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对废能的研究，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废能的基础特性呢。”玻尔蜜喝两口晏天泡的茶，如同循循善诱的老师，向晏天一行人讲解起来。

晏天对这一部分内容已经非常熟悉，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废能可以对能量进行转化，在存在废能的环境中，能量的归宿将会从热能变成废能。”

“对啊，那你应该也知道，废能对其他能量的转化是有限的吧，”玻尔蜜不慌不忙的补充着：“废能密度越高，被更替的能量越多，在极端条件下，甚至有可能将一片空间里所有能量转化为废能，导致区域内产生类似绝对零度的现象。

“而这，就是关键所在。”

“嗯？”洛克尔想了想，还是没理解玻尔蜜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个实验要用足够高的能量冲击废能环境吗？但是废能本身很难与外界干涉，即使转化效率有限，在滚雪球式的转化后，再多的能量也会被消耗干净。”

“啧啧啧，洛克尔先生，这就是思维误区了啊。”玻尔蜜自信满满的回应道：“你清楚奥特朗死地净化废能的方法吗？”

洛克尔看了赫斯托一眼，沉默不语。

赫斯托闷声发言道：“我们依靠先祖们的庇佑净化废能，当初废能爆发的那一代先祖，在留下子嗣并养育他们成年后，就自愿以活祭的身份长住地下，不眠不休的引导微弱的魔能。

“废能确实极少与外界环境交流，但是魔能恰好是能够影响废能的少数手段之一。”

晏天听到这里，突然想起当初和洛克尔有关随身空间的交谈，不禁叫了起来：“等等，我记得魔能不是最容易滑落成为废能的吗？”

“那是一般情况下，”赫斯托皱眉：“获得特定方法引导的魔能可以和废能一同综合成热能。

“但是如果施法者停止施法，魔能还是会被转化为废能。所以施法者必须不眠不休的施法。

“我们当初处理废能时，率先与巴别塔还有北地炼金小屋沟通，本来就是想要用魔导器代替人力，但是出力微弱且死板的魔导器还是没法完成这个任务。”

玻尔蜜：“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就一直没有怀疑过，魔能为什么能影响废能吗？”

赫斯托脸色露出迷惑的神情：“魔能本来就和废能一体两面啊，当初我们是记录了二者初次的转化的。”

洛克尔叹息道：“我明白了，动能还能变成热能呢，难道它们也一体两面了吗？

“奥特朗曾经很繁华，但是魔导学研究对你们却是个新鲜玩意，一向对外界变化反应迟钝的你们想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倒是我们，确实也被传统观念影响了。

“所以，北地炼金小屋是怀疑其他能量也可以完成对废能的净化？”

玻尔蜜信心十足的挺直腰板：“研究这个就是我的目标。

“刚刚也说了，废能对能量的转化是会受限与废能密度的，而魔能的转化速度则揭示了不同能量转化为废能的速度也各不相同。

“在进行一系列对比研究后，我们证实了，在一定范围内熵值越高，转化越慢，能量密度越高，转化越慢。

“所以，热能是转化最慢的能量，而高能反应往往能在废能环境中保护自己。”

“有办法确定公式吗？”洛克尔肃然道。

“我才刚做完实验呢！”玻尔蜜摊了摊手。

晏天着继续好奇的发问：“那废能净化的原理又是什么呢？即使按照你们的理论来说，魔能应该也是最容易转化为废能的吧。”

“不急不急，我正要说呢，”玻尔蜜悠哉悠哉的喝两口茶，润润嗓子：“为了更好的研究转化过程，我们曾经构建了一个被称为废能转化比的参量，它与能量密度以及熵值都呈正相关。

当这个参数趋于零，说明该能量被迅速转化为废能，而当废能转化比增大，说明能量转化速度较慢。”

玻尔蜜说道这里，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为了拟合实验数据，我们仿佛调整了废能转化比的计算公式，然后，我们发现无论如何调整，当能量密度足够大且熵值超过一定值的时候，废能转化比会变为负数。”

晏天点点头，终于理解了她的话：“这也就对应了废能被反向转化。”

玻尔蜜耸耸肩：“是的，不过在制造出‘星辰珍宝’之前，除了魔能，我们根本找不出制造那么高能量密度的方法，所以后续实验只能暂且搁置。”

赫斯托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所以，现在，你证实了吗？”

“哈哈，这个嘛，”玻尔蜜低下头：“抱歉喽，还是失败了。公式好像出了问题，爆炸的威力比我计算的小太多了，不然我也不会用上‘天界贺礼’。

“不过，在用上‘天界贺礼’之后，手感上，爆炸的瞬间，产生的热量好像比正常情况下高了一些。

所以我认为，废能净化的理论应该并没有错，只是公式需要进行一些修正。”

赫斯托用手牢牢按住心口，玻尔蜜这一喜一悲的说话方法让他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悻悻说道：“你是这方面的权威，对爆炸物威力的判断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不过公式错误的话，要重新推导经验公式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晏天轻轻帮赫斯托拍着背，安慰道：“研究探索的过程本就不会一帆风顺，对于能量转化为废能的过程，有大量数据作为参考，但是净化废能的过程，却只有魔能的实验结果，会出问题也就在所难免了。”

赫斯托的颤抖逐渐平复：“废能的净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对此早有准备了”

玻尔蜜狂点着头：“就是就是，就算是真的完成了废能净化的理论推导，能用于净化废能的爆炸物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麻烦您把方向从爆炸上挪开好吗？”赫斯托气的又咳了起来：“你知道你的爆炸物对我的心脏不好吗？”

晏天对赫斯托的谨慎表示万分赞同：“就算不考虑赫斯托爷爷的心脏，用爆炸净化废能也不是个好办法。

“根据废能净化理论，在净化的同时，是将废能重复转化为热能，这一过程，放出的总能量甚至要高过爆炸物本身。

“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奥特朗死地就要变成奥特朗湖了。”

玻尔蜜眼看是没有人会支持自己，只能失落的垂下头：“好吧，那就先别我可爱的‘大砰砰’放一边，我还是先去完成公式的整理吧。”

洛克尔看了看因爆炸而变得破破烂烂的大楼，由衷的对控制住了这个爆炸狂人感到开心：

“说起来，浮空城来的信使不是也住在这大楼吗，她人呢，难道被你炸飞出去了？”

“怎么可能，”一道冷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刚说要开始实验，我就出去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