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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海市蜃楼的愿景

  • 作者:Q砚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1-28 17:15:56
  • 章节字数:11650字

为什么你们都在伤害我们——

黑色的镰刀将眼前的生物尽数撕裂,填满空气的欢声笑语破碎成片,散落一地。天空与大地被鲜血侵染,为末世铺卷上一袭猩红的地毯。

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们——

残余的肉块与内脏被搅碎,骨骼敲击折断直至骨髓流淌满地。

为什么——

不,不对,不可以这样,因为——

“因为这是‘不正确’的,是吗?”他的脸上显露出奸恶的笑容,调转过头直视着退缩的自己,“你没有否认自己行动的动机,而是通过所谓正确性来否认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吗,你可真是虚伪!”

“那又怎样,智能生物之所以能被称为智能,正是因为可以思考,可以主观上决定自己所作所为不是吗?”在他真实而疯狂的愿望在那名少女的瞳孔中映照出时,他便认清了自己灵魂肮脏的本质,但他并像他人一样羞于理解自己内心的污点,而是——

“而是直接否认,拒绝接受欲望是吗?”他放肆地笑着,“你自以为靠着思想引导自己的行动,但实际上引导你的不过是名为正确性的规则罢了。”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本就是生物发展过程中的必然,而拒绝正确性只会将世界引导向混乱、无序以及衰败。”

“天呐,你和他可真像。不,这正意味着我们正逐渐被他的意志同化不是吗?”另一个他嗤笑着,缓缓融回他的体内,“那就让我们看看,我们所追求的正确性究竟会将我们引导向何方吧——”

他本能地抗拒着异物的侵入,但这份努力终究是徒劳,他的四肢生锈般动弹不得,身体如烈焰灼烧般炽热难耐。

“不要——”

西塞尔大口喘息着自梦中惊醒。他头痛欲裂,满头虚汗,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双手高举,吊在一副看上去颇为不祥的黑铁手铐上。

“你醒了?”

“......不介意的话,可以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吗?”被相同的手铐吊在右侧的麦拉看上去神色苦闷,虽然情理上应当优先给予其安慰,但是眼前陌生的环境带来的危机感还是让西塞尔将情报的优先级摆在了第一位。

“你想从哪个部分开始听?”

“尽可能详尽,老实说我在昨晚遭受那只黑色巨人攻击后就没有任何意识了。”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麦拉轻轻叹了口气,“在那之后你用格莱尼尔缠住了你的那柄镰刀——好吧,至少在我看来是你主动这么做的——并一击击溃了那名巨人。随后的交战中虽然你的镰刀划伤了那个男人的胸膛,但他的拳头却抢先一步打落了你的武器并命中腹部使你失去了意识。最后,我们便被搬进货车的集装箱内被运到了这里。至于这里是哪,是否尚在理查冈州内,我也不得而知了。”

“你说的那个男人指的是奥赖恩?是他将我们囚禁于此吗?”西塞尔虽然能理解麦拉对奥赖恩的敌对情绪,但奥赖恩出于某种未知原因对待自己相当恭敬宽容,即便在明确敌对关系后,其对待自己的态度依旧算得上仁至义尽。面对这样的对手,西塞尔很难产生出厌恶或是愤恨的情绪。

“应该是吧,虽然我们一开始被送去了一处看上去相当舒适宽敞的单间,但当天晚上就被扭送到这个监牢内了。我看周围的在职人员对他都相当恭敬,想来他即便没有坐上头把交椅,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管理层人员。”麦拉耸了耸肩,似乎仅仅是提及奥赖恩的存在就使她颇感恶心。

“但是这样很奇怪不是吗?”西塞尔下意识想伸手托住下巴,但他很快便在手铐的束缚下放弃了这一徒劳的尝试,“我们被扭送到这里,说明上层已经明确了针对我们的处置方案。既然如此,连续三天对方却没有进行任何行动,甚至奥赖恩也没有丝毫出面交涉的意思,他们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奈塔基的伤痕对有着瑞摩克血统的族群而言可谓是堪比绝症的剧毒,即便是奥赖恩大人也需要数周的时间方能痊愈。”铿锵的脚步声打破了二人间的平和气氛,曾在理查冈州与西塞尔有一面之缘的赛博斯汀带着两名警员装扮的男人插入了昏暗沉闷的室内。灰暗无光的瞳孔丝毫没有常人进入暗处后舒张的现象,佐证了西塞尔关于赛博斯汀失明的推测。只是不同于理查冈州二人相会时轻便随性的装束,此时的赛博斯汀换上了与奥赖恩相似的西装革履,联想到上次相会时对方狂野自傲的态度,这身正式的装束颇显违和。

“奈塔基——那是我所持镰刀的名字吗?”西塞尔的印象中奥赖恩于火海一战中几乎毫发无损,唯一可查证的伤口也只有从麦拉口中探听到的“自己的镰刀划伤了对方的胸膛”这样自己毫无印象的情报。虽然对于对方拥有自己武器和能力的详尽情报感到些许惊讶,但早在月许前这柄名为奈塔基的镰刀创诞,自己身边的种种离奇事件便早已超出了西塞尔的知识储备,如今他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准确来说是我的镰刀。”赛博斯汀不知为何透露出明显的怒意与敌意,手头的黑色巨镰如死神的镰刀般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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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镰刀与你一样,舍弃了原有的身份与意志,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赝品罢了,有何资格冠以奈塔基的名讳?!”

“......先不论镰刀的名称,你会来这里是为了传达我们的处置方案吧?既然如此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如何?”按西塞尔的性格,他原本应会向赛博斯汀细究其中的差别,但如今麦拉同样身处险境,纵使自己不介意以身涉险,他的原则也绝不允许他拖人下水。

“不,奥赖恩大人曾下令你们二人处置行动只能由他亲自接手。而我只是奉命前来......确认你们二人的状况的。”

“这么说奥赖恩派你来给我们二人做保姆的?这么看来奥赖恩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为人处世倒是挺细心的。”察觉到赛博斯汀语气中的怨气,西塞尔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虽然就连想来不忌风险的他也觉得这个方案有些过于冒险,不过现在并没有多余的选项可供他挑选。

“......称呼奥赖恩大人时请使用敬语。”低沉的嘶吼往往潜伏着危险,这一点无论在自然界还是社会都不曾例外。

“嘛,至少奥赖恩本人是允许我以平辈相称的。我看你似乎颇为了解奥赖恩,本以为你会是他的心腹亲信,如今看来似乎不过如此啊。”

“闭嘴,你一个外人又能了解什么了?我与奥赖恩大人自然不会是你理解的那种肤浅关系。”赛博斯汀将奈塔基的把柄握得隐隐作响,深藏的怒火正积蓄翻涌,眼见便要将眼前的青年吞没——不过这恰恰便是西塞尔期许的结果。

“我确实不了解,不过即便只是一个旁观者,通过观察你们的关系就能明白那之间并没有任何尊重或是温情存在。只有将对方视作不堪正视的下等贱畜才会以那样的方式相......”

话音未落,为怒火驱使的黑色镰刀割裂昏暗的月光,直冲西塞尔的脖颈而去。虽然自己刚刚的一番话大多是毫无根据的胡诌,但以赛博斯汀的反应来看却是刚好戳中了他的痛处。照这个势头发展,数秒后西塞尔便会在利刃的洗礼下身首异处,当场毙命。不过迄今为止的发展尚在西塞尔预料之内,这本就是一场赌博,赌资筹码是二人的人身自由,而他倒扣于台面上的王牌则是,赛博斯汀对奥赖恩的忠诚。

在镰刀切断喉咙的前一刻,刀刃果然向上方偏离了数寸,擦着西塞尔的头皮略过,取而代之切断了身后的砖墙,以及裸露的大半截右臂。西塞尔轻轻啧了一声,这一个月来他的四肢都曾不同程度地遭受创伤,随着拼接肢体的手法逐渐娴熟,他对于疼痛与伤害的理解逐渐偏离了正常人的认知,这一点使他颇为烦躁,不过也多亏于此,他才能在忍受伤痛的同时快速重构断臂。

“你在做什么?!”训练有素的警员迅速掏出警棍,意欲制服面前暴动的囚犯。不过即便饱经磨炼,反应速度和准备武装的时间终究拖累了这位恪尽职守的警员,重构的刀柄抢先一步依照事先计算的轨道击中了警员的后脑勺。可怜的警员踉跄着向前数步,却终究难以抵制强烈冲击带来的生理不适,翻着白眼栽倒在地。

不过另一名警员却远不似他的同事那样鲁莽,见西塞尔一击击倒了搭档,完全无意与西塞尔正面交手,而是第一时间冲向门口拉动警铃请求支援。见状西塞尔不由暗呼不妙,即便他能第一时间挣脱左手的镣铐,他也绝无可能拜托赛博斯汀的纠缠,在拉响警报前击倒另一名警员,一旦援军将此处包围,单以他与麦拉的力量,绝无可能全身而退。那名警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逃离镰刀的攻击范围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向警铃。

只是尚未等他叩动胜利的扳机,一股凉意自后颈直抵脑髓。

“故意激怒我为自己争取挣脱的机会,再以最快速度解决警卫,制造与我一对一的局面,只要你能侥幸取胜,就能为那个女人争取一线生机——你是这么想的吧?”与适才暴怒的状态不同,赛博斯汀神色冷漠地吹去刀刃上沾染的污血,一脚将滚落在地,双眼圆瞪的警卫脑袋踢开,随即右臂微张,奈塔基以精炼的动作划过西塞尔的左臂,砍瓜切菜般轻易切断了束缚其上的镣铐。

“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佯装中计,我可不觉得你会好心到就这样放我们离开。”西塞尔活动着僵直的手腕,警惕地注视着眼前恃武傲立的青年。虽然为无辜丧命的警卫感到抱歉,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位青年绝非等闲之辈。

“不,我之前的确愤怒至极,不过理性与感性本就不是相互矛盾的事物,揣明你的意图并不妨碍我宣泄对你的无知感到的怒火。况且我想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云泥之差,你战胜我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赛博斯汀说着倒转刀刃,并没有急于向对方发动攻击,而是挑衅似地注视着西塞尔,游刃有余地让出了先手权。

毕竟是事关生死的决斗,西塞尔自然不会多加客套,斜挥镰刀便攻向对方门面。赛博斯汀轻笑一声,轻易便架开了西塞尔的突击,举手投足间似是对此颇为不屑。也是直至此时西塞尔方才明白,赛博斯汀于理查冈州与弗兰肯交手时尚未使出全力,二人交手不出数回合,错杂的刀光便笼罩了他的周身,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黑色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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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趁虚而入,削断了西塞尔的右掌。待西塞尔慌忙回防时,黑色镰刀却又鬼魅地在划出一道虚影,架在了西塞尔的脖颈侧。

若是寻常决斗,西塞尔早已命丧黄泉,不过赛博斯汀却没有痛下杀手,而是撤回镰刀,轻蔑地等待着西塞尔以构成术恢复伤势。

“虽然奥赖恩大人嘱咐过不能伤你性命,但是我大可以削断你的四肢,让你不能再逃走,也不能再反抗。”赛博斯汀擦去刀口的血迹,再度挥出时镰刀表层闪耀着那一晚相同的邪魅黑光,“事先声明,奈塔基的光芒本质上与弗兰肯属于相同性质的存在,如果你坚持反抗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失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认为以你的水平会犯下那种低级错误。”虽然明知自己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西塞尔却也着实不愿在赛博斯汀的面前低头。尽管二人身份性格迥异,与赛博斯汀相对而立时,西塞尔总有一种透过镜子注视自己的异样感,而恰恰是输给自己,为胜负欲淡薄的西塞尔带来了久违的屈辱与不甘。

那道光芒是愤怒与仇恨的结晶——

回忆着赛博斯汀的教导,西塞尔的镰刀上同样环绕上了一层薄薄的黑气,只是无论是规模还是纯度都远远无法与赛博斯汀的镰刀相媲美。即便是赌上性命的战斗,西塞尔也着实难以对一名相识甚浅的人滋生恨意。那么对方刀口深渊般无尽的黑暗是源自对自己的仇恨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被记恨至此吗?

这一次赛博斯汀挥动镰刀主动出击,仅仅一击交手,西塞尔便被击退数步,双膝酸麻几欲跪倒在地。单论力量,二人的差距微乎其微,兵刃上的优劣也远不至于让战局一边倒到这种程度,那么自己欠缺的究竟是什么?破釜沉舟的战意?身经百战的实战经验?西塞尔隐约察觉除了这些外,自己尚且需要一种更为虚幻缥缈、难以捉摸的东西。

势如破竹的下一击震飞了西塞尔手中的镰刀,余势则长驱直入,一举削断了他的右臂。西塞尔颓然跌坐在地,此刻他深刻理解了赛博斯汀关于万分之一胜率的宣言。

——他赢不了。

只是数次交手,他便彻底理解了赛博斯汀的执念以及疯狂。即便战斗技巧可以通过实战弥补,意志以及性格上的差距却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跨越的鸿沟。

赛博斯汀并没有第一时间履行承诺将对方削成人棍,而是以胜者的姿态冷冷地俯视着战意尽失的西塞尔。他在等待着什么呢?是自己向他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是逼迫自己自行了断,以不违背奥赖恩指示的前提下公报私仇?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还是赶紧为这场闹剧画下句号吧——

“哎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这样下去这出戏剧可就要变得无趣了呢。”正当万念俱灰的西塞尔踉跄起身,准备向赛博斯汀投降之时,门外一道极富磁性的男中音懒洋洋地插话道。

“你——”赛博斯汀有些恼火的调转侧身,作势要以手中的镰刀连人带门劈作两半。

西塞尔有些好奇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以一句调侃是赛博斯汀如此失态。只是在他来得及探头张望或是出口询问前,剧烈的爆破便使他脚下的地板轰然崩塌,闪避不及的西塞尔犹如一只折翅之鸟,径直穿过数道楼层笔直下坠。忙碌的文职人员工作格、高档的独居办公间以及昏暗的闲置仓库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耳边的风呼啸而行,在经历短暂的失重后,他最终坠落于一处铺满红色羊毛地毯的奢华房间内。

“你——”只不过这次负责惊呼的换做了西塞尔本人。

冬青木雕琢的大门吱呀作响,即便在这所直通云霄的摩天大厦中,这间特别的“档案记录室”也算得上格外奢华。

“这么快就来修理破损楼层了吗,我还以为会像上次那样拖个十天半个月才会着手善后呢。”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看着带队冲入房间的青年毫不慌张,旁若无人地细品着咖啡,冷眼旁观,“只是离开前记得通知清洁人员,新品羊绒地毯弄脏了可没那么容易清洗。”

“对您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与此。在不久前,应当有一位年近二十岁的男性自上层坠落,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情报还望协助调查。”虽然对对方装傻充愣的模样颇为不满,对方毕竟于公司中身处高职,赛博斯汀强压心头怒火,尽量恭敬地向男人挑明来意。

“那小子几分钟前就从那边离开了,你们现在追上去大概还来得及。”男人满不在乎地继续享用着咖啡,同时向一旁虚掩的房门努了努嘴。房间奢华的装潢下唯有那一处后门十分简陋,陈年累月的灰尘堆积其上,看上去颇为老旧荒废。

“既然您概不配合,那我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虽然奥赖恩大人下令保密,我可很清楚您正是西塞尔的父亲。三日前押送至此的犯人今日恰好意外逃脱,行经您的管理处时又恰好失去了踪迹,您不觉得这巧合得有些过头了吗?”在赛博斯汀的挥手示意下,两名警卫分至左右,控制住了男人的行动,其余警卫则强行破坏了紧锁的库房大门,闯入其中进行搜查。

只是他们不曾瞧见,男人嘴角扬起的轻微冷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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