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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哭泣的男子

  • 作者:路上迷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3-27 21:59:33
  • 章节字数:13178字

大厅尽头,徐家主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同时撤去了左右护卫,这一家子可够奇怪,没一个打算落座的,气氛多有尴尬,直到兄妹二人对望一眼再当场跪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宇林他们也不好出声,毕竟这是徐家的家事。

“你们好大的胆子!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怎么?翅膀硬了就不想听母亲教诲!”女子慢步走到兄妹二人身前,厉声说道,眉宇间透露出威严,霸气侧漏,这么一瞧,好像这,这才是徐家的家主啊。

“素丽,他们出去是我同意的,他们正年轻着,在家中闲不住也在情理之中”徐方志帮着兄妹二人说道,低头悄悄给眼神,兄妹二人的表情急忙到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受了什么冤屈。

“还有你!明知技不如人还要追上去挨打,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要面子的!”女子侧脸望去,嘴上不饶,但话中之意已有妥协的心思,她也知挨打是无奈之举,原谅世间多有不得已之事,不论如何已经发生了,自己过于纠结只会愈加困扰。

“夫人言之有理,下次我决计不会逞英雄!”徐方志斩钉截铁的说道,发誓都让他发出花样来,看这个模样,挨骂是家常便饭。

“下次?你还期待有下次?”女子不依不饶起来,感情是徐方志服软的力度有所欠缺。

“伯母稍安勿躁,表哥表妹也是因为我才出来的,伯母若是怪罪,便责怪司雪吧”慕司雪见伯母缓和了一些,于是出言求情,只是她是瞒着二叔出来的,没有依靠缺少底气,冰塔之行实在难离这对兄妹,眼下该如何开口啊。

“你父亲也真是的,都一把老骨头了,还铁着头皮较劲,罢了罢了,你们都饿了吧?来人!设宴!”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见到慕司雪她难免想到那个顽固老头,再看看自己身旁这受伤之人,说动听点叫谋大事,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什么天下苍生,大仁大义,在她看来都是威名的一个借口。

看到母亲转身寻座,兄妹二人这才敢在父亲的眼神下起身,再一言不语的小心坐下,宇林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他们的模样暗自发笑,谁能想到徐策这么高大的形象,回到家里却是半点傲气没有,实在违和,此刻体会不一样的家的氛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坐了片刻就有香味袭来,当美味伴随步伐渐渐靠近,众人再也平静不下来,尤其是肚中,暗自闷叫,自来到北荒,宇林还从未吃过所谓的家常便饭,吃的都是普通的兽肉和野果,虽能充饥却不够享味,不知今日可否痛饮一回。

当盘子落于桌前,宇林吓得方寸大乱,后背直仰,只差惊吓出声,这下可要被安拓海嘲笑个遍了,实在失礼,但这盘中之物未免也太恐怖,白色液体里似乎是放了软体虫子一般,还在蠕动,有头有尾是画着笑脸吗,尤其是他上一次见过的类似物,还是以前在家乡看过的一种妖兽头颅,霎时宇林脸色白了许多,除去香味很浓之外,这该如何下咽。

“嗯?是不合口味吗?”徐夫人关心道,她还真从来没见过谁见到吃的会这样,难道这年轻的小子患有奇怪隐疾。

“哦!不是,这等稀罕美味我还是第一次见,再加上肚中饥饿,所以方才有些激动失措!”宇林笑着解释道,发现除了自己,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着慕司雪拿起勺子就往嘴里送,还不忘回味一番,颇有享受心得,简直了,自己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与众不同呢。

“不是怠慢就好,来人!给客人再添点食物!”徐方志以为宇林是饿极了,怕其盘中分量不足,哪知后者是犯恶心,若是知道是如此,不知会不会雷霆大怒。

“这不必了徐伯父,家父曾教导过,欲望所致都是幻梦,享受还需适可而止,利于修身养性,我吃这一盘足以!足以!”宇林快速构思道,所幸瞎编还尚可,不然黑着脸不得吃吐了,还再来一盘,要是山珍海味的话几盘都行,差一点就自讨苦吃,万幸万幸。

“嗯,不错,这般年纪就知心智难修实属难得,不似我这个女儿,日后恐难登大雅之堂!”徐方志缓缓点头道,又开始数落自己的女儿,哪知后者见怪不怪,白了父亲一眼就不在乎了,对此女主人也习以为常,仅是无奈微笑摇头。

“这是云顶石乳,里面包裹了精纯的灵气,所以会蠕动变化,味道似成熟的鸢果,入喉有冰爽感,很可口,哦,灵气会泄漏,你可要抓紧吃新鲜的”慕司雪似乎看穿了宇林的难堪,倒是没有出言戳穿,反而帮着他放下心结去尝尝,不过她嘴角的微笑出卖了她,她的确在心中直笑,尤其是听到伯父要给他再加一盘,差点没忍住将美味喷出,想不到宇林难堪时还挺机灵,连家父教导这种话都捏造出来了。

“小雪,你出来一下,伯母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慕司雪刚擦去嘴边食物残渣,就被这里的女主人唤走,她点点头,大概能猜到会听见什么。

“伯母,父亲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铁石心肠,只是父亲一生都奉献给了慕家,换做是谁也无法说舍弃就能舍弃的”慕司雪迈着小步子走出来说道,她要跟着徐伯母沿着台阶往上走去,以前听三叔说过,徐伯母在年轻时欣赏过父亲,后来因为一些复杂缘由才没有后续,也不知是真是假,刚好借此机会八卦八卦。

“你父亲与你提起过我吗?”徐伯母诧异的问道,她感觉到慕司雪的心思,于是有此一问。

“父亲曾私下里说您雍容端庄,然后说伯父配不上您,这是有一次伯父和父亲喝醉了酒亲口所说,我恰巧听到了”慕司雪笑着说道,伯父和父亲是至交,时常深夜相约烂醉如泥。

“哎,物以类聚,怪我以往太温和了,小雪,前几日岩顶上开了些花,去看看如何?”徐伯母拖着长袖走在前面,脖子上有两道颈纹,是肩膀柔弱的缘故,略微倾斜的坡度令她出汗,慕司雪赶紧上前扶住,心中觉得怪异,记忆中父亲说伯母习过武道,一手花剑出神入化,造诣非凡,可此刻怎会被几个台阶为难。

“你是个苦命孩子,伯母年轻的时候至少是自由的”她继续说道,不知何时她的眼睛微红,有落泪的前兆。

“也是我二叔所为吗?徐家子弟知晓吗?”慕司雪突然想到什么,尤其是伯母对她的所问一时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措辞,相当于是默认了二叔的罪行,她一时抑制不住,也跟着喉咙哽咽,徐伯母的身体明显是噬灵所致,慕家能在北荒立下威名徐家功不可没,父亲更是深受徐家的恩惠,可是他们为慕家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要遭受慕家的苦难。

“他们不能知道,小雪,徐家并不是不能同甘共苦,我和方志也一把年纪了,早已生死看淡,只是徐家这些后辈让我难以忍心,你说,这灭顶之灾该如何化解?”徐伯母终于说出来了,她也知道这是在为难慕司雪,这些话和一个小姑娘说了能有什么用,可她要这么做,就看后者顺不顺她的心意。

“伯母是想让我答应嫁给雷奇?”慕司雪停下脚步说道,她恍惚了一下,眼神与眼神之间的碰撞,明亮闪动触及心神。

“这已是最佳的缓兵之计,难道你父亲还有万全之策不成!”徐伯母狠心说道,她自认不愧对慕家,为了徐家子弟,如今这唯一要求她必须要让慕司雪做到。

“容司雪思虑些时日吧,但是伯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伯母,事在人为,不论如何,我们都要相信自己!”慕司雪停顿了一会说道,眼神渐变黯淡,纵使她早和父亲商议过此事,委曲求全已成定局,可这些话从伯母口中说出来,且还是恳求的语气,让她怎能不痛心。

“你执着的性子真与你父亲一模一样”

“这些花开得不错吧,摘一朵瞧瞧?”徐伯母微微喘着气说道,汗水从鬓角流下,她偏过头去,闻到了花香,原来她们已经来到岩顶,来到花前,只不过想看花的话非要用手拨开云雾才行,慢慢散开,只见眼前这些花出奇的艳,鲜艳欲滴,一朵胜过一朵。

“这么艳丽的花,花期一定很短暂吧”慕司雪听从伯母的提议,就欲摘取一朵,可当手掌靠近枝干时又缩了回去,也非仁慈,仅是觉得这花仿佛就是自己。

“你心思敏锐,也该知道你表哥对你有爱慕之意,我可见过好几次他在深夜眺望慕家的方向了,每次都急着下次去见你,小雪,他是个格外固执的孩子,一身的傲骨,只怕听不进我的话,可徐家的未来是需要他的,伯母也猜不到你的心思,我”

“伯母,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吧!”慕司雪制止了伯母继续说下去,无非就是为了不让徐家毁于一旦,灾祸之人别染指徐家的骨血,最好是想尽一切办法断了关系,最好就是朋友都没得做。

“那,那几位年轻人值得信任吗?”徐伯母转念问道,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有一点也不关心的道理。

“他们?司雪这般狼狈的境遇,他们也敢站立左右,自然是可信之人夜深了,伯母早些休息吧!”慕司雪落泪不止,她想找个寂静无声的地方抽泣一会,想想为什么要在赏花的年纪承受这些,总不能在脆弱的时候无处躲藏吧。

璀璨白光之下,宇林艰难的平复食欲,徐家主卖弄了几句家中的风水,就想失陪了,摆明了是在扫客,焉知正和宇林心意,他急切的要找个黑暗角落去干呕,去缓解胃中的翻江倒海,为了贴合体统,他可是在桌上吃的干干净净,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安拓海闲来无事,竟偷偷随后不远,罗珠和巫霜则是被徐艾拉去,姑娘家自有姑娘家的事,想必也离不开谈趣赏花一类,只剩下徐策孤身一人留在殿中,久久不动,沉默举杯。

已绕过好几根梁柱,宇林还在偏向一处小道,很长远,幽静深僻,有许多无名枝干从岩缝中挤出来,入眼的还有一池水,倒映着朦胧弯月,偶尔有风透过一些岩洞形成风柱,使水面荡漾不停,这是清水,若是呕吐更不得体,宇林只好用手直接撑在一个墙面,尝试呕在地上,但什么都呕不出来。

“宇兄不愧是真汉子,吃下咽不下的东西也能坦然自若!”安拓海悄悄出现在宇林背后,见其干呕不止,瞬间明白了方才宇林的奇怪举动,回想一下令他心情愉悦。

“你没有看穿就好!”宇林随意的说道,收回手掌,淡定走到水面之前,彷佛刚才没有狼狈之举,像安拓海这样的细腻心思,老谋深算的家伙也没发现之前的事,那徐伯父应该也不会发现,得体得体,终究是没有失态得罪。

“果然完美的心性都是装出来的,对了,宇兄,你对这里可有什么看法?”安拓海也顺着水面望去,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眼神又明亮了许多。

“我看你是想的太多了,我可告诉你,喜欢把事情看复杂的人往往不受待见!”宇林没好气的说道,放着眼前美景不赏,这家伙反而捏着坏心思,拐着弯也要谈徐家。

“呵呵,乱世所迫,我们毕竟卷进来了,如何独善其身!”安拓海眯眼一笑,抬头望着月说道,和宇林待在一起心情倒是愉悦,因为他们之间的分歧总是没有逻辑,这才是不同灵魂聚在一起该有的故事。

“安兄,你真觉得慕姑娘心地善良?你没把我也算计在内吧?”宇林突然问道,他顺着月光往上望去,黄色岩石发着微光,慕司雪竟独自一人抬头赏月,泪珠滑过面庞晶莹剔透,宇林急忙转过视线,他为什么要看见这一幕呢,他要假装没看见,可之前在晚宴上受过恩惠,君子又理当抬胸挺背,问心无愧。

“你方才讥讽我城府深,眼下不觉得面红耳赤吗?嗯?原来你是想怜香惜玉”

安拓海还以为是简易的风趣调侃,就欲回顶过去,可当顺着宇林的视线望去,他看见的也是梨花带雨,眼泪经得住风吹,旋即若有所思,却又饶有兴致的望着宇林,此刻心中才算是有坏心思。

“这才是大丈夫该有的风度!不知安兄可有雅兴配合一下?”

宇林借机抬高自己,目视前方,高昂的脑袋侧身相衬,虽说表情丰富正义凛然,但就是差了点什么,哦,是欠缺赞许的目光和几句恭维话,可惜他的期待注定是要被噎死,这一点从安拓海背过手去就可预测。

“却之不恭!”

沿着曲折的墙面上去无异于痴人说梦,要论角度也很巧妙,慕司雪很难低头发现二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另寻捷径,譬如原路折返踏上石阶,亦或是抓住不远处的几根枯藤攀岩而上,相较而言选其后是危险的,倘若在半途多看水面一眼,便是脚底踏流沙落下半身不遂,果不其然,他们风华正茂玩性十足,提起肩膀就往上荡去,那叫一个自信潇洒,只为博得佳人回眸。

“站在高处果然风景不一般,抬眼望去一览众山小,好似我的心胸都开阔了些!”见慕司雪转身,宇林急忙说道,做出眺望远处的姿势,好像不曾看到慕司雪一样。

“宇兄,夜幕如此深,月光也薄弱,我目光所及是漆黑一片哪!”安拓海刻意的说道,那假装环视的举止格外逼真。

“咳咳!不知安兄可知这月宫之中,有一位每日都会哭泣的男子!”宇林急忙抬头望向高处说道,听到安拓海的话他差点一个踉跄倒地,心脏咔嚓一下,这哪里是来助一臂之力的,这是来拆台的吧。

“哦?恕安某孤陋寡闻,望宇兄赐教,我愿闻其详!”安拓海转身问道,关键时刻还好没有垮台,否则宇林真要大打出手了,其实他也真想听听宇林接下来会说什么。

“安兄有所不知,这月宫之中有佳丽三千,可惜唯独只有一位男子,且不论他想雨露均沾,每日光吟诗作对就分身乏术呀,可想而知,面对着万紫千红,他日思夜想却苦无良策,郁闷难当,于是,便只好每日在这夜深之时痛哭流涕!”宇林感叹的说道,对着弯月指手画脚,好似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再声情并茂半分,就要连自己都给糊过去。

“哈哈!果真有此事?”安拓海大笑道,他还真没听过如此荒谬的故事,宇林算是彻底痛击了他的心情。

“哈哈!你,胡说八道!”慕司雪向前一步说道,眼角还留有泪痕,泪水却是早早就止住了,那还是在宇林说一览众山小之时,她大概明白了二人跳上来所为何事,感激之心油然而生,也是实实在在被宇林逗乐。

“慕姑娘若是不信,此刻去月宫一瞧便知!”宇林继续故作高深的说道,虽说慕司雪的泪水已经止住,但他意犹未尽,自然要一条道走到黑才会罢手。

“瞎说,这月宫如何上得去?”慕姑娘看着宇林说道,这个家伙真是,胡说也不懂得收敛。

“当然上得去,慕姑娘能遮一下眼睛吗?我这独门绝技可带人去月宫,可却不能被你们偷学了去!”宇林认真的说道,还刻意提防了安拓海一眼,引来后者摇头白眼,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慕司雪也是不信的,但还是配合着闭上双眼,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不如说是有些期待。

只见宇林偷偷从怀中取出酒壶,倒出酒水就往脸上抹去,这下绝对是泪流满面的假象,这举动看得安拓海笑着频频点头,甚至退后几步想转身离去,但他止住了脚步,在他心里,并不是对慕司雪完全放心,而且宇林可是一个有趣的朋友。

“我到了吗?”慕司雪闭着眼问道,闻着伯母的花香,她自是知道她寸步未移,出于教养,她也并未失礼。

“到了啊!如何?可有见到那位男子?”宇林淡淡的说道,目的就是引慕司雪睁眼。

“哪里有”慕司雪还未睁眼就开口了,再睁眼之后她看到了泪流满面的男子,同时也止住话语,刹那间她心跳很快,周围快要静止了,眼中闪动何止星光,她就这样看着宇林,见其微微笑着。

“如何?那男子哭得可凶否?”宇林见慕司雪不说话于是追问,他的故事快结束了,余光见安拓海隔着老远,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这时有个捧场的岂不更好,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你,你不是恨我吗?”慕司雪晃神之后下意识的说道,没有经过思考的回答,在心中她已经不在乎宇林之前的失礼了,要说异样的目光倒是增添了些,她将一块手帕递过去,右手僵持在空中,迟迟未见宇林回应。

“慕姑娘可别误会,我是来取笑你的,取笑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宇林风轻云淡的说道,徒手擦去酒水,没有接过手帕,还不忘闻闻酒香。

“慕姑娘,别在意,他一直如此,不怎么会说人话”安拓海见此走过来说道,用力拍了拍宇林的肩膀,后者实在不解风情,就算再不济也不该说出伤人的话,哪怕沉默无声也是极好的。

“呵!总好过你虚情假意!还有胆口出狂言,有本事此刻在这月下,与我论论高低?”宇林正郁闷着呢,从霍乱之地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机会领教安拓海的高招,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他倒要看看自己和安拓海差了多少。

“狂妄!有何不可!”安拓海背手而立,雅兴所致,正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从此来化解气氛再适当不过。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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