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不好意思让长腿妹子再送自己的陈大宝只记下了长腿妹子的手机号，便独自一人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金山村——自己的老家。

“老头子，我回来啦！”

“哎呦，稀客啊，这谁家的大熊猫跑出来了？”

金山脚下一处土胚房子，冒着悠悠的炊烟，房子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菜园子，种着些奇奇怪怪的菜苗子。

正在低头拔草的老头儿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陈大宝的两个大熊猫眼，乐了。

“哎呦，您别贫嘴！我这俩熊猫眼可老值钱了！最起码比得上您两个菜园子！”

“呦？听起来不是你自己惹的事儿？”

“那肯定不是，我这堂堂炼气士怎么会和凡人一般见识，我这当然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那肯定是该我出手我才出的手！”

“呵呵！拿来吧？”陈大宝爷爷伸出手，搓了搓。

陈大宝脸色一变：“干什么？”

“交伙食费！爷爷我供你上学不容易啊，村口的小米酒都不舍得喝一口，你现在挣了外快，不得孝敬我老头子一回？”

“老头子，我劝你善良！”陈大宝捂着口袋，气急败坏。

“呵呵，算了算了，我怎么看得上你那点点钱呢？走，进屋！”老爷子乐呵呵的拍了拍陈大宝的肩，拉着他进去小土屋里。

“你说，你这俩咱，才值二百？”

终于不用吃炒黄豆的陈大宝正开心地吃着煮黄豆，突然听到老头子出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二百？”陈大宝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口袋，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我钱丢了！”

“没丢没丢，在这儿呢！”老爷子乐呵呵的摊开手掌，搓了搓，两张毛爷爷。

陈大宝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唉！”

陈大宝也是无奈，从小爷爷对自己身上的钱管控那叫一个严格，过来人都知道，小孩子都喜欢吃零食，一毛钱都要去买那种散装的辣条买一根解个馋。

爷爷为了让自己不乱吃东西，那真是给自己的每一毛钱都计算到了极致，多一分都不会给。

“好了，以后就不用这样了！”老爷子忽然有些低落。

“怎么了？没事，这钱您拿去喝点小酒，我马上也要毕业了，可以挣钱了！到时候给您接到城里去，你不知道，那里好多老太太跳广场舞，你可以去勾搭一个给您做个伴！”陈大宝贫嘴归贫嘴，对爷爷的感情那也是一点也没掺假。

“老太太的事儿以后再说，”老爷子忽然正色道，“倒是你，养气已经十八年了，该进一步了！”

陈大宝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以为让你吃豆子，是为了什么？”老爷子看着陈大宝的神情，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须，缓声说道，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难道不是因为，穷？”陈大宝小心翼翼的答到。

“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老爷子说道，“今天，就要让你筑基，正式掌握炼气！”

陈大宝眼睛亮了，“怎么搞？你要给我传功吗？大限将至的那种？”

“滚你个瓜娃子！”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去，村口那家酒坊，给刘老头说，买二两窖底酒，再去西头王寡妇加，把那只尾巴最长的公鸡买来！”

老头子甩出两百块钱在桌子上，霸气侧漏。

这是什么操作？陈大宝觉得老爷子就是嘴馋的，摇了摇头，拿着钱出了门。

待到陈大宝出了门，老爷子缓缓收敛脸上的神色，起身走到屋后。

那里有一座大缸，缸里煮着一坨坨各种不知名的草药和动物的骨头，刚才的炊烟，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老爷子看着这一大缸黑乎乎的药水，神色沉静。

“回来咯！今天改善伙食！哈哈哈哈”，陈大宝想着今天终于可以吃到今生计事以来第一顿不是黄豆的饭，十分开心，尽管这钱是自己俩熊猫眼换来的。

老爷子坐在门口，指挥道：“去把鸡杀了，记得把鸡血接着，别浪费了。”

陈大宝窃喜，老头子没问自己要省下来的钱啊，整整六十二块！

所以，放下小酒壶，陈大宝开开心心的杀鸡去了。

……

一通忙活，鸡在锅里，酒在桌上。

闻着锅里飘来的香味，陈大宝哈喇子止不住的流，感觉自己要喝饱了。

“时候差不多了，去把鸡血拿过来。”老爷子乐呵呵的对陈大宝说道。

陈大宝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拿。

按常理来说，放这么久，血应该早已经凝固，但不知为何，这只鸡的鸡血还没凝固，只是微微变得粘稠，也变得有些清透，隐隐可以看到碗底，就像糖稀？

陈大宝脑子里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把鸡血放在桌子上。

“这鸡血不好了吧，成这样了，不能吃了吧？”陈大宝问到。

“呵呵，不用吃。”老爷子还是笑呵呵的，“把衣服脱了，躺地上。”

陈大宝：？

“不听话了？看来人老了，不中用了，孙子年纪也大了，不听话了！”老头子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

“听听，都听您的！”陈大宝无奈，反正也是大夏天，也没旁人，没啥不好意思的，想当年爷孙俩还一起在后山崖上迎风比试过。

老老实实躺在地上的陈大宝觉得还挺舒服，凉凉爽爽的，盛夏天气，这地上躺着可比床上舒服，就是风吹过某个部位还是有些害臊，所以用手捂着。

“闭眼，不准动。”老爷子拿出一根鸡毛，正是那大公鸡尾巴上最长的那根。用鸡毛在碗里戳了戳，就成了一个红色的鸡毛笔。

“要记着我点的位置和顺序，不许有任何差错！我只做一遍！”

老爷子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陈大宝听出来了，所以也赶紧收拾脑袋里的念头，认真对待。

倒不用担心记不住，记忆力这块，陈大宝觉得自己属实是个天才，从小就记忆力超群，而且越来越好，如今过目不忘都不足以形容。

“眉心四肢勾五行，丹田气海纳八卦！”

“五行相连气自生，八卦运转成天地！”

陈大宝清晰的感受着鸡毛笔点在身上和划过身上的线条，默默记着爷爷嘴里念叨的口诀，不明觉厉。

忽然眉心和手掌脚心都传开了清凉的感觉，小腹丹田的地方反而有一种温润的感觉，盘旋徘徊。

“好了，来，把剩下的这些血喝了，衣服先不用穿，去屋后面的大缸里泡泡。”

老爷子看着陈大宝一骨碌爬起来就要穿衣服，又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去！”陈大宝犹豫了一下，就看到老爷子脸色突然变得幽怨，立马又改口。

“我去，这啥！好难闻！”

入水声。

“老头子你想把把我煮熟了吗！”

“嗷……烫烫烫！”

“乖孙儿啊！”老爷子听着屋后传来的声音，微微一笑，起身到灶台前盛出炖好的鸡，波的一声，打开了酒瓶子，一口鸡一口酒，满足地叹了口气。

“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