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酒吧里，姚小仙给冯朵朵的杯子里兑了些热水。

“因为这件影响到你们的感情了吗？”姚小仙问。

“其实这次还好。虽然他有些不开心，但事情还是很快过去了，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健身，一起去郊外踏青。平日里，我们还喜欢一起去逛奥特莱斯，买廉价的品牌货。”冯朵朵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王松的臭脾气，我们很可能就这样岁月静好地把小日子过下去。”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姚小仙追问。

“王松的脾气真的不好，婚后不久他就在外面打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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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周末的晚上，王松回来得很晚。一进门，冯朵朵就发现他额头有些红肿，白衬衫的扣子掉了两颗，一根白色的线头在扣眼处挂着，孤零零的等待着纽扣。

冯朵朵忙问：“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和谁打架了吧？”

“妈的。”王松用红肿的手背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在公交车上遇见一个sb，我的包碰了他下，我也道歉了，他还是骂骂咧咧的。我没忍住，就和他打起来了。可谁知道他还有个同伴？要是我和他一对一打架，他肯定不是我的个儿。”

显然，王松这场架打输了，而且怒气未消，依旧没好气地碎碎骂着。

冯朵朵连忙去抽屉里翻找医疗包：“你这暴脾气，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就总打架啊？”

“也不是。”王松在坐那儿涂药，倒显得很乖，“其实我上小学的时候特别乖，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后来上了初一，我爸妈工作忙，我都是自己上下学。每次下学，就会遇到几个高年级的孩子劫我钱。我回家和我妈说，我妈就去学校找老师。那几个孩子被学校批评了，还被请了家长。结果第二天下学，他们不但劫了我的钱，还把我打了一顿。”

冯朵朵给他的手背上喷了些“跌打喷雾”。王松龇牙咧嘴了一番，好像非常吃痛的样子。

“那后来呢？”冯朵朵问。

“后来，我再被欺负，就再也不告诉我妈和老师了。有一天放学，我在书包里放了一块板砖，找到那个打过我的孩子，用裹着板砖的书包，狠狠地拍了他了一顿。从那儿以后，我们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冯朵朵眉头一蹙，手上动作一顿，盯着老公看了半响才道：“把衬衫脱了，我帮你把扣子缝上。”

她一边缝扣子一边问：“你这么打他，学校没有处分你吗？”

冯朵朵知道，老冯也是打过架的，只是打架的次数很少。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也就打过一两次，且都是因为别人出头而动手。

“没有。根本没有人告诉老师。从那次我就知道了，只能以暴制暴，很多问题靠嘴解决不了，只有靠拳头才能解决。”

冯朵朵抿了抿嘴唇，这次她不觉得王松很man了。听了话，她有些不舒服，低头不语。

把衬衫扣子缝好，扣眼那里被粗鄙的针脚缝得皱巴巴的，看上去觉得非常别扭。

“缝得不太好。”冯朵朵讪讪地说。

“没事，是你缝的，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王松深情地望着冯朵朵。

瞬间，冯朵朵被这句话甜到了，忘了刚刚那点小小的不快，脸上又浮出了笑容。

冯朵朵和王松的第一次争吵是因为家庭琐事。

那天是周一，下班回家，冯朵朵从冰箱里取出老妈准备的半成品，开始做饭。看到冰箱里有根胡萝卜，决定把它切了，加在炒饭里。

冯朵朵左手扶着胡萝卜，右手持刀，手起刀落，又圆又滑的胡萝卜像长了腿一般，滚到了一旁，刀子却已然收不住，一下子刮到了冯朵朵纤细白嫩的手指上。

一阵割痛后，血流了出来。

“啊……老公！”冯朵朵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朵朵。”王松闻声跑进厨房。

他看见冯朵朵正在流血的手，心疼地说：“怎么搞的？我去给你拿创口贴。”

王松帮冯朵朵把创口贴包在手指上，好在刀口不深，贴上创口贴，一会就不再出血。

冯朵朵炒完饭，盛了一碗放到王松面前，噘着嘴道：“这可是用我的血炒的饭，你要好好品味。”

王松皱了皱眉道：“你这么说还让不让我吃啊？”

冯朵朵本想让他哄自己几句，却不想他是这个反应，讨了个没趣，不再理他。

王松嘴上虽如是说，却一点也没少吃，满满一碗炒饭被他吃了个精光。

冯朵朵吃完饭，扑在床上，开始刷手机：“老公，你去把碗刷了吧？”

“嗯。”王松嘴里应着，却坐到一边也刷起了手机。

晚上十点，冯朵朵洗漱完毕，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换了一块新的创口贴。

她看到桌子上还摆着未清洗的碗筷，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去刷碗啊？”

“我累了，明天再说吧。”王松揉了揉眼睛，收起手机。

冯朵朵把碗筷收进厨房的水池里，泡上水。

她挽起袖管刚想刷碗，看到自己手上的创口贴，于是住了手，回到房间，对王松说：“我手破了，你去把碗刷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来不及的。”

“那就明天晚上再说，我真的累了，不想动。”王松不再理会冯朵朵，开始脱衣服，准备钻被窝。

“你怎么这样啊？”冯朵朵拽住王松，不让他上床，“就算你不刷碗，你也不去洗澡吗？不洗澡就不能上床。”

“诶呀，我累了！”王松被冯朵朵拽起来，非常不耐烦。

“那也不行，快去，快去……”冯朵朵把他向屋外推，“不洗澡身上脏兮兮的，你这是什么卫生习惯？”

“我说了，我不去！”王松用力甩开她，“我是小地方出来的，没有好的卫生习惯，你是不是就要表达这个意思？”

冯朵朵被他这么一甩，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床上，腰被木质的床头硌得生疼。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舍得对她动粗。她坐在床上怔愣了半响才醒过味来，“啊”的尖叫一声，委屈地哭叫起来：“王松！你居然敢推我？！你凭什么推我？”

王松看到冯朵朵跌倒在床上，眼里闪过一丝内疚，但当他听到冯朵朵的哭叫声，这点内疚便被不耐烦覆盖了起来。

“不凭什么，凭我是你老公。”王松呵斥她，“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小点声？也不怕吵到邻居。”

“是你先动手的，你还怕我吵了邻居，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冯朵朵不依不饶，声音依旧居高不下。

“别叫了！”王松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八度，走上前要去捂冯朵朵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