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云夭笑够了笑累了，这才停住，向前两步一把拉过楚柯：“别着凉了，来我用内力给你烘干，反正我内力多，不费事。”

楚柯收敛了笑，任由她拉过自己，站在她身前去。

楚云夭一手按在楚柯肩上，接着楚柯就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肩膀涌出，流到全身上下，又流回去，好多个循环来回着烤着。

温度刚刚好，正是适宜，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舒服得紧，刚刚在冰冷的湖水里刚泡得浑身又湿又冷，如果再热一分会灼得难受，再凉一份又不足以烘干衣服。

他羡慕的看了楚云夭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眼，语气有些酸楚的感叹道：“多会儿我的内力就有你这样深厚了唉，再努力离你也差了好远一截，真是让人灰心。”

楚云夭笑着接道：“若是你从十五岁时开始就每晚宿在山上与狼为伴，每日在井水里修炼，你为了不被狼咬个半死，能把刺骨的寒气驱除体内，你内力增长的速度会和我一样的，你还是过的太舒心了些。”

她本是打趣，随口一说罢了，话音刚落却感受到手掌下的身躯一僵，楚云夭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出了不该告诉楚柯的一些事情。

她站在楚柯身后，所以只能感受到楚柯的僵硬并看不到楚柯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试探的唤道：“楚柯？”

楚柯双拳紧紧握着，青筋绷出，双手用力到微微颤抖，几乎控制不住，他面上吸了好多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楚云夭，脸上挂着微笑，语气轻松随意，甚至还有些开玩笑一般的说道：“你该不会从十五岁开始就是这样生活的吧，也忒惨了些？”

楚云夭一手摸了摸他的下袍，摸到还是有些潮湿，便继续催动内力烘干着：“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当然不是了，我可是楚云夭诶，乱想什么呢。”

楚柯于是也笑了笑，转回身去回道：“那便……好。”

他说完又自顾自接了一句：“不是，便好。”

他知道，她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是，那的的确确不是人过的日子。

假的是，她的的确确从十五岁开始就是这样生活的。

人们都说真假参半最容易让人相信，可为何楚云夭的话也是真假参半，他听起来就如此的假，假的让人心里不舒服的紧呢。

他有些茫然的想，这样苦，你是怎样熬过来的呢楚云夭，为何，为何你要这样活着呢？

想不通，楚柯低头笑了笑，有些自嘲，有些难过，有些复杂。

楚云夭听到了，也大致猜出了原因，知道了他的想法，她面上的笑意挂不住了，渐渐隐下。

一时间静谧无语，安静的可以听到草丛里虫子的叫声。

好生难听。这时候楚柯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他打断沉默道：“就这样吧，再继续下去也就该天亮了。”

他笑眯眯道：“走吧，去喝酒。”

楚云夭点点头，两人就走到亭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

刚刚楚云夭过来的时候顺带捎上了酒壶和点心，就被她放在一旁的栏杆上，也是幸亏是她拿了，不然现在都落在湖里还要喝什么酒，就吹吹冷风是了。

一共拿了两个酒坛，被麻绳捆在了一起，楚云夭拆开绳子，打开两个酒坛瓶口的塞子，把其中一坛递给楚柯。

楚柯接过，饮了一大口，有些酒水顺着嘴角流出。

他用袖子随意一擦，背倚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月光。

两人都久久不语，抬头看着月亮，不时饮一大口酒，呛得咳嗽出声也无所谓，下一次还是照常饮那么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愁中饮酒更醉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夭手里的一坛酒已经空了，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酒坛不知何时被扔在地上，而她靠着栏杆已经阂上了眼。

楚柯的酒坛则几乎还是满的，他看看怀里的酒坛一眼，嗤笑一声，将酒坛向湖里重重一抛。

“嘭”

酒坛落入湖中，激起阵阵水花，水花飞得很高，又一个个下落。

他没有放轻动作，反而故意使了很大的力，惹出的声响很大，然而楚云夭只是将头换了个方向便继续睡了过去。

楚柯从石凳上下来，走到楚云夭身边，蹲下了身子。

他仰起头看楚云夭。她睡的很不踏实，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又长又密的睫毛像飞舞的蝴蝶，她的眼线拉的很长，从眼尾一直延伸出去，却并不突兀，嘴唇小而丰满，唇珠翘翘，很是可爱。

她可真好看，楚柯想，然后吸了口气，微微阂着眼，抬头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轻，吻转瞬即逝，他蹲了回去，看着楚云夭的睡颜发呆，良久，忽然哑着声说道：“楚云夭，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不喜饮酒，更厌恶饮酒。”

“我之所以一次次提着酒壶来邀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与你独处一会儿，于是再不喜欢也要感谢它。”

“这一年来，每个中午，你真的都不知道吗，还是你明明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那么……你为何又不躲呢，为何，要受了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是想让你知还是不知，其实，还是不要知道了吧，不然你以后躲着我可如何是好呢。”

他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像是无奈。

“楚云夭啊楚云夭，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脱下外套罩在楚云夭身上，给她掖好了衣角，将把她拦腰横抱起，向亭子外走去。

就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走到亭边，看到轻轻荡起的水面，他忽然轻笑出声，楚云夭可真是信任他，也不怕他再一次掉下湖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他还真的平平稳稳的，没有丝毫紧张，也没有丝毫不顺利，就那样简简单单过了河。

他抱着楚云夭，走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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