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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明晦交汇的月夜

  • 作者:Q砚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1-28 17:15:46
  • 章节字数:12792字

低沉压抑的钟声自头顶响起,奏响午夜的颂歌,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弗雅从藏身的角落现身,她刚刚察觉到了某人巡视的视线,原以为是乌鸦老头折返巡逻,才匆匆躲进楼梯转角的阴影之中,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不过已经这个时间了,看来学长今天不会来赴约了......

弗雅有些落寞地独自走向中庭,凄冷的月光在她身后投下一道淡薄的影子,孤独柔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散。

抱着些微的幻想,她趁着乌鸦老头不备,再次潜入了学院。这还是她第一次违反学院的规章制度,此时她的心情极为紧张,并非为可能遭受的处罚而不安,而是深恐她所盼之人对自己的漠视。

不,现在也才刚过零点呢,就再等一小时,说不定学长只是路上耽搁了!

用虚无缥缈的话语为自己打气,弗雅来到楼宇的一隅。桂花香恬静儒雅地从暗处散开,点缀着整片草埔;精心修建的灌木尖端窜出一缕新芽,在月光的映照下如翠玉般清润剔透。

专注于赏玩花木的弗雅并未察觉,身后一道鬼祟的身形已然与自己的影子重合。

高举的匕首闪着寒光,刀面倒映的圆月决然冷酷而无情。仿佛充斥着对世界的憎恨与积怨,匕首对准少女的背心毫无迟疑地刺落。

“请等一下——”

划破丁香丛般淡紫色的薄雾,满是锈蚀的刀柄杵进潮湿的地面,红棕色的刀锋睥睨着眼前的怪物。与此同时,怪物怀中拥抱着的少女头颅犹如话剧中的木偶般机械地张开朱唇,从撕裂的咽喉中挤出一个又一个沙哑的音节。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当我看不出那个少女已经失去生命了吗?”西塞尔眉头紧蹙,手中的镰刀直指怪物眉心的方位,“如果你是想用她的声音迷惑我,还是省省吧,你这怪物!”

“不、不是这样的。”看到西塞尔作势欲发动攻击,少女的声音因为慌乱有些颤抖,“我们‘瑞摩克’没有你们普罗姆那样的发声器官,如果想要与你们交流就只能借助这个女孩的身体了——”

“蹩足的谎言,一个想要与外族和平交流的智能生物,绝不会把迫害其同族来研究其行为模式放在第一顺位上。况且就算我们不追究你杀害那位少女的罪行,你不妨先交代一下那位少女身躯的去向如何?”

“这个——就如你所想,我们——哥哥,等一下——!”

少女惊呼的同时,另一道黑影自西塞尔的身畔弹射而出,如饿狼般窜向西塞尔的门面。直至黑影飞扑而出,西塞尔都没有察觉到一丝呼吸亦或是心跳声,仿佛是黑夜本身分离出的阴影,凭空出现在西塞尔的身旁。

不过西塞尔却在对话途中时刻警惕着对方突施偷袭,此刻也算不上毫无防备。西塞尔的身躯微侧,避开对方的来势,随即镰刀斜挥,直取对方天灵盖。眼见黑影即将被葫芦开瓢般劈两半,那身影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扭曲,避开了门面的要害,并一爪刺穿了西塞尔的左腕小臂。

无视身后少女的惊呼,滞空的镰刀挥出,将偷袭的瑞摩克右臂一举削断。

“原来如此,果然是与弗兰肯同源的怪物——”

被斩断右臂的瑞摩克失去平衡,如断线的风筝般滚落到前方怀抱少女头颅的瑞摩克身旁。在坠落地面的瞬间,断臂瑞摩克的肘关节突然一百八十度倒转,以犬科动物的姿势三足着地,从咽喉处疑似口部的裂缝中发出狼虎的嘶鸣声。于此同时,被镰刀斩断的右臂缺口处则冒出缕缕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实行着右臂修复工程。

“但是这种修复速度比起弗兰肯可相距甚远,即便是无法抑制再生力的普通武器,只要能将你们彻底肢解也可以轻松取你们性命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旁的观战的瑞摩克少女却慌慌张张地打断了西塞尔的话语,“这位先生,请尽快将您的左腕切断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在少女的提醒下,西塞尔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利爪刺穿的左腕之上,原本裂纹般细长的创口不知不觉间蔓延散开。短短数秒便延伸至肘部附近,透过空洞的伤口,甚至可以看清后方黝黑昏暗的地面。

“这是......病毒吗?”西塞尔立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病毒破坏组织的本质是寄生转化并最终裂解宿主细胞,但左腕伤口附近的细胞却没有遭到任何破坏,反而是整个凭空消失,就像是遭受弗兰肯攻击的物体一般。

“那是——构成我们瑞摩克身体的粒子,一般的瑞摩克身体结构比较稳定,即使与普罗姆接触也不会留下任何粒子。但是对一些瑞摩克——”瑞摩克少女说着怯生生地转向一旁趴伏地面的断臂瑞摩克,“比如我的哥哥,食用普罗姆的血肉后,身体结构便会变得不稳定,皮肤表层也会随时脱落一些粒子——”

“这些粒子对我们而言无异于皮屑的存在,但是对于普罗姆而言则是危险至极的剧毒。一旦进入体内,便会迅速扩散并消除构成普罗姆身躯的基本粒子,而且和弗兰肯的攻击一样,粒子湮灭造成的伤害是无法通过你们普罗姆现有的技术医治。”瑞摩克少女没有五官的脸庞转向西塞尔,真诚地请求道,“所以拜托了,趁粒子还没有在体内扩散开,截断左臂保全生命吧——”

“看来确实如此——”简单地检查了一番伤口确认少女所言非虚后,西塞尔毫不迟疑地挥动镰刀将自己的左臂整只砍断。这并非是自己有着义士断腕的勇敢坚毅,或是大敌当前的虚张声势故作轻松,而是自己左臂在进入树林不久后便换上了临时改装的义肢,因而在截断左臂时西塞尔并未感到丝毫疼痛。

与弗兰肯交战后,西塞尔深刻理解了弗兰肯的危险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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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当他目击黑色粒子组成的薄雾,立即采取了相应的保护措施。临时改装的义肢缺乏灵活性,亦无法承担过重的重量,不过最初开始西塞尔便没有期望义肢在作战时发挥功效,他所需要的只是恰到好处地在左臂处暴露破绽,引诱对方瞄准左臂发动攻击而已。

“那么——差不多也该做个了结了吧——”在西塞尔的拼接下,原本的左臂接回了断肢处。不过这也意味着能够代替他牺牲的屏障已然消失,接下来的攻击他将不得不赌上自己的生命,“就算你不准备与我战斗,你身旁的那位显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我离开吧。”

“——普罗姆——杀死——全部——”

如猎犬般盘踞在少女身旁的断臂瑞摩克一只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西塞尔的方向,此刻却突然从咽喉处的裂缝中挤出一串含混的音节。虽然如初生婴孩般模糊不清,甚至无法组成一串标准句式,却无疑是在试图模拟普罗姆的语言。

“哥哥,你怎么——难不成变异已经波及咽喉了吗?这样下去——让我看看你的喉咙,也许还来得及——”

面对妹妹的关怀,断臂瑞摩克略显粗暴地舒展右臂推开了对方。看着一头撞倒在树桩上的妹妹,断臂瑞摩克显露出了片刻的迟疑,仿佛在犹豫是否要上前搀扶。不过他很快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转而恶狠狠地对准西塞尔的方向伏下了身子。

“——不吃,就不能活下去——爸爸和我——来保护——!”

西塞尔紧握手中的镰刀,凝神备战。从刚刚一番交手中不难看出,对方的在身体素质层面远胜自己,一旁的少女虽说明面上会保持中立,却也很难想象她会任凭自己伤害他的兄长而袖手旁观,更何况对方对自己造成的哪怕些微损伤都是无法修复的创伤。局面对自己压倒性的不利,自己唯一的取胜机会便是抓准断臂瑞摩克发起攻击的瞬间,不计代价全力给予反击,一击毙命。

二人间的气氛逐渐焦灼,激战一触即发。

而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声猛虎般的凶悍咆哮却透过身后的薄雾,直击三人的鼓膜。咆哮声的来源距离西塞尔数百米开外,但其中的杀气与狂意却也足以使西塞尔脊背发寒,汗毛直竖。

那绝不会是寻常动物的吼叫声,回想断臂瑞摩克的言语,西塞尔的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个自己都不愿细思的可怕猜想。

那个笨蛋,为什么要选在现在回来——

无暇顾及面前的对手,西塞尔转头便向前庭的方向跑去。

“——不要妨碍我——!”

一瞬的黑光于锈蚀的刀锋上一闪而过。

在发现兄长意图偷袭时,少女瑞摩克便立即采取了行动,只是还不及她阻止兄长,西塞尔狂风怒涛的一击便已挥出。飓风般的刀光撕碎了瑞摩克的血肉,玄黑的锋芒轻易割断了他的咽喉。还不及血液喷洒而出,在残存动能的推动下断臂瑞摩克的身躯斜飞而出,撞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干后,软塌塌地瘫倒在一处枯叶堆上。

就连匆忙离开的西塞尔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击的威力早已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

被镰刀枭首的瑞摩克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创口没有像一如往常地缓缓再生,裂作两截的肌肉纤维逐渐枯萎,平整的断口上乌黑的鲜血喷涌而出,徒劳地填补着致命的创伤。

“那个武器——莫非是——”

洒满月光的前庭,殷红的牡丹孤自绽放,只不过雕饰花瓣的却是滴落的鲜血。

为眼前的景象震慑,弗雅诧异地愣在原地。

“对、对不起!”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枯槁皮肤滑落,在肘间汇聚出一汪粘稠的血泊,沾满鲜血的匕首闪着银光,滚落花丛之中。冷彻的目光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伤口与面前的少女,较之冰山亦冷酷数分,那熟悉的面容在此刻看来如此陌生。

“有什么好道歉的,捕食者会尽全力捕食他的猎物,猎物也会全力逃脱捕食者的猎杀。这就是世界的规则,也是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冷峻的语气没有一丝迷茫,他的所言所行中没有半分虚妄。

“就算是为了自保,我也在不经意间伤害了爷爷——”

少女面色惨白,不愿直面眼前梦魇般的一幕,将自己所敬重的,信任的幻境撞得粉碎。

在匕首刺入身体的前一刻,感受到危机迫近的弗雅灵敏地侧身躲过刀刃的锋芒,随即擒拿对手的手腕关节,借力扭转匕首的去向,一击刺穿了对方另一只的小臂。弗雅虽不擅长战斗,却也是士官学院的学生,基本的防身术对她而言也算是小菜一碟。

只是在反击的瞬间,借着月光,她看见了袭击者苍老的面庞与枯草般的白发。

“那是在怜悯我吗——”原本安静冷漠的乌鸦老头突然双目暴突,鲜血混着唾液从张大至极限的口腔中滴落,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向弗雅咆哮着,“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同情、怜悯、施舍,这些是只有强者对待弱者时才能使用的词汇!你是觉得只要解除了我的武装,面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已经胜券在握了是吗?”

起初以为是错觉,直到肿胀的筋肉撑破了警服,弗雅才切实地意识到乌鸦老头的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原本如老旧橡胶般松弛的皮肤此刻充斥着木质纤维般粗壮而僵硬的肌肉,陡增的骨骼刺穿了背部与腿部的皮肤,如铆钉般刺穿沥青浇筑的路面。

不断舒张的血肉最终撕裂了皮肤,残破的上皮组织挂在骨架的枝丫上,受挤压破裂的五脏六腑一股脑从撕裂的腹部涌出,血垢与粪便混合散发的冲天恶臭薰得弗雅几乎睁不开眼。直径三米朝上的手掌高高举起,横跨天空,阴蔽明月——

下一秒,巨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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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体型不相称的高速向弗雅拍落。

全身瞬间失去了知觉,周围的一切仿佛以慢速播放着。飞溅的石块转动空舞,从眼前略过,鲜红的液体一端黏着在石砾的表面,在夜空中拉出一道细长的红线。

那就是血吗,真是奇怪,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呢——

耳边传来骨骼撞击地面的钝响。

到此为止了吗,真是遗憾,明明最后还想——

“喂,丫头,在这里睡觉的话会着凉的!”

“是、是!真是非常抱歉!”前一刻尚意识模糊,耳畔边的责备的话语却让弗雅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周围的景色已被晚霞染成了橙红色,身形瘦削的老年警卫背着双手,站在身畔毫不掩饰地俯视着打量自己,“抱歉唐突提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傍晚六点半。”

“对不起.......不,这时候应该说谢谢。”呜呜,不小心把下午的构物学课程整个睡过去了,事后要怎么向教授道歉呢。久梦初醒的弗雅大脑有些混乱,不过保持现在的姿势只会给对方添麻烦吧——

试着站直身子,下肢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知何时小腿胫骨附近拉下了一道长逾二十公分的口子,伤口的血液早已凝固,但是其下的肌肉却惨遭撕裂,只要小腿使劲些许,一阵钻心的疼痛便沿着脊椎直抵脑髓。

“对、对不起,我处理好伤口就马上离开!”本来自己就不擅长构物学,又生怕自己笨手笨脚而浪费对方时间,双重心理压力下弗雅更是动作变形,将断损的肌肉纤维胡乱拼接,甚至将数条纤维末端扎入了胫前静脉。

在一番帮倒忙的医治下,即便丝毫不进行移动,弗雅也疼得龇牙咧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润湿了一身洁白的衬衫。

“......不擅长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跟我来管理员小屋休息一下吧。”看出弗雅的窘况,老人主动提议道。

“抱歉,看来只能这样了,给您添麻烦了——”

“果然,构物学什么的完全不可靠啊——”在将一瘸一拐的弗雅扛上肩头前,乌鸦老头低声嘟囔着,紧锁的眉头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淡淡苦涩。

推开学院一隅尚未上漆的水泥房木门,管理员小屋内部已然被改造成了老人的私人住宅。手工制作的木质家具表面被打磨得碁石般光滑圆润,老式暖炉散发着煤炭和黄土混合的特有焦香气。

老人瘦削的手臂远比看上去更加有力,如平稳的小舟般轻柔地将弗雅托运至床榻上,满是补丁的粗布被褥散发着阳光与咖啡浓香,让弗雅昏昏欲睡。老人从橱柜中抽出小刀和清酒,喷吐的酒雾如朦胧的轻纱般环绕,暖炉青蓝色的火焰将刀刃烫至微红。

“会有点疼,稍微忍耐一下。”

不及弗雅反应过来,灼热的刀刃已经滑过了她淤血肿胀的小腿。在高温的作用下切口迅速结疤,撕裂的疼痛瞬间被烫伤的酥麻感掩盖,不知为何反而有一种爽快感。老人以预先准备好的绿色药膏填补伤口,随后动作娴熟地缠绕上绷带。

“真厉害,爷爷您是医生吗?”

“这只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土法子。我也不懂你们那个什么构物学,以前我家丫头顽皮受伤时也只能这么治啰。正所谓一来生二来熟嘛!”

“您也有孙女吗?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爷爷。只是几年前开始,爷爷就整日工作,到了晚上把自己反锁在屋内,几乎见不到他人——”说到这里,弗雅的神情难免有些落寞。

“咯咯,老东西我可没抱孙女这样的好福气啰。我家丫头还在的话,差不多也正好是抱孩子的年纪啰。”

“真是非常抱歉——”弗雅连忙低头道歉。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也别整天把道歉挂在嘴上,烦得我脑壳痛。好在我家丫头倒是没心没肺的,不然老东西我怕不是光瞎操心都得折几年阳寿。”老人如驱赶苍蝇般烦扰地挥了挥手,走到一旁提起暖炉上的茶壶为弗雅沏了一杯红茶,“说起来,丫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睡觉?”

“也、也不是在睡觉啦。”提及此事,弗雅红扑扑的脸庞压得更低,声音也逐渐降低直至最后如若蚊鸣,“只是我路过林区的时候,看到林梢上有一只麻雀的脚好像受伤了。本来想爬上去帮它治疗一下,结果......”

“结果自己不慎脚滑摔了下来,帮忙不成自己反而成了要被帮的一方是吗?”回想起之前弗雅笨手笨脚处理伤口的样子,老人便已猜到了结局。抿了口茶,老人转身背对弗雅,开始摆弄暖炉里的煤球,“大自然的愈合力是很强的,本就轮不到我们普罗姆插手。如果那只麻雀因为脚上的伤不幸身亡,那也只是它无法适应自然的严酷,理应遭到淘汰,这便是自然的规则。”

这个道理弗雅自然明白,不过即便如此,难道我们就应该放任其他生命在自己面前凋零枯萎吗——

“那爷爷你又为什么在学院里任职警卫呢?爷爷也差不多到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吧?”短暂挣扎后,弗雅放弃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随意地抛出另一个话题,阿斯兰特州的治安与养老制度十分健全,既然没有养育子女的压力,老人也大可不必浪费心力在学院内巡逻警卫。

“是啊,为什么呢——”老人望向窗外逐渐由红转紫的晚霞。

“大概一半是约定,另一半是后悔吧?”

老人眼神中透露出五味杂陈的情感,弗雅至今未能理解。

——等到和爷爷关系更进一步时再问他吧——

离开小屋时,弗雅如此思考着。

但是这个她擅自签署的约定,留给她的却唯有无尽的后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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