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五）

讨论学习结束，我们开始了卫道阁的生活学习。我对八师姐充满了疑问，她的睿智超群比容貌更加惊艳。

回到厢房，香娘问我对八师姐有什么想法，她看到了我注视、怀疑谦让师姐的那一刻。我说，“她非常聪慧，有常人所不及的思考，反应很快。”

“就这么多？”香娘有怀疑。

“那你认为我应当还有什么？”我觉得她有话藏着，目光注视着她。

“她美不美？”

“美。”

“你喜欢她不？”

“喜欢——但美和喜欢是两种概念，不是因为她的美而喜欢，如果因为美而喜欢，香娘比师姐更美！”我突然明白过来问题所在，这里面有醋味。

“这样啊，盯着人家看得入迷了吧，不是我牵动小貂，魂魄都被勾走了。骗谁呢？”香娘看样子要发飙。

我一把拉她入怀，“乖，不要胡思乱想，我只在乎你，其他人都是红粉骷髅血肉包骨头，只有你才是我的肉肉。”

香娘抱了抱紧我，“下次不允许看！再看我杀了她们！”她很怕失去我，怕我的爱被别人分享。

“那我？”这个要求有点极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难吗？！”香娘推开我，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别，别，别，我答应你，不看以后不看。”我拉她回来，“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

“我的相公就是我的相公，谁也不能抢！谁抢也不行！”香娘挣扎着说道。

“哎，小乖乖，你说我们放点雾气出来，会不会带着炒菜味道？”那个葫芦此刻已被变得极小，就被香娘挂在腰间。

“放一下试试”，她念了句口诀，葫芦翘起来，开始向外喷雾，果然带着炒菜味道，我们相视一笑。怕引起混乱，赶紧收回来。

“是不是在葫芦里放点东西，光有烟不好玩，好像就是奔着逃跑，整些有杀伤力的玩意儿在里面，关键时候放出来，杀他个七荤八素找不到姥姥家”，香娘脑子里想坏主意了。

“找个时候我们去趟战场，收它个万箭穿空，再找一处森林再收一个火光冲天，把南海收进来弄成深海困鳖…”

得，这得多大地方？功力够支撑吗？

“好，好，好，等我们功力够大的时候，把月亮也装进来，谁惹香娘生气了砸死他！”

“这个好，可以有。”香娘眉开眼笑，转身开始去练功。

一日三餐现在都有人送，一连几天，最后觉得不好，还是出去和大家一块比较好。

（圆六）

和二师姐一块吃饭，也挺累的。把艳姨教的吃饭礼仪细节做起来，香娘像模像样，从没注意到一个人吃饭也可以吃到这么美。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学习，二师姐并不多讲话，让我自由行走随便交流，她把大把的精力集中在香娘身上，大概是希望香娘能够继承她的衣钵。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又到了。我林林总总看了百多本关于道的著作，还有二师姐和徒弟们的感悟，对道的认知又加深了许多。

很多事物，不管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是从虚无中产生，比如宇宙诞生于真空质点，比如你的梦想成真，首先是空白，然后是想象，接着是随时间逐步努力实现。我郁闷不解的是，实现无形的想法、梦想可以理解，自己推动的。宇宙的延变是谁的想法？宇宙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梦想和想法，难道宇宙也是生命？宇宙是生命形式的一种？

读了这么多书，学习了这么一个月，心中所得有一些，二师姐非让留下一点笔墨，只好挥笔写下：

大道：几千载传承，文化道德为经，函谷关外请李耳，辩论得失成败英雄枭雄，有无宇宙可否听见名声；数百年记忆，武耍太极成拳，武当山上问三丰，考校取舍输赢绿林草莽，真假世界能否尝嗅香味。

（圆七）

“大气、霸气，又不失俗气，这个好啊。”二师姐看着直点头，“回头让他们都看看吧，你在我这边学习算是圆满了。这几天你过去看一下，悟真阁地基已经落成，图纸设计和框架结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和施工师傅打个商量，不同意就换施工方。”

“多谢二师姐，悟真这几天就过去。”

今天是施仁师兄讲述感悟的日子，他早早地就到了，闭着眼睛在椅子上坐着，稍稍有点夫子模样。

二师姐待大家坐落整齐，先把我在阁里写的大道念了一遍，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连忙起身作揖行礼，做惶恐模样。三师兄也睁开了眼睛。

“有请三师弟！”二师姐说道。

三师兄把眼睛闭上，然后抬头，睁开双眼，说道，“我十年最大的感悟只有两个字：不仁！

我想先听下大家对它的认识。”

一片沉寂，三师兄又闭上了眼睛。

“我先说吧”，八师姐开口了，我有点惊讶，她今天怎么不按顺序？

在感悟生杀雄辩、弱肉强食、意气风发的大道以后，三师兄的不仁把我拉回了柴米油盐的残酷现实，志当存高远，脱离了活生生的现实，没有长远。不仁，什么才算仁？不仁就是万事万物的本性。”说罢她拱手作揖一周。

二师姐接到，“小妹说得有理，师姐想说的是，不仁只是道法自然，大道孤独，一切默然，杀身之仁算仁吗？四师弟怎么看？”

“师姐说的是，道法自然。三师兄能领悟到这一步，以仁见不仁，十年感悟也算成功。举一反三聪慧过人，胆以正见反者，古往今来都不多。我觉得三师兄的感悟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字，但是里面蕴含的道理绝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说得清的。师兄锐志所得，对我启发良深。五师弟请讲。”

五师兄点了点头，“仁者见仁今又见不仁，何也？问道之声仍不绝于耳。我们做学问的，不能总是回答学生的为什么。我现在认为，我们自己也要多问问自己几个为什么。所有的成长和进步都在肯定和否定中徘徊，抓住了就是改变，抓不住算作不仁吧。”

六师兄接过话头说道，“不仁？是不是太过计较了。我们要对谁而仁？施仁？被施舍者，会不会以为仁？所谓仁行天下，梦一场也罢。”

七师姐看了看六师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狗亦有道法生存循环繁衍。把事情看穿了，又如何？欲也，利也？名也，势也？模糊或者是最清晰的，准确一点的，其实是偏差。要什么仁或不仁，自在最好。请恕七师妹多言。”

“不仁或仁只在于自身选择或者感触，真实中它并不存在，各位还请不要介怀，各人认知和追求都不一样。香娘好像是在总结讲话一般。悟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的乖呀，直接传球给我了。

“这，是，对，我想的是如何行不仁之仁。谢谢！”

“好一个行不仁之仁！”三师兄激动地走到我面前，“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做的，我不能仁行天下然后让不仁伤害他们，使他们成为扭曲的伪君子，成为走极端的真小人。”

施仁，今后要施不仁吗？

这个地方的人是因为我的到来才乱了套吗？夫子回来会不会怪我？

（圆八）

师弟准备得怎么样了？二师姐按着我的肩膀说道，“仁爱和几个师弟已经过去了，正好这会儿我也没事，跟你走一趟。”

“师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你先回你的施仁阁，我回去还有几句话跟她们讲。”

“是，师姐。”三师兄朝我眨了眨眼睛，对师姐拱手而退。

卫道阁前，二师姐抱了抱香娘，眼眶都红了。二师姐对香娘真的是无微不至、倾尽所学解囊相授，有几次不是香娘习惯了和我睡，她是要和香娘秉烛夜谈的。她对香娘的感情，很亲很亲，有种与生俱来的血脉之气，这种缘分，谁喜欢谁的无可救药，道理相通。她们之间相互的福报吧。

“我这个人不喜欢走动，你们没事的话就回来看看我，就当我架子大吧。”二师姐说道。

“师姐哪里话，我们一定回来看您的。”我连忙辩解。

“仁爱过来”。二师姐叫到，“见过你九师叔。”

一个清秀的大家闺秀姑娘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二师伯，见过九师叔。”

“不必多礼”，二师姐接着说道，“你父亲人做事有一出没一出稀里糊涂，你可要替你父亲照顾好九师叔，你可明白？”

“请师伯放心，仁爱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九师叔和香娘姑娘。”仁爱礼貌回应。

原来仁爱是三师兄女儿，三师兄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其他？我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如一块红烙铁一样的热情，最怕这种温度，升高容易退了难，弄不好伤情感。

“你们走吧”，二师姐转过身去，我感觉到她的泪已经流出。

我拱拱手，“师姐多保重。”

走到半路，想起了悟真阁的事，便对仁爱说道，“你且带了行李回去，我去看看悟真阁就回”。

仁爱让他的师弟们拉着行李先走一步，她自己陪我们一块前去悟真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