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皓枫再次坐到审讯室里，他感觉自己仿佛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干净、整洁、所有一切都有条不紊。

再看看自己，才两天而已，就好像整个人在老鼠洞里爬出来的一样！

这也是秦霄肃要的效果，先一步用心理战敲碎他强硬的外壳。

现在看来，效果似乎不错！

还是谭教授跟他二人组合，当程皓枫看到他俩时，瞳孔刹那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又见面了，程先生！”秦昊从进门开始就戏精附体，“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去了趟南方！”

一记‘重拳’，直接‘砸’散了程皓枫胸口刚聚起来的那口气。

“程先生有什么想说的么？”秦霄肃继续飙着演技，“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走诉讼程序了，流程你都清楚，虽然没毕业，但好歹也是正经考上的政法大学不是？”

“我……”程皓枫通红的双眼盯着他，声音无比的嘶哑，“我要求请律师！你们这是超期羁押！我要告你们！”

“没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律师！毕竟这是你的权利！”秦霄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在此之前，先给你看样东西！”

秦霄肃拿起那根皮带走到了他的面前，“程先生，熟悉么？”

程皓枫眼神闪了几闪，把眼神挪开到一旁，“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问题！”秦霄肃放下皮带，又拿起一张照片，“不说话可总可以看东西吧！看看这是谁！”

在看到蔺学民照片的一瞬间，程皓枫的双手瞬间握拳然后又迅速伸开，闭上了眼睛，似乎连看都不打算看了。

“看来程先生这两天过得很不体面啊！”秦霄肃也不在意，继续用语言刺激着他，“看看这指甲，啧啧……”

“够了！我要律师！给我联系律师！”程皓枫终于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该说够了的人是我！”秦霄肃突然浑身气势暴涨，运起空明之音厉声喝道，“知道我这两天去南方干嘛了么？我去追那批被你掉包的文物了！你！该死！文物被毁了三十一件！其中就有那三件永不出境的绝世重宝！”

闻言，程皓枫脑海里瞬间出现了画面：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被砸成了碎片！那都是钱啊！是他殚精竭虑的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出来的！不对！不可能！那些宝贝自己明明用最严密的方式保存着的！就等着自己出国后把它们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当做传家宝的！可是他听到了什么？被毁了？

“不可能！不会的！那是我特制的箱子！”程皓枫目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瞬间癫狂了一般！“你在骗我！就算地震也不可能全毁了的！特别是那三件重宝！”

此时众人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身在其中的谭教授更是后背湿了一片，虽然秦霄肃并没有针对他，但是刚才在他突然爆发的一瞬间，谭教授只感觉耳边像是凶兽在怒吼一般，浓重的杀意将他紧紧笼罩在了其中！

秦霄肃此时缓缓的走回座位前，没有理会已经陷入癫狂的程皓枫，故技重施的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打火机，顺手点上一根，似是痛心疾首般，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又充满了惋惜，“可惜了！那么多国宝！你跟马向群他们，对了还有李源潮，你们死一百遍都不够！”

“是李源潮！对！都怪他！是他跟我说那种特制的箱子绝对万无一失的！就算沉进海里都不怕！”程皓枫似乎已经被夺了神志，“我的钱啊！都怪他！”

“是么？马向群可说他才该拿大头，他们的钱还没分到手里呢！东西就被你打碎了！”秦霄肃缓缓地吐了口烟，云雾缭绕中声音更显得空幽。

“他放屁！就凭他……”程皓枫瞬间清醒过来，眼神怨毒的看向秦霄肃。

‘坏了！’秦霄肃也是郁闷，精神力不足，最后这句话没了效果！

“程皓枫，我们会给你请律师，你刚才说的一切，也都是真实有效的！”谭教授指了指旁边的摄像机，“在律师到来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之后就是诉讼程序了，请你自己想明白！”

“走吧秦顾问！”谭教授整理一下资料，“还有的忙呢！”

当二人回到审讯室隔壁时，在场的众人还沉浸在震撼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其余人还好，都见过他第一次审程皓枫时的‘诡异’场面，可是蔡队长、小柯、廖宏达三人简直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碰到这种心理素质极强的犯人，哪次不是点灯熬油一般轮番上阵？杀敌一千自损百是常有的事儿！碰见死硬的、狡猾的，那更是头发都要成把的掉，可怜廖宏达、蔡明伟他们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头上的发量已经快到了很危险的边缘！

可这个年轻人呢？看着像个邻家大男孩一般，高大帅气的哪点跟审讯沾上边了？可刚才那进屋之后那演技，还有那暴怒一吼，他们隔着玻璃都感觉腿肚子想转筋！

还有之前的心理战，就是那句‘啧啧’，那不屑、厌弃的语气直接点爆了程皓枫的神经！就是从那开始，程皓枫就一溃千里，被他字字诛心，一招一式的剥去了所有的抵抗！

“神了！”陈局长首先反应过来，率先鼓起了掌，“这次更震撼！”

“是啊！是啊！”众人也跟着鼓起了掌，廖宏达更是比着大拇指，佩服的说道，“真是牛啊！一步跟着一步，一环套着一环，要不是亲眼看到，在大街上看到你，谁会相信这么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审起案子来这么刚！”

“小秦的专业可不是审讯，这件案子，所有的证据都是他找到的方向，都是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带给我们最大的惊喜，这个案子进行到这里，他当居首功！”谭教授满眼的欣赏溢于言表，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谭教授谬赞了！大家可别都恭维我了！”秦霄肃笑着跟大家抱拳道，“方向找的再准，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功劳我可不敢贪！”

“事实胜于雄辩，你也别谦虚了！”郎天明也化身成了小迷弟一般，“剩下还有那么大工作量呢，秦顾问给指条明路呗！”

“郎队长可折煞我了，剩下的程序各位都是老手了，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秦霄肃推脱道，“等这案子结了我可得找个地方度假去，这段时间真是太忙了！”

陈局长立刻豪爽的拍着胸脯道，

“没问题！你就等着拿奖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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