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

黑夜男子闭上双眼，那躁动不安的气息逐渐平稳。

凌云聚精会神用银丝偷偷观察对方的动向，见气息不再暴躁，冲着墨白川大呵一声，同时自己也动了身。

“上！”

凌云身体犹如鬼影般，在原地留下只一个残影，真身早已凭借御空之术，来到黑衣男子面前，周围温度猛然骤降！

“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心里不安，常年的暗杀任务让他对危险十分敏感，迅速睁开眼睛。

然而，在他睁眼的前一秒，近百根极寒冰刺已然发出，每根刺上都蕴含无比强烈的冰道法则力量。

另一边，白川也没有闲着，手握十几米大的太阿巨剑猛地挥出，恐怖的白色剑气几乎快将此时的黑夜转化成白天。

黑衣男子睁眼后，只看到一轮白色半月以及近百个白色小点，距离自己的身体仅剩二尺不到。

“黑暗永渊！”

生死存亡之下，黑衣男子也顾不得太多，一股法则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形成一个一米宽的黑洞，白色与黑洞碰撞，两人的所有攻击皆被这个黑洞吞没。

“噗！”

攻击被黑洞吞没后，黑衣男子的身体剧烈颤抖，随后大口吐血，想来施展这种级别的手段，对他来说，也极其不易。

“这是……几近圆满的黑暗法则。”

远处的墨白川脸色巨变，他早就该想到能来暗杀他哥的杀手，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妖圣境杀手。

“凌云快退！他是圣境巅峰！”

白川大声喊道。

“想跑？做梦！”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杀意，自己成为杀手多年，杀了不知多少比自己强的修士，如今却被两个毛头小子偷袭。

简直是奇耻大辱！

“御空—破空踢！”

凌云没有打算逃，一只脚直接朝着黑衣男子的脸上踢去，对方本就受了重伤，刚又遭反噬。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混账！真当我是病猫吗？”

凌云此举，彻底惹怒了黑衣男子，以他圣境巅峰的境界优势。即便只靠肉体，也能抗住这耻辱一踢，但倘若真用肉体抗下这一脚，那他就别想在杀手里混了。

黑衣男子手化妖掌，借助妖力稳稳挡住了凌云的攻击，并将他的腿抓住，正当他以一切都结束时，脸色再次变了。

凌云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他的胸口，他感到有一股足以杀死他的寒气，正在那只手里徘徊不定，随时准备着。

“屈辱使你冲昏了头脑，三成的绝对零度足以冰封你的全部妖脉，到那时你就没法使用妖力，你输了。”

凌云轻轻说道。他已经能释放冰魄，虽然有些吃力，但也算摆脱了，只靠冰骨才能施展绝对零度的限制。

“输？我妖无夜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人类小子！世界很大，来世多出去转转。”

黑衣男子突然大笑。

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凌云脸色大变，这个杀手竟朝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将绝对零度的冰、连同自己的心脉一并击碎。

没了绝对零度的阻碍，黑衣男子的妖力又可以释放，只是不能控制，但杀死凌云，绝对足够了。

“一起下去吧！你跟那个墨白羽都是蠢货！人族有什么好的？”

黑衣男子突然变成这番摸样，凌云怎么可能想到。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之前抓住他的腿，自己的脸被对方看清，认出他人族身份后，这才突然变得如此疯狂。

“ma的！你到底有什么神经？”

凌云都快忘记，自己上次骂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今天面对这个不知为何发疯的黑衣男子，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黑暗法则再次从黑衣男子的身上涌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法则力量当中带着淡淡地血红色。

“燃烧精血，释放全部黑暗法则！”

远处，灵兮的脸色煞白成一片，她也没想到这次的变数，貌似还有更深的含义，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错。

在一旁，墨白川像是下定决心了般，深深地吸一口气，太阿剑重新变为正常大小，浩然之气全部浓缩于剑身当中。

“浩然正气第二式，浩然正界！”

随着墨白川将太阿剑狠狠地插入地下，夜下的风栖迎来白昼，刺眼的光芒使这里化作白天，白光笼罩一切，其中包括黑衣男子释放的黑暗法则。

墨白川口吐鲜血，他之前的伤只是稳定而已，施展浩然正界完全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定遭反噬。

如他的话，这里变成了满是浩然正气的世界，一切皆被白光所笼罩。

“不，这怎么可能？”

黑衣男子惊恐的说道。

他的速度变慢了，不仅如此，方才释放的黑暗法则之力正在以极快的消失。

“噗！”

黑暗法则还没彻底消失，墨白川就再次口吐鲜血，并且还血流不止，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的天启之躯，天启之躯上的蓝光忽明忽暗，不知是担心墨白川的安危。

“还是太勉强了吗？即便是全盛时期，我也没有把握召唤浩然正界。”

墨白川轻语着。

他想到了他哥以前说过的话。

【那是十年前，那会他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不愿意成天辛苦的修炼。每次哥哥看到他偷懒，都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而后站在墨家门前，苦口婆心的说：

“白川！你别这样，算哥求你好吗？人族落魄，外族更是阴险。既然浩然正气选择了你，就意味着你的存在……”】

“坚守本心，生而御守吗？”

墨白川轻轻地笑，笑容有些凄惨，语道：“哥！这话你常说，你在外，我在内，日子虽然艰苦，却让我看到了希望，不过现在……我有替了。”

墨白川握住太阿剑的双手一紧，试图转动插在地上的太阿，结果剑身上出现一道裂痕，太阿碎了。

“浩然正界……合！”

———

“不！不……”

黑衣男子难以接受，疯狂的喊，自己自碎心脉换来的黑暗法则，就这样消失了，那他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临近死亡的边缘，他看到了太阿剑碎、墨白川倒下。

恍惚间，还看到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正朝他走来。看到那人，黑衣男子不自觉地抬起颤抖的手，双眼也变得温和，无声的喊了声：“师尊……”

………

黑衣男子死后，凌云冲到墨白川身前，轻轻将其搀扶起，坐着，他没死，只是无比虚弱。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

看着现在的墨白川，凌云心里很难受，如果自己第一时间就走，怎么会被对手抓住破绽，差点拉着自己垫背。

黑衣男子的黑暗法则远超他掌握的冰道法则。

那股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挡的。

“没事了，我这不还活着吗？”

看到凌云那自责的神情，墨白川明白若自己再不加以制止，很有可能会导致凌云因此生出心魔，难以走出。

只有墨白川自己清楚。

以后，怕是很难动用浩然之气，甚至有可能修为停止，再也无法冲击圣境。

“我的伤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后面的事我帮不了你。”

墨白川说道。

他怕凌云担心自己。

“好！灵兮，我想请你帮个忙。”

凌云没有犹豫，白川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让他继续跟着。

一旁，还因自己推算出现差错，不可置信的灵兮在听到凌云的声音后，回过神来。

“你说！”

凌云双拳紧握，沉声道：“我想请你带着白川返回青丘城，天启之躯你也可以用，一定要注意安全……拜托了！”

灵兮的命运之术以及她灵圣境五重的修为，护送墨白川返回青丘城绝对够了。

为以防万一，他还告知，对方可以动用天启之躯。

“好的！接下来的事我帮不了你，此次虽然凶险，但还有一线生机，生机在哪，我也不清楚，愿你们平安归来。”

……

墨白川被灵兮带离凤栖，凌云起身，寒气袭来，周围地面渐渐结冰。

那一袭的黑发，在这一瞬间全化为雪白，眼神出奇地冰冷，还留在凤栖之地的那些杀手都忍不住打颤，疑惑这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