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坏了？我是鬼魂？”恶生被死鬼老王弄糊涂了。

“你的脑子没坏，你也不是鬼魂。”死神卡戎出现在恶生身旁。

“那就是他的脑子坏。”

恶生再次凑到窗前，窥视窗内。死鬼老王仍在鼾睡。

“他的脑子也没坏。他和你一样，死过。”

“鬼体人，老王的鬼体。”恶生恍然大悟。

“你在门外见到的这个是老王的鬼体，屋子里睡觉的那个是老王的人体。”

“就是说，死鬼老王的鬼体和人体同时活在人间，一个在这儿，一个在……不对，这里不是人间。”

“准确地说，这儿位于人间与冥界之间，叫冥域。你刚才看到的城门就是冥域之门。找机会跟死鬼老王交朋友吧，那有助于你了解鬼体人，也有助于你认识冥域。”

“谢谢你的提示，这对我至关重要。”

“你来的时候有个女生盯上了你。她叫尤丽丝，你最好叫她尤莉迪斯。”

“既然是尤莉迪斯，她找的人就是奥路菲，哲学和诗歌的创始人。”

“我不知道尤丽丝来这儿是寻找爱情，还是等你，只知道她的脑子里有许多奇异。有些奇异连学院的教授都无从了解。”

“那克曼呢？克曼的脑子里应该装着另一个世界。”

“你的脑子里也有许多奇异的东西，精英学校普通院系的学生不可能了解克曼。”

“我猜的。”

“雷一凡时常翻阅《冥事专署档案》，尚且无法断定克曼的去向。你仅是偶尔听到只言片语，就能断定克曼在冥域。如此说来，你和尤丽丝一样，都是奇人。”

“四年前，冥域出现的一刻，克曼就来了。”恶生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

“比那还要早。冥域出现的一年前，克曼就预知冥域出现的地点和时间。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着手创建斯提克斯学院。”

“他是先知吗？”

“克曼不是先知，他是黑暗智慧的教父。不过，你对克曼不要抱有太多幻想，你们之间的特定关系决定了，他会对你保守某些秘密。对你而言，那些秘密至关重要。”

“所以我需要尤丽丝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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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叫她尤莉迪斯。斯提克斯学院的师生普遍认为，尤莉迪斯患有爱情幻想症，她进入冥域是寻找奥路菲。可我觉得，那是个幌子。”卡戎说完，不见了。

恶生知道，卡戎是在提醒他，尽快找帮手。这说明冥域充满诡异，他寻找钥匙的道路异常艰险，他不可能独自完成使命。

恶生又看了一眼熟睡的死鬼老王，调头往回走。

过了骷髅桥，恶生顺坡路往上走。骷髅鬼哈比凑过来，讨好道：“主人，除了过冥河，其它事情我都能干。包括进入冥界。”

“想表达奴才的忠诚，立马闭嘴，滚一边去。”恶生悄声警告。

哈比知道，有人隐在前面的树丛里，注视着它的主人。哈比连忙闭上嘴，飞到半空中。

尤丽丝从树丛里跳出来，拦在路中央。恶生企图从尤丽丝身边溜过去，都被尤丽丝拦住了。恶生只得停下来。

尤丽丝阴阳怪气地说：“一来一回判若两人，是冥河让你脱胎换骨了？还是你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说我吗，我一向如此。”恶生眼神游移，好像做了亏心事。

“你欠我的。”尤丽丝一副讨债的架势。

“我不认识你，怎么会欠你呢？”恶生更加慌乱，明显告诉人家他心里有鬼。

“你害我没能拿到精英奖。”尤丽丝气势逼人。

“可我死过了，我真的死过了。不颁奖是学院的事儿，与我无关。”恶生的狡辩尤为心虚，不仅他的声音，连眼神也难掩慌乱。

“你死了，又活了，学院才没有颁奖。我要让你再死一次。”尤丽丝得势不饶人。

“随你。”恶生撞开尤丽丝，仓皇逃走。

“怪家伙，可恶的怪家伙。”尤丽丝盯着恶生的背影，恨恨地嘟哝。

尤丽丝知道，梦露躲在附近的草丛里。尤丽丝心说，为了不让你枉送性命，还是把你的巫师印记隐藏起来吧。

尤丽丝站在原地，夸张地看着冥河，然后又看恶生逃走的方向。她刻意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向冥河走去。

尤丽丝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步子也越来越小，却没有停下来的意识。随她接近，冥河的河水疯狂旋转，漩涡产生的负压把尤丽丝身边的大树吸得倒向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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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些的树枝被硬生生扯断，落入水中，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能过去，我就能过去，我可是幽灵公主尤莉迪斯。”尤丽丝向前迈了一大步。她立时失控，滑向冥河。按现在的趋势，一秒钟之后尤丽丝就像落入水中的树枝，灰飞烟灭。

危机关头，梦露抓住尤丽丝的衣领，把她拉倒在地上。

尤丽丝慌忙往回爬。她爬出十几步，冥河的吸力才告消失，倒向冥河的大树也纷纷站了起来。

尤丽丝躺在地上，与惊恐万状的梦露面对面。看到梦露额头上闪现巫师印记，尤丽丝抬手就是一掌。尤丽丝火气十足地说：“你坏了我的事儿。”

“我知道，可我胆子小，我怕被你拖下水。”梦露胆怯地看着冥河，紧张得声音都在颤。她心想，尤丽丝没有心计，刚好为我所用。

尤丽丝站起来，顺势把梦露拉起来。此时，巫师印记荧光耀眼，直到渗入梦露的脑仁，仍然荧光四射。

尤丽丝用怪异的眼神瞟着梦露。尤丽丝的目光有种奇异的魔力，巫师印记被魔力吸附，缓缓向外漂移，直至移到额头的表皮。在魔力不减的状态下，从尤丽丝眼里又射一道柔和的光。光线照在梦露的额头上，巫师印记被光线熔化，渐渐淡去。

巫师印记消失之际，尤丽丝的眼神由怪异变成了责怪。她用教训的口吻说：“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斯提克斯是诡异的温床，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知道了。”梦露的脸上写满了感激。她猛然意识到，尤丽丝拍她那一掌力道十足，可她竟然没有疼痛感。梦露下意识摸了一下儿额头，心说，我真被她拍过一掌吗？

尤丽丝对梦露的反应视而不见。尤丽丝若无其事地说：“学院开学时，河面上会出现一座桥。我们过去后，桥即刻消失。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尤丽丝心说，无知的家伙，竟然把救命恩人当成隐身服，亏你想得出。尤丽丝一边往上走，一边愤恨地嘟嚷：“怪家伙，可恶的怪家伙，咱们走着瞧。”

“你说的是谁呀，不会是我吧？”梦露的寻问更像示弱。

“我说的不是人，是怪物。”尤丽丝甩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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