眼望去竟然望不见头。林间山路若是不熟悉,很容易因为选错路而迷失方向。唐惑从未来过东神山,站在路口迟疑了许久。

就在唐惑犹豫不决的时候,荆掌柜抬手指了指另外一条杂草丛生的山路,道:“应该往此路去。”

唐惑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只是含笑望着荆掌柜。

荆掌柜又指着那条直上山顶的山路,道:“此路甚是干净,应是经常有人清扫打理,东神山天机楼在武道中也算是高庭名府,断然不会隐没在杂草丛中,此路应是通往天机楼。”

唐惑微微颔首,他觉得荆掌柜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但他仍没有移步,微笑着道:“此路确实通往天机楼,一眼望不见头,不排除半途有岔道可去往百林百湖,除非——”他本想说除非荆掌柜熟悉去天机楼的路,可刚才荆掌柜言语灼灼并不像是在撒谎。

荆掌柜认为唐惑言之有理,于是沉思了一会,道:“唐老爷子的猜疑提醒了我,与其盲目而行而迷失方向,不如前去天机楼打听询问更为妥当。”

于是二人转入那条干净且笔直的山路,越往深处走,山路徐徐上升越来越陡峭,亦越来越幽静。刚爬上数十个石阶,赫然见到一位黑色劲装的蒙面人静静地站在路中间。

唐惑和荆掌柜一眼就认出黑衣人正是那刀榜第八人——神秘刀者。

唐惑没想到神秘刀者匆忙离开刀榜盛会,被拳道姜燮,剑宗栢皇灵图和葛闻香围杀之后竟然藏身在东神山之中。神秘刀者不愧是胆大心细的高人,东神山天机楼自巫非凡决定隐退之后,确实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神秘刀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似乎很意外在此还能遇上唐惑,可当他看见唐惑腰间的竹筒时,眼里的惊疑神色忽地兴奋地燃烧了起来。他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握住了后腰上的锋利双刀,如果不是他的脸藏在黑巾后面,唐惑和荆掌柜就能看清楚他的脸上尽是狰狞的笑意。

神秘刀者轻咳地一声,道:“原来是北峰丹朱的唐老爷子啊,元末城侥幸逃脱,如果我是你就会回去北峰丹朱纠集高手杀回元末城一血耻辱。”

唐惑道:“能在拳道和剑宗的围杀中全身而退,你确实有傲笑武道的本事,不过——老朽奉劝你一句,收起你那卑微的狂妄野心,十八楼还没有与北峰丹朱一较高下的实力。”

神秘刀者道:“唐老爷子在北峰丹朱隐居得太久了,对十八楼的了解知之甚少,十八楼中象我这般抛头露面的仅仅只是寻常死士而已,只不过是楼主一时玩心起而随手抛出的诱饵罢了,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钓到唐老爷子这般大鱼,只要将你手上的东西敬献给楼主,我就能从死士一跃成为十尊司之列,一统武道指日可待。”

唐惑拍了拍腰间的竹筒,道:“看来你十分清楚了?”

神秘刀者道:“鸩羽之毒,武道梦魇。”

唐惑笑道:“鸩羽之毒不是十八楼可掌控之力,小心惹火烧身。”

神秘刀者望向被唐惑挡在身后的荆掌柜,道:“元末城中流有传闻,言重光酒肆藏有——”

荆掌柜接言道:“只不过是传闻而已,岂可尽信。”荆掌柜走向前来,解下腰间的竹筒放在地上,然后退了两步,继续道:“十八楼既然有觊觎武道至尊的野心,不知可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在下正是重光酒肆的掌柜,竹筒中所盛是毒酒还是琼浆,你可敢一试?”

神秘刀者阴阴地笑了数声,道:“是毒酒还是琼浆自然会有人愿意一试,掌柜休要以言语相激,十八楼最不缺少的就是死士。”

荆掌柜叹息一声,道:“你——至死都无法跻身于十尊司之列,因为你没有为你们的楼主而死的觉悟。死士无名,十司无面,你想要的只不过是那虚妄的尊位罢了,你可有见过十尊司真正的面孔?你可有见过十八楼楼主真正的面孔?隗子归,隗楼主,你真认为他就是真正的十八楼楼主吗?”

荆掌柜摇摇头继续道:“你不过是棋局中一颗送死的棋子而已,好像我也在棋局中,唐老爷子也是,只是我和唐老爷子与你不同,捉棋之人不是你的隗楼主,隗楼主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是位居幕前的傀儡,真正捉棋的人你永远想不到是谁。”

神秘刀者的眼睛中燃烧的兴奋之火似乎有一瞬间的变淡变暗,旋即又燃烧了起来,似乎更盛更烈。神秘刀者道:“你不是寻常酒肆掌柜那么简单,你到底是谁?”

荆掌柜朝唐惑伸出了手,唐惑明白了荆掌柜的意思,于是解下竹筒递于荆掌柜。荆掌柜将竹筒并排放于地上,道:“何罪谪尘沙,年年北望家。重封岭头信,回首海边花。”

神秘刀者惊骇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谪尘者?”

“世上只有十八楼再无谪尘者。”荆掌柜忽地笑道,“别忘记了重光酒肆在元末城,隗楼主可没少来我的重光酒肆喝酒。莫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你只需知道喝醉酒的人总会不小心吐露一些藏在心里的小秘密的。”

神秘刀者道:“死士无名,十司无面。原来掌柜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望神山,山藏天机,孰阴孰阳?观沧海,海天一色,孰动孰静?”山路尽头一条青衫身影飘然而来。

神秘刀者双眼紧眯成一条细缝,目光却比刀锋更犀利,斜视着来人,沉声道:“天机楼司谏殿望主事!”

来人淡笑道:“正是望某。东神山天机楼虽然已经退隐武道,阁下若是想寻祝师兄比刀,望某就擅自作主替祝师兄应下了。如若是想在东神山境界为匪作歹行打家劫舍之恶事,望某又岂能坐视不理呢?”

望观止施施然从神秘刀者身旁走过来,朝唐惑肃然施礼,道:“唐老爷子怎能忍气吞声助长歹人恶行呢?若是唐老爷子恐脏了双手,望某可以代劳,相信巫大宗主也绝不会因此事而责罚望某的。”

望观止又转眼望向神秘刀者,道:“传闻魔君在排刀榜时将阁下与祝师兄作过比较,魔君言祝师兄刀法稍胜阁下一筹。祝师兄有夸白取舍双刀,阁下亦使双刀,相信必然是一场精彩之斗。可惜——祝师兄正在封刀闭关之中,双刀会双刀恐怕一时无缘得见了。”

神秘刀者松开了握刀的双手,朝望观止拱手道:“久闻诛斥殿祝主事刀法已臻化境,待祝主事出关之后再登山拜会。望主事,唐老爷子,告辞。”神秘刀者身形一闪,掠入密林之中,远处似有林鸟惊飞,桀桀惊声如鬼叫。

唐惑朝望观止拱手道:“多谢望主事出面替老朽解围。”

望观止道:“唐老爷子客气了,凭他刀榜第八人又岂能挡你去路呢?只是没想到十八楼竟然如此勃勃野心,公然敢与整个武道为敌。看来望某要前往西山将此信息告知巫大宗主为好,断不可让居心叵测之人陷隗公子于困境之中。”望观止刚走出去两步又倏地停下身来问道:“请问唐老爷子来东神山所为何事?”

唐惑道:“说来惭愧,老朽欲借道往碎冰湖,一时匆忙而误入了山路,望主事若是知晓还请替老朽指点迷津。”

望观止道:“东神山确有入百湖百林的山路,唐老爷子沿此路前行,遇第二个路口可转入,震三艮九坎直行。”

唐惑再次拱手施礼道:“多谢望主事。”

望观止看都没看并排放在地上的竹筒一眼,径直沿着山路朝山下而去。唐惑拾起竹筒,与荆掌柜依照望观止的指示朝山上而去。

山中不知岁月长,奈何人间百年苍,纵然天地两茫茫,回首望,依旧青山旁。

唐惑与荆掌柜没了先前那般交谈,各自想着心事,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过数日。

清新的山风中忽地传来隐隐的血腥气味。

唐惑突然停下脚步,机警地朝四下张望,数十丈开外,山路两旁的树枝灌木略显零乱,似被杂乱的脚步践踏过,掉落的枝叶似被锐利的锋刃割裂,断口平滑齐整,很显然前不久此处有人剧烈搏斗过。

就在唐惑暗自猜测的时候,山路的那头有一位樵夫挑着一担干柴走了过来,樵夫脚步轻盈,快步如飞,显然是个修为不凡的好手。

待樵夫走得近了,荆掌柜的脸上忽地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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