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小芭打断的无怀，也深知自己不该肖想，所以他也很识趣地没有非要说完刚才的话，但他也没有起身去点灯，因为现在的他，就算身为大执法，也不该在非公务时，这样深夜擅闯圣女的卧房。

“此刻夜已深，让人知晓我在此，不好。

你若饿，就这样吃罢，等你吃完我就走，明日我再来为你换间屋子，你便不必再怕。”

无怀以为林小芭是怕这屋子里的布条，所以才像他来时那样一直蒙头躲在被窝。

故他解释了一下自己无法点灯的理由，就打算继续留在这儿陪她吃完东西，再离开。

说着，无怀就端起已经凉了的饭菜，递给林小芭。

“谢谢。”

林小芭接过饭菜，意味深长的笑道了一句谢。

而无怀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林小芭吃了两口饭，觉得被无怀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是又找起了话题来：

“无怀，你跟你师妹应该感情特别好吧！

你为了她，能放弃一切，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既然是闲谈，林小芭就干脆借机，敲打敲打无怀，让他把自己的心摆回到正确的位置上去。

但林小芭只知道无怀和无悔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只知道无怀出于对无悔的歉疚而离开宗法堂，但她并不知道无怀对无悔从没有她想的男女之情，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把无怀的心拨乱反正的可能。

“她八岁那年，她的父亲为救我而死，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要守护她与姨娘一世平安。

若我连自己的承诺都达不成，要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无怀这话，让林小芭觉得他比她想得还要重情重义，这不禁就更让她不好意思利用他的感情，无论那份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亦或者只是同情，她都觉得这样利用他的感情来逃脱，实在是有些无耻。

可她现在也只有无怀这一根救命稻草能抓了，她只能先无耻这一回，想着等逃出过后，再跟无怀道歉赔罪。

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实在是让林小芭良心不安，故她赶紧又换了个话题：

“无怀，你师伯以前也是大执法吗？”

“……是。”

无怀闻言先是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后才淡淡回应了一声。

“那你师伯他又是为什么好端端地放着大执法不做，到这儿来当太监啊？”

林小芭疑惑地追问道。

“……为了无月圣女。”

无怀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道。

“为了无月圣女？”

林小芭有些不理解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嗯。

当年，你的曾外祖母无星叛逃，家人害怕被牵连，只能让同为双胞胎的无月代替无星进宫当圣女。

而那时的圣皇，年老体迈，长年卧病在床，便一直未能与她双修，故不曾发现她非双魂。

而在此期间，除了圣女祠的侍者，她接触最多的人，便是当时身为大执法的师伯。

许是当时师伯年轻气盛，而圣女孤苦无依，所以他二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也正是如此，师伯是发现无月并非真正圣女的第一人。”

无怀难得地说起了故事，而林小芭听到这样造化弄人的故事，一下就陷了进去，一双眼睛热切地盯着他，希望他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