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不凡飞快的奔向河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河水大概有三丈深，而且浑浊不堪。他只能憋气潜下去一点点的摸索，一点点、一点点的摸索。

不知过了多久，牛不凡浑身皮肤被发皱，但他还是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憋气下去摸索，憋不住就上来。

夕阳西下，太阳就快下山了。牛不凡坐在岸边双目无神的发呆，突然间脑海一震，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嘴里有些发颤的问道：“沐姐姐，你……你有注意到我手腕上的手链？”

“吾是在你施展魔神变的时候才苏醒。”沐离殇微微说道。

沐离殇的声音虽然婉转动听，但是落在牛不凡的耳里却是如五雷轰顶般，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牛不凡呆痴的站在原地，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限的空洞，好似行尸走肉般。

许久，牛不凡口中喃喃自语，脸上慢慢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沐离殇说：“记得我七岁的时候在野外醒来，身上除了衣服与手链什么都没有，而七岁前的记忆对我来说只是一片空白。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甚至还有点小开心。”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牛不凡深吸一口气，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才缓缓说道：“走到哪里玩到哪里，饿了就有什么吃什么。直到我去了一座城镇，那里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着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车的，有驻足观赏河水景色的，我依稀还记着桥上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时一位身着华贵的妇人刚给自己的儿子卖了一串糖葫芦，我知道买东西需要钱，所以我只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那时我才知道……孤独是什么感觉。可能是看的时间太久了吧，引起了小孩的注意力，那小孩看着对他妈妈说：“母亲，你看他浑身脏兮兮的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糖葫芦，他是不是乞丐啊？。”牛不凡咬紧牙关极力压制内心的情绪，冷风吹过，沐离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呜呜呜……”。汹涌的情绪快要把他淹没，突然没忍住哭了出来，但只微微发出几声就憋了回去，大呼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有些颤抖的说道：“母……母亲，多么伟大而又高尚的称呼，哈哈哈哈”。说到这有些癫狂的大笑。

“可我……可我特么……我特么是……是特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第一次，第一次啊。”牛不凡说道最后突然身子往前一仆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把头抵在地上右手狠狠的捶地，结巴颤抖，说道最后又大声吼道，好似在狠狠地发泄内心的情绪。发泄情绪，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内心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化作了一滴滴泪水，慢慢的，牛不凡从嚎啕大哭再到低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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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过了多久，牛不凡擦干眼泪不再哭泣，缓缓说道：“刚开始我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并没有理他，那男孩的母亲对我歉意的微微一笑然后去给我买了一窜糖葫芦递给我，我那时忍住冲动拒绝了。如果没有那个男孩说的乞丐，我还真就接了。但我特么是谁，我特么是牛不凡，天生傲骨，我怎么可能承认我是乞丐。说道最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那时，我八岁，偶然知道了“母亲”二字的意思，我当时还是不在意。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孩子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而他们身着锦衣、白白净净，而我还是只有那一身衣服与一窜手链，我记得当时好像嫉妒了，我不知道我该去质问谁，难道质问老天对我不公？没错，我还真的做过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看着身边的同龄人的欢声笑语，我从开始的不在意到嫉妒。那时的我好像开始厌恶这个世界，所以我开始喜欢黑暗，就算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那样好像才会让我舒服一点。”牛不凡面无表情的说完这段话。

就这样我白天躲在角落盯着手链发呆，晚上浑浑噩噩的行走。我也不记得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我只记得有天晚上我走到天云村那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木床上，很硬，但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但是这种感觉被我强压了下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吴大娘们，我没有理会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我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去寻找属于我的黑暗。但是，我居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那时想着其实也挺好，就这样吧。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感慨了一句：“投胎可真是个技术活，到了地府要找个人好好学学。”随后我闭上眼睛等死口中喃喃自语：“马上就解脱了。”耳边的吴大娘们的咆哮声好像是死神对我的欢呼。

牛不凡嘴角微微发笑缓缓说道：“就在我感觉我快要死亡的时候，那时我好像还见到了我的父母，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吴大娘们那王八蛋一个大耳刮子就给我扇醒了，是真疼呢！我刚想骂她，还没出声就被捏开嘴巴给我嗓子眼里灌粥，然后就给我打晕了。”

就这样，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我渐渐的能行动了，但是每天在大嘴巴子中度过，她打我，我就骂她。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有一天，她出门去了，我怀着报复心理给她家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就跑到村中心的庙宇里躲着。

记得，那会吴大娘们慌忙的满村子找我，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但是，我被她打的有点发怵，我不敢靠近她，但是我又不想承认我怕了，所以我爬到屋顶大声骂她。她看到我的时候我清晰的记得她眼神中的惊喜。随后，又狠狠的对我咆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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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对骂好久。引的村民围观。看到这么多村民，我有点害怕就趴在房顶。吴大娘们好像看出了什么，驱散了村民。

等到破旧的庙宇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才讥讽地对我说道：“怎么？不自杀了？有本事你就跳下来摔死。”

我当时都快气炸了狠狠的说道：“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吴大娘们不屑的笑了笑只说了一句：“记得你说过的话，天生傲骨牛不凡？哈哈哈哈。”说完不管我的反应转身就走了。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吴大娘们真可恶。

自从那以后，我就在庙宇中住了下来。一个月，我一个月都没有踏出一步，每天吴大娘们都会过来给我送饭，有时其他人也会来，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温暖，那种感觉真的令人沉醉，为之着迷。

“那一个月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吓得吴大娘们一直看着我，好像生怕我自杀似的。吃饭也是吴大娘们亲手喂我。她以为我不懂，我只是不适应而已。”牛不凡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在那段日子里，我盯着手链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的父母抛弃了我？为什么？没人能给我答案，我特么就算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索性到了后来就不想了，就开始琢磨我难道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下去，还是去找个地方给自己埋了？

“牛平凡，别特么想了，你整天想你父母为什么抛弃你，难道没了父母就不活了？”吴大娘们刚进门就看到牛不凡在哪里发呆，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

“牛平凡？平凡？嗯？老子叫牛不凡，小爷我生来高贵。”一月牛不凡说的第一句话，说完拿起吴大娘们送来的饭就是一顿狼吐虎咽。

吃饱饭的感觉是真爽啊！看着吴大娘们的背景，我第一次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

回想起我浑浑噩噩的这段日子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屁大个事，至于吗？从那时我就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开心超过一整天时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从那时开始居无定所的牛不凡在破庙安家了，但是他身无长物，只能偷窃为生。不过在牛不凡眼里，自己那是借，抢偷强借。

牛不凡说完，静静地看着河流有些伤感的说道：“没了就没了吧，对我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牛不凡，牛不凡，一个破手链而已，狗屁用没有，不要忘记你发下的誓言。剑仙有剑就好了，对，有剑就好了，回去拿剑，征战大选”说罢，最后望了一眼河流，转身脚步飞快的回去了。

沐离殇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他，看样子好像在思索什么。半响，化作一道红光向牛不凡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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