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无语，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穷奇一直觉得人族善良了。

他叹息了一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猥琐。”

穷奇不理解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吗？”

沈觅看了一眼玉瑶雪白的脖颈，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倒也不是……”

“呸，谁想了？”沈觅及时醒悟，差点被他带偏。

穷奇嘿嘿笑道：“这有什么，这么白嫩的肉，谁不想咬两口？”

沈觅懒得和他争辩，沉默了下来。

之后无论穷奇如何循循善诱，他都不再理会。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行人终于又再次回到了浊染城。

刚一进城，沈觅便被安排在了玉瑶的霁月阁中。

每天都有大夫前来问诊，参汤燕窝粥如白水一般喝，神官那边也送来了不少补丹，也都被沈觅像零嘴般的吃了个空。

玉瑶除了向城主请安之外，大部分时间都陪在他身边，沈觅只要想下床，就会被她用眼神制止。

而且听玉瑶说，很多人都想来看沈觅，但均被玉瑶以养伤期间不宜见客为由拒绝了。

可怜沈觅一天天无聊的只能和穷奇聊天，听他灌输一些歪理邪说。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十来天，沈觅终于受不了，打算自己找点事做。

穷奇提醒他道：“小城主很关心你，你若是乱动，肯定会惹她不开心。”

养伤的这段时间，沈觅闲得无聊，将他穿越以来的事全都和穷奇讲了一遍，所以穷奇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不惊动她不就行了。”

沈觅摸了摸每天都会被涔儿刮得一点胡茬不留的下巴，思考道：“我可以趁她睡着的时候溜出去。”

穷奇问道：“你打算去哪？”

沈觅想了想，说道：“在内城里，我还有一个朋友，如果我去找他，肯定不会惊扰到任何人。”

“你是说，”穷奇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说道：“冰窖里教你瞬机卦的那位？”

沈觅点点头，道：“不错，这次晴眉镇之行多亏了他的瞬机卦，我打算好好答谢一下他。”

穷奇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说道：“好啊，我一直对你们人族的卦术十分感兴趣，这次见到了他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沈觅心说你连嘴都没有，还不是得靠我问？

但看他高兴的样子，便没忍心打扰他的兴致。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玉瑶来了一趟，照例询问了一下沈觅的身体情况，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沈觅吹灭灯，悄无声息地跃出了霁月阁。

现在的他拥有先天雷纹和源初妖心，实力比之前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对付夜晚巡逻的灰鳞卫绰绰有余。

很快，便来到了冰窖。

沈觅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两坛酒，便朝下走去。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壮汉洪亮的声音：“小毛孩，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沈觅疾走两步，进了冰室。

壮汉和上次来一样，四肢被铁链缚着，赤着上身，坐在冰堆里。

见到沈觅，不由开怀大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守信用，果然还是来看我了。”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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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穷奇在沈觅的脑海里默默嘀咕着。

沈觅好奇，忍不住问道：“怎么奇怪了？”

穷奇答道：“这人很厉害啊，这破链子根本困不住他。”

沈觅皱了皱眉，之前好像倒是听说过壮汉说自己是罪人，要赎罪什么的，但具体的却没听他透露。

“奇怪，真是奇怪。”

这回声音是从壮汉的嘴里发出来的。

沈觅心说，你俩这一唱一和的倒是般配，不然干脆让穷奇住在壮汉的身体里得了，正好他没意思，穷奇可以负责陪聊。

“奇怪啊，奇怪。”

壮汉一连说了好几声奇怪，但沈觅一直沉默不语，不接他的话茬，他没办法继续往下说去，急的连连挠头，震得铁链哗哗作响。

沈觅见了好笑，强忍笑意，配合地问道：“你有什么奇怪的？”

壮汉这才如释重负，咧嘴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糟了。”穷奇语气有些着急，“这家伙实力太强，可能看出你有妖心了。”

沈觅心中一紧，不过紧接着又释然了，他一个阶下囚，就算看出来就能怎么样，难不成会逃出去举报自己？

想到这，沈觅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大逆不道指的是什么？”

壮汉皱了皱眉，说道：“你身上好像有股妖气。”

沈觅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壮汉见他没有否认，神色不由有些凝重，说道：“你先同我说说，你出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觅不知道壮汉的身份，始终对他心怀戒备，暂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他。

他想了想，一仰手中的酒坛，道：“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送你一坛好酒。”

壮汉看着沈觅手中的酒坛，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他舔了舔舌头，道：“好。”

沈觅问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我身上有妖气的？”

壮汉耸了耸肩，道：“当然是用瞬机卦。”

对啊，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白白浪费了一坛酒。

无奈，沈觅只得挥手将酒坛扔给了壮汉。

紧接着，他又问道：“遇到有妖气的人，你一般会怎么做？”

“有妖气的人嘛，”壮汉想也没想便答道：“都是些贪恋妖族功法的恶人，那是人族的叛徒，自然要除之而后快了。”

说完，见沈觅警惕地盯着他，又连连摆手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在这冰室之中，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已不是当年嫉恶如仇的我了。”

“只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修炼妖法，毕竟这还是行衍朝的天下，讨厌妖族的大有人在。”

“而且这也是为你好，妖法虽然能助你速成，但却有损天道，长此以往修炼下去，只会自食恶果。”

“果然，”穷奇忍不住叫道：“我就说人族为什么会脱离古树舒适的环境，而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天神之力，他们肯定是察觉到了古树之力的异样。”

穷奇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你快问问他，什么叫有损天道。”

沈觅也想知道修炼妖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便开口问道：“你说得妖法，修炼起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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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壮汉却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自古修炼妖法的人，都不能善终，人们常说这是天命，是天神对违逆者的惩罚。”

沈觅并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副作用，所以他没怎么在意。

倒是穷奇一直在他脑海中咒骂着：“天命，天命，又是他娘的天命，你们人族怎么什么事都能和天命扯上关系。”

壮汉笑了笑，说道：“这回你总该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沈觅想了想，回答道：“这次行动，遇到了一个难以战胜的敌人，为了保护少城主，我只能借助妖族的力量。”

壮汉嘿嘿一笑，说道：“看吧，我就说善恶并非能划分的这么清楚，修炼妖法的也未必全是恶人。”

说到这，他忽然神色一怔，猛地瞪大眼睛，注视着沈觅：“少，少城主？你说得可是小瑶儿？”

沈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玉瑶少城主没错。”

说完这话，沈觅看到，壮汉魁梧的身躯竟然在微微发抖。

是冰室太冷了吗？

不，难道是在哭？

“你，没事吧？”

壮汉猛地抬头，虽然没有流泪，但眼眶却有些发红，“小瑶儿她还好吗？怎么会处于需要别人保护的危险境地？”

沈觅心中一凛，这家伙如此关心少城主，身份肯定不简单，难道是少城主以前的部下？

想想又不对劲，属下怎么可能会直呼少城主的小名。

而且壮汉说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十几年，那时恐怕少城主还没出生呢吧。

等等，沈觅记得，壮汉说过，自己被关了十六年。

而少城主今年也恰好是十六岁。

难道他是因为少城主的出生才被关起来的？

这家伙到底和少城主是什么关系？

沈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壮汉闷哼一声，低头说道：“罪人。”

沈觅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壮汉没有说话，伸手去够酒坛，但一个不小心，却将酒坛打翻，香醇的酒水顿时倾泻而出，全撒在了地上。

壮汉长叹一声，也不去扶，只呆呆地坐在原地。

“啊，我明白了！”穷奇突然的感慨不由吓了沈觅一跳。

沈觅骂道：“你明白个屁，在这一惊一乍的。”

穷奇却毫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沈觅不屑道：“我一个浊染城土著都不知道，你才来几天就清楚了？”

穷奇嘿嘿一笑，说道：“这就要多亏我三千年游历世间的经验了。”

想想也是，所谓老奸巨猾，越老越狡猾，穷奇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没准真能想出些什么东西来。

沈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你倒是说说，这家伙究竟是谁？”

穷奇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词地说道：“据我推断，他很可能背着城主与城主夫人偷情，然后生下来小城主。”

妖族的法术大多残忍无道，虽能快速提升实力，却被人族所不齿，但也有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修炼，这些人大多都是天人会的成员。

——《浮世新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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