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纳兰燕被二虎押了进来，张小牧的眼神刹时就变了，变得极其震惊和危险，显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上人会被带到这里，她之前明明住在天香城，他还曾坐过马车去看过她。

张楚阳此时也露出得意的笑容，脸上原本痛苦到扭曲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笑道：“没有想到，你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吧，我会把你的心上人给抓到手，现在该是你哭着求着我放过你了吧。”

纳兰燕被二虎用两指扣住了雪白的脖颈，恐怕只要二虎稍微一用力，他就会把她的脖颈给折断，让她香消玉殒。

二虎想要杀纳兰燕只需要一瞬的功夫，这么远的距离，张小牧根本救不了纳兰燕，他也丝毫不敢冒这个险。

张楚阳命令张小牧：“把老祖宗给放下。”

心爱的人在他手里，张小牧只能照做把湛金天斩给放下，如果不是他只能初步控制湛金天斩，那他肯定会利用魂印把张楚阳抹灭，但他现在还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看到张小牧把湛江天斩给放在地上，张楚阳的眼里也变得更加兴奋，他笑道：“我就知道天枪门至始至终都是我的，而你，准备给我去死吧，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张楚阳毫不犹豫的下达这个命令，这也是能让他露出如此兴奋表情的原因。

他以为自己将成为最终的胜者，也不枉他这些年这么煞费苦心的经营天枪门。

但事实的发展往往会让人促不及防，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了解每一个人，更何况是在生与死的关头，慧质兰心的人往往会做出令人吃惊的举动。

纳兰燕仅用一个眼神向张小牧示意，突然脚踩二虎的脚，然后肘击将他往后撞去，就脱出他的魔爪，朝前方跑去！

刚刚一刹，二虎真的没有反映过来，他刚刚只需要一用力她就会死去，这个女人怎么敢，她刚刚哪里来的勇气做出刚刚的举动，她当真不怕死？！

可没有等他想起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还想把纳兰燕拉回来，前方就袭来一道金光的影子，迎面便见一把刀从自己的脸前劈过，他也由此视线凝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永远无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纳兰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因自己被人摆布而失去生命。

张小牧重新把湛金天斩握在手里，这次无人再敢靠近他，而且见识到他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有人开始弃枪逃跑。

“不……不……这不可能。”张楚阳的瞳孔再次失了色，身体又缓缓向后移去。

他之前在张小牧的连击下，早已失去了半条命，如今连跑的力气都没有，此时他又能做什么呢？

“除了你会死之外，其他皆有可能。”张小牧提着刀缓缓走到张楚阳的面前。

张楚阳使劲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被一脚把张小牧一脚给踹在地上，然后用刀尖指着他的喉咙，他说：”没必再要挣扎了，你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张楚阳听了惨然一笑，之后也不得承认这个事实，说：“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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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已经准备好投胎了吧？”

张楚阳跟他的关系是你死我活，他不会想着他会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

“虽然我想活得更久，但我知道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张楚阳摸了摸脸，眼睛保持着最后的明亮，“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但我死后我的灵位应该可以坐落祖祠吧，其实，我比谁都想光宗耀祖，想让天枪门在我手里发扬光大，可能我用的方法比较极端，但不能否认我的出发点确实这样想的，若黄泉之下，列祖列宗一定会理解我，你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吧。”

他的大伯缓缓说出的这一句话，他尽量不能让人看出他对死亡的恐惧，尽量维持他曾是“门主”的尊严，他又用有些希冀的目光看向已经有些破烂不堪的祖祠，他死后，他想让他的灵位座落在那里，也让他的三魂七魄找到最后的归处。

张小牧原本想笑，但他又没有笑出来，他说：“这样的事，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我死去的父亲，问我死去的列祖列宗。”

张楚阳还想争辩，但听到他讲到他的父亲，所有的话都像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也来，脸上刹时惨白得像僵尸。

……

李扶风没有再看向张小牧那个方向，因为墙边那只藏得很隐秘的黑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双坚瞳所映射的东西让他似曾相识，在心里这种感觉也愈发变得明显。

这院内死了这么多人，曾打斗那么激烈，那只黑猫没有吓得逃跑，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李扶风微微把剑抬了抬，似有什么动作，那只黑猫仍用那双寒的瞳孔盯着他，等李扶风想要往前动的时候，黑猫往后一跳，敏捷的离开了这里。

苍吾的心里同样是愤恨，恨张楚阳没有杀了他，杀了李扶风，它原本想要趁李扶风无瑕顾及的时候，化身成鹰给他致命一击，把他喉咙给抓碎，但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靠近他，他看起来没了半条命，但还是怕他把它给杀了，这院子里的血腥味太浓。

明明只有两人，那十几名弟子却早已吓得逃得逃，跪的跪，门内那些宗亲也早吓得不见了踪迹。

李扶风再斜目看向张小牧，张楚阳蠕动着嘴唇，还想说什么，但张小牧不给他这个机会，用刀划开他的喉咙。

痛苦淹没了他，他没有立马死去，眼睛瞪得老大，鼓得像鱼珠子，直直盯着祖祠的方向才缓缓的咽了气。

纳兰燕一直站在屋檐下，用手抓着门柱子，张小牧转身看向他，张了张口，用所有力气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纳兰燕冲进了张小牧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她的脸靠着他的脸，她在无声的流泪，却安慰的对张小牧的说：”没事的，没事的……”

心无彩凤双飞冀，心中灵犀一点通，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只需要那一刹那的眼神交汇便一切都懂了。

抱歉……”过了一会儿，张小牧松开了纳兰燕，朝李扶风投去充满歉意的眼神。

“跟我说这个干嘛，这不是应该的吗。”李扶风靠着假山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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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剑横在身前，罕见露出喜悦的表情。

战斗过后，鲜血流淌，尸体横七竖八，一幅可怕绝望的景象，而他们在这鲜血淋淋的背景画里，依然还活着，这无疑是一种幸事。

李扶风问：“现在你要怎么办，你要接管它吗？”

张小牧还没有说话，门外又涌进一大批天枪门弟子，他们都风尘仆仆，手里都拿着红木枪。

他们都是在云天城执行各种保卫任务的弟子，因为天枪门有难而迅速赶了回来，但没有想到入目就看到这么恐怖的景象，堂堂天枪门的门主，此时却在祖祠断了气，那把他引以为傲的银雨梅花枪也成了无主之物。

曾经冠以废物之名的张小牧此时却散发着乘飞期的实力，握着他们所未见过的金色巨刀，但他们又从里面这把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人感受到直击心脏的压迫。

还有那个靠在假石上的那个剑客，他明明重伤得站不站不起来，手中的剑还是断的，但他们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危险，好像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他的剑下。

祖祠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他们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应该是的吧，他们毕竟是被门主叫回来围杀张小牧的，但既然门主已经死，他们还需要遵守门主的命令吗？

带头的是张门，他是天枪门总镖师，负责调动内门弟子，保护云天城的商户，以此获得酬金，他待在外面公干，很少回来，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就让他看到如此巨变的场景，饶是他沉稳不显山水，此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头，门主已经死了，还有李正羊。”一名内门弟子小声的在他耳旁说道。

张门眼珠往左一动，小声的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我们……”

“不要说话！“

“张楚阳是我杀的，你们要替他们报仇吗？”他们说话岂能瞒过张小牧的双眼，他直接大声说了出来，也想看他们的反映，“如果你们要替他报仇，我也奉陪到底，但如果你们想活下，我劝你们放手中的武器，因为刀剑无眼！”

“我们都不想死。”张门犹豫了一下，给了他准确的答复。

张小牧又问他：“那你是要留下这里，还是要离开？”

“你要我们留下来干什么？”

张门，是张小牧唯一在门内认可的人，他一直尽忠职守，干着本门事务，从未与张楚阳走得太近。

张小牧答道：“自然重震名门，之前你在张楚阳手下身不由己，但现在你有得选择。”

“那要看这个选择到底怎么样。”

“李正羊不是一直想当副门主，但他死在我的刀下，现在已无人挡你的前程。”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张门定定的看着张小牧，情意固然重要，但比情愿更重要的自然是自身的利益还有对那个人的信任。

犹豫整整二十息，张门才给自己的答案，只见张门重重单膝跪地，朝张小牧喊道：“天枪门总镖师参见门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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