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的，东西看走了眼，我认！可是我真的不是卖假货骗人！我做了一辈子的古玩生意，当了四十多年的掌柜的，我没有卖过一件假货！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梁有德本来就七十多岁的人了，此刻知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尚珍阁几年的名誉毁于一旦，他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抽走了。

佟奉全看着梁有德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叹，做古玩的就是这样，一念生，一念死的。

赌对了一件能富贵一辈子，错了一件也能让你倾家荡产。

“梁掌柜，这我自然是信你，要是我不信你，我也不会帮着你给张司令求情了。只是，这事情出了，肯定要解决，现在就是要梁掌柜的你拿出一个章程出来，要让那张司令满意，不然我怕这尚珍阁在劫难逃不说，您师徒三人都会有危险啊！”

佟奉全这话，可不是瞎说。

同情归同情，但是因为利益熏心而打眼，这也怪不得谁。

这个道理梁有德也清楚，他拱手对着佟奉全说道：“此番还要多谢佟掌柜的帮我说话，老朽感激不尽啊！”

“梁掌柜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佟奉全也拱手回道。

梁有德谢过佟奉全后，有对着周彝贵招了招说道：“去把我的那幅画拿来！”

梁有德虽然没说是哪一幅，但是周彝贵却是心中有数，不一会儿就取过来一幅画。

梁有德接过画，缓慢的打开，佟奉全定睛一看，这是一幅山水图。

“那幅赝品的钱我如数奉还，另外再加三成，算是我尚珍阁认罚！这一幅是我压箱底的东西，清朝初年王石谷画的清烟图！您看这还有乾隆爷的印，您帮我给张司令，就当我给张司令的赔礼！”

佟奉全看着画的品相和气韵不用开火眼金睛就知道是真的。

这幅画可比那一幅仇英的《山水仕女图》还要值钱，这次这梁有德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得罪的人是张司令。

能用东西平息张司令的怒火，保住小命就已经不错了，其它的可不敢在想。

佟奉全点了点头说道：“梁掌柜的放心，有您的态度在这，我肯定努力帮你说话！”

梁有德感激的又是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再次感谢佟掌柜的了，您这么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佟奉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梁掌柜，客道话我也不多说了，谁还没一个走背字的时候，您也想开些，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人还在，这尚珍阁的招牌还在，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唉，佟掌柜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和您讲真话，我要不是为了我这两个徒弟，我早就想不干了！本来还想给他们留下一点丰厚一点的家底，哪知道现在家底却被我赔了一个精光，我也对不住我这两个徒弟啊！”

做古玩的，手里的活钱都在东西上，东西赔了，想要在东山再起，做无本的买卖，除非气运逆天，能以小搏大，捡着大漏，不然基本是干不成买满。

这也是为什么，周彝贵知道董家有宝，只要五百大洋就能打包全被带走，可就这五百块周彝贵和田守成都拿不出来。

最后是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用十块钱，从人家老太太手里买来东西。

不过，也为以后惹下了祸根。

“师父，您含辛茹苦的教我们真本事，您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您啊！”

“是啊，师父！画是我从外面拿来的，要说对不起也是守长对不起您！”

这时见自己的师父如此自责的样子，周彝贵和田守成都立马跪了下来，只留佟奉全在一旁有些尴尬。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别让人家佟掌柜的笑话！”

梁有德虽然很欣慰两个徒弟对他忠心耿耿，但是他还是训斥道。

两个徒弟挨了训斥，这才又站了起来。

梁有德这才又看着佟奉全说道：“佟掌柜，我痴长你几岁，和你师父阁古斋的葛老叶子也是老交情，托大叫你一声奉全，不为过吧！”

这梁有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和佟奉全摆起前辈的谱，按理说佟奉全才帮他挡了一灾，这梁有德不应该啊。

佟奉全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是面上还是笑着说道：“您是长辈，叫我一身奉全，那是应该的！”

梁有德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听说你得了一个汝窑三足奁可对？”

这古玩行没有不透风的消息，佟奉全的汝窑三足奁在这琉璃厂也是大名鼎鼎。

佟奉全以为梁有德和那沈松山想要找他串货，他心中不喜更甚：

“梁掌柜的，真的不巧，这汝窑三足奁我昨儿晚上卖给了燕居阁的沈掌柜，我也不怕丢人，今天我这钱差点被我伙计卷跑了。我去找张司令帮忙，这才把钱给追回来。现在这钱还在外面呢，不信我去拿给您看！”

佟奉全说着就要往外走，梁有德连忙把他拦住了、

“奉全，我信！我怎么会不信你！你也误会我的意思了！”

佟奉全此时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您老是想？”

梁有德看着佟奉全说道：“我是想，你手头要是宽裕，能不能收了我这尚珍阁，做这尚珍阁的东家！”

“啊！”

此话一出佟奉全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梁掌柜的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今日前来是真心想要帮您的。要是我现在入股您这尚珍阁，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就成了我勾结张司令，强抢您的铺子，那我佟奉全在这琉璃厂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梁掌柜的你放心，您付出的够多了，接下来的我帮您善后，保证张司令不会来找您的后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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