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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彼时春衫少年郎,笑看风华不知愁

  • 作者:慢陈
  • 类型:科幻空间
  • 更新时间:2022-05-22 17:57:06
  • 章节字数:4658字

“迟钰,你去过元藏吗?”

元藏……么?

迟钰回了回心思,抿了口杯里的茶,清冽的茶香在嘴里晕开,对于元藏,她知道的不多。

于是轻轻地摇摇头。

枫守也没指望她了解,只是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比划了一条线路。

边画,他一边解释着:

“从江南这一路向西,往西北那个方向走,还得过好几个地方,才能到元藏。”

目的地的位置,枫守用茶水比划着,描了座小小的山峰。

他的手指,还怪长的。

不粗糙,看着是柔和的,混进了案台的烛光里,落在了最终的目的地。

“画的这个是什么呢?”

迟钰放下茶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看着正常,视线从手指挪开,挪到了路线上。

随手一拂,枫守把线路给抹了去,瞅着外头的天色晚了,他站了起来,收拾着打算去睡了。

迟钰最恨不得说话说一半了,在街上那些说书的,一个回目说完了,总要说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之类的,吊足人的胃口。

这种话,迟钰是最耐不住心思的。

她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三步并作两步的,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或许是今晚还留了点脾气,此刻的行动,倒也是大胆了起来。

枫守看着想笑。

但看着少女那副认真的神色,强烈的求生欲告诫他,还是不要随意取笑得好。

他换了个位置躺下。

为了协议夫妻的方便,房间里是有两个床的,睡哪个,枫守都不介意。

呼——

房间的烛光一灭,只留下剪碎的几缕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得一点点的光。

相处了几天,迟钰也大概摸清了枫守的脾气,他不想说的事,真逼急了,是问不出来的,只能等他自己交代。

鼻尖一哼,没听完事的少女气急了,三两下褪去了身上的衣衫,留下薄薄的一层。

好在这是在夜里,美好的身段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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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吞噬了去,她翻动着床榻,试图用制造的声音,来宣泄自己没听完事的不满。

活像个生气的孩子。

但枫守没管她,再怎么吵,迟钰总有歇息的时候,趁着那么几分钟的空挡,均匀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睡得跟头猪一样。

迟钰心里恨恨地骂了几句,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再弄出些动静罢,看起来也于事无补,脑子里闪过枫守的身段,烛光下的线条,好像挺可口的。

她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呢,念叨了几句不要脸后,又想起了元藏。

关于元藏,她知道的还真不多。

听说那里有皑皑雪山,有孕育着冰雪的孤狼,还有些什么妖物之类的,不过,那儿的景色,听说挺不错的。

迟钰有点想去。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蒙了一层雾,晕晕乎乎的,盖在了被窝上,打进了少女的梦里。

为什么突然会问自己,元藏呢?

这个问题,打着梦的灯笼,钻进了被窝里。

……

破旧的茅屋,孤零零的点了盏煤油灯,外头的风吹进来,拍打在窗户上,纸糊的窗户纸啪嗒作响。

桌上还摆了点酒,刍狗喝了几口,吧唧了一下嘴,脸上的笑却是从没下来过。

想不到今天不仅没啥事,反而因祸得福,得了杨掌柜的赏识,他还记得杨掌柜说的,只要干满了三十天,就是十两的工钱。

十两诶……

放在之前的风来楼,一年下来都不一定能赚得到十两,这下可是遇着好事了。

就连这酒……

刍狗打了个嗝,热热闹闹的酒气,熏起了房里的温度。

这酒,也是白天枫守给他买的,这么算下来,他还真是承了枫守不少情呢。

刍狗心里有了估计,等明天下了工,他得去买上几两好酒,给杨掌柜和枫公子他们送过去,虽然以他们的身份,这酒多半有些上不得台面,但也是他的一丝心意不是?

又想到了杨掌柜,不由得审视起自身来,可左想右想,刍狗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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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何时得了杨掌柜赏识的,又或许,图自己的钱财吗?

就这一亩三分地的,破烂的茅屋,光是江南客栈的一层楼,估计都比他这金贵,又有什么可图的呢?

茅屋是破旧的茅屋,里头三三两两的,摆了几件家当,也是破旧的。

唯一有些完整的,还是件防雨的蓑衣,瞅着有点新。

喝多了酒,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吧唧着嘴,怎么也不觉着味。

这房子,终归是冷清了点,看隔壁二狗他们家,早就娶了媳妇,过不了多久,都能抱上娃了,再看看自己,着实是混得惨了些。

但眼下,情况却是好了,江南客栈的工钱不低,攒上几年,把这屋子修一修,再娶个媳妇生娃,清贫的小日子,忽然就有了盼头。

大概都是这样的,都得有个盼头。

就连私塾里的先生,教那些个孩子念书的时候,都会之乎者也的说道:

“我有一个愿望……”

呼——

晃晃悠悠的煤油灯,终于是吹灭了,刍狗心疼钱,盘算着兜里的银两,明天还得去整二两酒呢,这煤油灯,自然是能省则省。

外头的月光洒进来了,洒在刍狗的身上,三十多岁的汉子喝醉了,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手边的被子来不及盖,沉沉的睡了过去。

依稀的,能够看到脸上的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都被月光掩盖了,白日里长出来的胡茬子,悄无声息地冒了头,他随意地摸了一把,摸到了满嘴的油,在被子上胡乱蹭了蹭。

又睡了。

彼时意气风发的少年,被打磨着,磨成了眼前的这副样貌,大概刍狗也没有预料到,十几年后的自己,会把生活过得如此糟糕。

那时候,他年轻的模样,便留在了梦里,数着雨河每日的川流不息,街上的稀奇古怪,兴致到了,也会学那些肚子里有笔墨的书生,吟上几句捡来的诗句——

“彼时春衫少年郎,笑看风华不知愁。”

一点点晶莹的东西,吐露在月光下,不知道是梦里的泪,还是嘴角的口水。

天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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