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卌四）

“你的身体很光滑”，早晨起床的时候，她摸着我的身体说道，“怎么突然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错觉吧？”我忽悠她一下。

“不会，我天天感觉不会错，现在你不再是皮糙肉厚了，弹性和韧性都大了许多，你吸收能量破了极限，然后身体被改造？”

“可能是吧”，她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我想问问她。“你的皮肤也是这样得来的？”

“不知道”，但娘是这样说的，“我们练功的第一阶段是这样。”

艳姨…我想起了那个待我如亲娘一样的美丽女子，情不自禁爱抚地抓住了香娘的乳房。

“睡醒了还不忘抓住？怕它跑了！”香娘痴笑着说道。我才发现自己抓着什么了。

这是为何？我的感觉奇怪，艳姨和香娘母女俩，老是感觉是一个人一样。长得如此想象，只不过这个人没有学会足够的温柔。

现在的亲情关系，我已如空气呼吸般依赖，哪能再离开。

我竟然想起了艳姨！所有丢失的记忆，正如潮水般在涌来。

我一下子紧紧抱住香娘，“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一幕幕情景展现，葫芦咒语、躲避胖孩儿、登云靴、击杀恶母子、卖茶人、天是什么、崇德师兄、大道…

我感到自己浑身出了虚汗，好像一场久病你初愈。

“你怎么了，乖？她从怀里露出头来擦了擦我脸上的汗。”

“我把我们过去的事都想起来了！”

“是吗？”香娘微笑着对我说，“没事的，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忘不了我就行。我不会再想以前了！”

“我想起了艳姨，我想起了师傅，我想他们。”

“等课业结束了，再回去找他们，中间我们回去太多次数不好。”香娘安慰我。

那个老头，像父亲一样的老人，我现在能感觉到他系在我识海深处的神识，他帮助了我吗？那道闪电莫不是有人作祟！害我失去记忆这么久。

我浑身虚弱得不行，发了烧，浑身通红，香娘赶紧起身带我来到温泉水里泡了起来，温热游走全身，我觉得这是一道坎儿，接近走火入魔那般。

（百卌五）

香娘全神贯注地温热着我的身体，她感觉到我浑身发冷冒汗，实际上我浑身滚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热，在被炙烤一般，神识清晰无比。

大约是时间太长，她的能量接替不上，大口地喘着气，天也黑了下来，一个白昼过去，她抱着我，想要用体温暖热我。此刻，我无比清晰地感应着她的心跳，想说她好傻。

我能感觉到这一次经历的重要性很大，它需要一个时间过度才行，只是它不受控制，什么时间才能结束呢。

我就被环抱着，她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身上，一滴接一滴，好想替她擦擦，然后说她一声，不要紧的，小傻瓜。

“说好了，到哪里都带上我，你说你去了哪里？你又去找雷劈了吗，我恨死你了！”

我想笑，小傻瓜，我就那么不争气、没记性？你不是说我舍不得你吗，忘了？我哪里能舍得你呢？这说也不能说，笑也不能笑，被人当做重病号，郁闷得不行，哎？

我试着沟通她的识海，把神识散溢过去，她没有设防，一路进入，一个和我识海一样的空间，混沌不清，我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现在是什么？在幻想？

“那个谁谁？”我大声喊道。

她的身子明显一动，然后认真地捧起我的脸看了看，又放入怀中。

成了，她有反应，她以为自己在胡思乱想吧！嘿嘿，我看能不能开开她的识海。来一趟不容易，这不，还亲自来了——呵呵

想牵引识海能量过来，怎么都牵动不了分毫，看来不清醒的时候做不了。我的能力是还太低。

“你是不是香娘？”我明知故问。

“谁？”香娘又捧起我的脸，看我没反应，四周观望。

“我是来告诉你，你相公没事，不用替他担心，他只是需要休息。”——装的像一点？我想。

“你是谁？”

“天大地大我最大，我”——想起可那个可爱的茶馆老板。

“你在哪里？”

“我在另一世界里，你看不见我也找不到我。你相公能感受到你所做的一切，他很担心你，希望你不要伤心难过，她让你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你是谁？烦请告知。”香娘反应很大。

“我就在你的脑海里，我也只能来到你的脑海里”——不能说识海，万一她随便那么一闭，我出不去，麻烦就大了。

“我要走了，你带着他回去吧，他很心疼你。”

“谢谢你，代我说一声他，快回来。”

“好的，再见！”我说完就走。

这人真听话，卷起我就走，院里聚了好多人，因为我们的不在。两匹马倒是聚在一起，悠闲地散步，我嘞了个去，可以吗，白马挺快的。

没法，她只好从窗台进入，放好我，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我也累了，放空思想闭了神识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第三天，身体依然不听指挥，只能神识乱窜——这时候，开始后怕，这么久了，难道我是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所有能用神识感知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我明明还活着，却是没有一点对身体的掌控力，我可以神识离体——我这次真的是死了吗？我不要死！我要香娘！我要我的香娘！

香娘，香娘，香娘救我！

（百卌六）

这个女人就傻乎乎地坐在我身旁，也不知道喂我喝一口水，也不跟我说一句话，只是拉着我那没有一点感觉的手。她不知道我，她没有想到我，她相信了那个忽悠她的那个人的话！

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陡然一阵慌乱。

谁在忽悠香娘，谁在离开这里，谁的身体，谁的神识思想？

我是不是我，我不是我我是谁？谁才是我？那难道仅仅就是一具躯壳？

我是那个游游荡荡的神识？

我是谁，谁是我？我苦苦思索，这一切，会不会有一个结果。

如果我就这样死在你面前，死在你手心里，死在你的怀抱里，你会怎样？你为什么还不喂我喝点水，抚摸我的身体，和我说说话，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怕吗？

我怕再也回不来，再也找不到你，再也不能和你相遇一起。

摸摸我吧，抱一下我吧，喂我一口水好不好？她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丝毫表示，我的神识怎么也找不到香娘识海的入口，再后来根本就出不去，我越来越远离这个奇妙的世界。

是不是连存在都是幻想？我，不是我，没有我…

这么多的混乱和不甘。我即便真的可以听见她说话，被她抚摸，被她喂水，那又如何？我自己都可以想象，想象她这么做，想象这些感受，真真切切的感受，甚至带着触摸和温度的感受，一切都是假的，却又如此真实。

真？真。假？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只是感受。那么有没有这个躯壳，又有什么分别。我在留恋这个躯壳么？

香娘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不舍？诱惑吗，谁的诱惑。

此刻我倒真的感觉自己活在一个另外的世界里，真实的——不，或者真实也是一种感觉。

我真的只是一缕游荡着的神识意识，可又是谁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