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携着洪豆来到他家楼下路边的小餐厅。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多是些膀大腰圆的体力工作者，还有几个穿着黄色、蓝色工作制服的快递小哥。

看着墙上贴的餐单，南国去收银台点餐：“服务员，帮我要一份宫保鸡丁，两盘素炒饼，两瓶黑加仑。”

“等等。”洪豆打断道，“要一份素炒饼，黑加仑换成燕京啤酒。”

服务员瞥了眼洪豆，确认道：“素炒饼就要一份吗？”

南国似乎还有异议，洪豆撞了下他的胳膊阻止他讲话。

洪豆向服务员点头：“对，一份就够了，我减肥。”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怎么点这么少？够吃吗？”南国有点担心。

洪豆不以为然道：“不少啊，够咱们吃饱了。而且啤酒俗称液体面包，我还怕咱们吃撑呢。”

“我正要说你点的啤酒，一下点两瓶，咱们喝得了那么多吗？要不换一瓶饮料吧？”

“不换。”洪豆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咱们要庆祝一下，庆祝你不用搬家。”

南国盯着洪豆，怔怔地看了几秒钟，没再做声。

不多时，服务员端上他们点的东西。

洪豆见南国不说话，不放心地问：“我账上还有十一块六毛七，你那儿……够吧？”

“够。”南国扯动了下唇角，划出一道苦涩的笑容。他轻叹口气，一仰头，“咕咚咚”灌下好几口啤酒。

洪豆想到原本在公司发展势头正好的南国，沦落到现在这个囧地，心里有些泛酸。她安慰道：“别担心，我明天就开工资了，等我开了工资，咱们就又有钱了。”

南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酒。

洪豆说得没错，一盘素炒饼和一份宫保鸡丁确实足够他俩吃了。因为南国吃得很少，他更多时间是在喝酒，洪豆的杯中只有小半杯啤酒，其余的酒都被南国拿到了自己面前。

不知道是因为喝得太急，还是心事太多，在南国喝下一瓶半啤酒后，便话多了起来。他拉着洪豆的手，眉眼和两颊已经开始泛红。

“豆豆，不怕你笑话，我真的没钱了。不过，你相信我！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生活。你相信吗？”

南国很少会讲这样的甜言蜜语，洪豆听到这样的话，便知道他喝醉了。

南国见洪豆不语，以为她不相信，晃了晃她的手，问：“你信不信我？”

“当然。”洪豆的语气无比坚定，“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酒足饭饱，洪豆陪南国回家。

南国脚下已经有些不稳，洪豆把他搀进卧室。南国一头栽倒在床上，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什么，洪豆用耳朵贴住他的嘴，仔细分辨，原来他碎碎念的竟然是：“豆豆，我爱你……”这洪豆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三个字，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洪豆帮他盖好被子，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酒量怎么这么差啊？”

就在洪豆转身要离开时，南国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力道着实很大，他用力向怀里一带，洪豆脚下不稳，跌进他的怀中。

“别走。豆豆。”南国在洪豆耳边喃喃低语，气息吹在她耳朵上又麻又痒。

洪豆挣扎了两下，并没有挣开，遂而道：“好，那我不走，留在这里陪你。”

南国用食指缠住洪豆的青丝，在指尖转了两圈，邪邪一笑：“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洪豆轻笑了两声：“哈哈，你现在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南国收起了笑容，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认真地说：“豆豆，我爱你，一辈子。”

洪豆心里又是一阵抽动，脸上却是淡淡一笑：“南国，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是，我很清醒。”南国郑重地点头。

洪豆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说：“你喝醉了。只有醉了才会承诺‘一辈子’。这三个字太重，你确定能担得起吗？”

南国闭上眼睛，脸颊紧紧贴着洪豆的手。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像婴儿一般，无比清澈。

“我今天确实喝了很多酒。但头脑却是清醒的。”他口齿清晰地说，“豆豆，这世上哪有什么酒后失言？不过是因为胆怯，才借着酒的幌子，把压在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一辈子那么长，万一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呢？”在爱情面前，洪豆依然是个不屑风情的小女孩。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就杀了我，不用犹豫。”南国向他眨了下眼睛，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塞在洪豆手里，执着她的手，将刀刃抵住自己的脖颈，“就像这样。”

洪豆紧张地握着刀，目光落在水果刀冰冷锋利的刀刃上，与那刀锋相触的，是南国白皙的脖颈，以及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洪豆怔了下，轻柔地推开南国的手，将水果刀放回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她俯身，呢喃道：“我信你，永远都相信。”

南国轻轻闭上眼睛，享受颈间的湿软触感。当他再次抬眸，眼睛里有些湿润，两个人的目光相碰，像蝴蝶恋上百合，白云爱上清风，眼中情丝万缕，缱绻缠绵。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南国再也抑制不住胸腔里的汹涌澎湃，终于捕捉到她的唇瓣……

洪豆阖眸前，看到床头柜上立着一张日历牌，上面印着席慕蓉的诗句：“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姚小仙暂时退出了与洪豆的共情。她记得，民国才女林徽因曾经说过：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你待我是真心或是敷衍，我心如明镜。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遇到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女人其实都很敏感，是真心亦或是敷衍，心如明镜，在爱情面前，女人最好的状态就是，你若一直爱，我便一直在。你若不爱，我便离开。我有爱你的能力，也有离开你的魄力。即便未来是分道扬镳，我也不会怀疑曾经在一起的美好。那些彼此的爱和彼此的好，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