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您来了。”

姜潮立刻起身打起了招呼。

张麟嗯了声：“刚刚我在外面写了封辞职信，然后进来的。”

姜潮脸色一变：“道长，您辞职干嘛呀！”

刚说完，张麟的眼神已经使了过来。

姜潮秒懂，但陈四立却是神色骇然的低下了头去。

可是他低头的那一瞬间，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一眉头，皱的好！

张麟心头暗呼，直接抓起了陈四立的脑袋，问道：

“你皱眉干嘛？心里在想什么？”

姜潮看去，张麟竟然细节的连手套都戴了起来，他是怕陈四立这种烂人的头发脏了自己的手？

紧接着。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陈四立的脑袋狠狠的被撞在了桌子上，鲜血直流。

张麟眼神漠然的看着他：“贫道只问你最后一次，骨灰在哪儿？真扬了，我现在就把你提到那些家属的面前去，打死了算我的。”

陈四立眼冒金星，但他却想反抗。

猛的昂起头来刚要开口，可张麟却又把摁在了桌子上。

“哪个让你抬头说话了？不要试探贫道的耐心，不然我现在就提着去见那些家属。”

“骨灰……骨灰我没敢扬，我也怕。”

陈四立是真服了穿着道袍的张麟了。

甚至陈四立很清楚，张麟之所以敢动手打人，就是仗着他身上穿的是道袍。

“没扬，那在哪儿？”

陈四立再一次抬起了头来。

鲜血从他的额头淌满了半边脸，但是那双眼睛却和此前不一样了。

这一次，张麟也没有再把他摁住，而是眯着眼睛道：

“我对你现在的眼神很满意。”

这话一出，陈四立的眼睛里立马又出现了恐惧。

可是在明真破妄的张麟面前，陈四立的伪装显得很是儿戏。

见到张麟眉头一皱，陈四立立马说道：“我把那些骨灰全都埋起来了，没有混杂在一起。”

“那晚上其实我也怕，所以去的时候带了很多的塑料袋，每一个人的骨灰一个塑料袋，最后埋在家里的一块地里面。”

姜潮明白了之后立刻出了去。

他一走，张麟便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骨灰的事情交代清楚了，那你不准备交代一下别的事情吗？”

陈四立下意识的又想抬头看张麟，但眼神刚抬起来他又低了下去。

“别的什么事情啊？黄小北的事情我认了，那些骨灰我也告诉你们在哪儿了。”

“还能有什么啊？”

“你所有的解释都是合理的，合理的没有哪怕一点毛病。”

“比如你设计邻居芳姐成为目击者，这一点你可以用电视里学到的来解释。而且埋葬红枫墓园，你也可以用在棋牌室听到的闲言碎语来解释。”

“但从杀人，到肢解，到抛尸，再到现在的善后处理，每一环你都能想到理由和解释。最主要的是，连罗海兰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都被训练的，能在警察的面前演戏。”

“陈四立，这所有的东西全部结合起来的话，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这是第一次杀人吗？”

陈四立连忙喊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待会儿法医会拿出鉴定报告出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看看你在肢解黄小北时所有的熟练度。”

初次肢解死者的杀人犯，在肢解的时候和不是第一次肢解人的杀人犯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张麟虽然没经历过几起案子，但熟能生巧的道理他懂。

所以他相信苏黎待会儿肯定就会过来。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苏黎在张麟预料的时间里拿着一份报告跑了过来。

而张麟此前之所以对陈江海说先晾一晾陈四立的原因，就在等苏黎做出那份报告出来。

后者疾步走到了刑讯室，问道：“你们姜队还在审问陈四立吗？”

“姜队不在，但张道长在里面。”

“道长回来了啊，那太好了，有新情况！”

说着苏黎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直接喊道：“张道长，你看一下这份东西，是我刚刚对死者所有肢体切面的痕迹鉴定报告。”

“在做这份报告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每一块的肢解都是一次性完成！”

“而且明明有几块骨头已经出现刀口生钝的迹象，但等到下一块肢体被剁开的时候，切面又恢复了平滑。”

“这样的迹象意味着死者在被肢解的时候，凶手还有心情磨刀！”

“一个初次杀人的凶手，会肢解死者或者烹尸死者以往都有案例。”

“但一个第一次杀人的凶手，他在肢解受害者的时候发现斧头钝了，竟然还能细心并且耐心去磨斧刃的人，绝无仅有！”

“他会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很可能不是第一次杀人，甚至他的手上有好几条人命！”

“只有一次次，他才会把杀死一个人看的很平淡，甚至连肢解的尸块平整不平整，平滑不平滑都有要求！”

“陈四立他，不可能只杀了黄小北！”

苏黎怒指着陈四立。

后者愕然的看着苏黎和张麟，随后挥舞起了自己被双手手腕上的手铐。

“厉害，北江分局的法医竟然这么细心。不过小法医你慢了，这位道长才是真的神机妙算，他比你更早的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杀人！”

认了！

陈四立直接认了！

别说苏黎，就算张麟也满心意外了起来。

虽说按照陈四立的罪行，杀一个人和杀了几个人都一样要被执行死刑。

可他为什么不早说？

而是要等到谎言被戳穿了之后，再一副如此表情？

深深的又盯了陈四立几眼，张麟在瞬息间恍然大悟。

“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就算我们没有发现，到最后你要被执行死刑的时候，也一定会主动交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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