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看着白翊站在相府门口许久，来来往往的百姓，也都对其侧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上前去，唤了声：“王爷。”

“何事？”白翊神色微敛，将眼底的复杂收敛，就好像他没有什么不适，实则，到现在为止，他的心还有些无法自控。

他试探着说道：“太妃娘娘还要搬来王府，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

淡淡应了一声后，白翊转身走向马车去，如果不是夜枭提及此事，他都快忘记了。

“轰隆！”

马车刚走出没多远，天边一声闷雷便骤然落下。

紧接着漂泊大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面上。

街道上百姓行色匆匆，很快热闹的街道上，便寻不到了人影。

坐在马车内，他眸光紧盯正前方，那里是云芷方才所坐的位置。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香味，以前他也从未在意过。

可如今仔细一闻，竟有些忘不掉。

“……”修长的手指抚摸上浓眉，他将声音压到最低，沙哑着声音喃喃自语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

相府。

云芷刚回到住处，便听到云舒听着要哭出来似的声音：“对不起小姨，我真的不知道表妹不能吃糖！”

“对不起，小姨，我们错了。”云朵也哽咽着声音说道。

云轩则是道：“小姨，你等我娘回来，她肯定有办法的！”

话落，就传来云欢的怒斥声：“她能帮什么忙？我家忧儿身子骨一直就不好，牙口也不好，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

宁心忧因为吃了块蜜饯，牙疼了好久，这会儿眼眶还红着。

瘦弱的小脸上却充满了自责，正拉扯云欢的衣袖，低声说着，“娘，不要凶他们！是忧儿非要吃的。”

“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少给我添麻烦！”云欢脸色非但没有任何缓和，反倒是变得更垮。

“怎么回事？”云芷刚回到这边，就听到大吵大闹的，顿时加快了脚步，来到站在屋檐下的几人面前。

她才离开了一个时辰而已，就出了事。

“娘……呜呜呜……”云朵就是个小哭包，原本被云欢凶相吓得憋着眼泪，一看到云芷回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迈着步子，一头扑进云芷怀里去。

“呜呜呜……”

云芷一边安抚她，一边看向另外两个小家伙，冷脸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娘，都怪我！”云舒两只小胖手交叉在一起，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然后就开始抽泣“我……我不知道小表妹不能吃糖……呜呜呜，她吃了糖后，牙疼，一直疼，疼哭了。”

云芷怒了：“你们哪来的糖？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也不准吃糖的吗？知不知道你们正在长换牙齿的阶段？”

“娘亲……我错了……”云舒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被娘亲骂了那么多次，他第一次被骂哭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云欢，看到云朵和云舒都哭了，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本来她只是想简单训斥一下的。

小孩子嘛，本来就不懂事，说一次应该就长记性了。

哪知道云芷完全不护着自家的孩子，反倒直接给骂哭了，比她还凶。

赶忙走上前说了句：“算了算了，也就疼半天，疼疼她长记性，以后就不吃糖了，你也别骂了！”

“此事不能这么算了！”云芷脸色仍旧严肃，对云舒道：“小男子汉不准哭，过来，给妹妹道歉！”

云舒赶紧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乖乖的走到了宁心忧和云欢的面前，低头道歉：“对不起，小姨！对不起，小表妹！”

“别哭别哭，小姨不怪你了，刚刚小姨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听，你们仨别往心里去。”云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弯下身子给云舒擦拭脸上的泪痕。

这会儿，终于还是被云芷看到了云欢豆腐心的一面。

果然她之前的感觉是对的，云欢说话有时候刻薄不好听，心肠却很好。

安抚好怀里的云朵，云芷才将她松开，缓步走到云欢的面前：“我能不能看看忧儿的牙齿情况？”

“看了有什么用？坏牙都已经长了，哎！”云欢叹息了声，现在有些愁人。

云芷道：“现在她这口牙的确是没办法改变，只不过孩子再长几岁，还会换牙，至少找到对应的办法，可以保证她以后换牙不会再这样。”

“那行吧！”云欢终于还是被说动了。

然后跟着推开房门的云芷进了房间去。

这会儿，外边雨虽然不大了，天却还是雾蒙蒙的。

云芷在房间内点燃起几根蜡烛，这才让房间亮堂起来。

然后她让宁心忧坐在自己对面，柔声道：“忧儿，把嘴张开，让姨娘看看你的牙齿。”

闻言，宁心忧胆怯的张开了小嘴，显得有些紧张。

“闭上眼，头抬起来，不要紧张。”云芷又说道。

“好。”她听话的点点头，闭上眼睛，将头抬了起来。

云芷用手将她的嘴撑开，然后拿起一根蜡烛，往她嘴边放。

看到这一幕，云欢直接惊了，赶忙就要伸手阻止，下一瞬却发觉云芷只不过是借烛光来观察忧儿牙齿情况。

借助火光，云芷也是将小丫头的牙齿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虽然她是中医不是牙医，对这些情况，却也算了解点。

宁心忧后牙槽牙齿基本上发黑，甚至有洞，门牙长得磕磕绊绊，像随时都会碎掉似的。

云芷观察完宁心忧情况后，松开了她，看向身侧的云欢，问道：“这孩子明显的营养不良，你们在侯府难道连吃的都不好？”

闻言，云欢默默点头：，声音哽咽，却努力憋着眼泪，“公婆知道我生了个女儿后，就不待见，还在坐月子的时候，就让我服侍她，还用冷水洗衣。”

“我在侯府，哪里是什么侯夫人？就是个实打实的下人，有时候能吃一顿好的，还是他们吃剩下不要的东西，我……我……”

说到后边，云欢越发哽咽。

这些话，以前她可没人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