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江含芷慌乱至极，但在她无暇顾及的时候，她亲手养大的乌青雅，趁机给了她致命一击，将一把匕首戳入她的心脏。

嗤嗤。

乌青雅奋力用刀搅动着，想要将江含芷的心脏绞杀成渣。

她脸颊上满是血迹。

断了一条腿，只能用仅存的一只腿，蹒跚着用力前进，但手底下的力气倒是半点不含糊，依旧全力搅动。

只是刀子被一股力量缠住了。

江含芷终究技高一筹。

她的力量也比乌青雅强几倍。

“青雅，我的乖女儿，你太像我了，既然我快不行了，怎么能独独留下你呢？所以，我最后给你一个礼物。”

嗖。

就在乌青雅一脸怔愣之际，江含芷将那颗青莲赠与她的筑基丹，一下塞入乌青雅的口中，辅之以力，硬生生将这珠子送入闺女的肚腹。

“哎呦——”

乌青雅瞬间感觉头痛欲裂。

一股力量从肚子里满满冲上来，不停撕扯着她，有种灵魂快要被撕裂的痛楚，身子在地上不停翻滚着，像滕越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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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主人，救命啊，不要，不要啊——”

乌青雅不停嘶吼着。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楚，那不是人类能够承担的痛，痛得她生不如死。

“主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求你！”

乌青雅不停滚动着，扭曲着，在原地打滚，几个滚动间，又爬到江含芷脚边，祈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痛。

太痛了。

痛得人只想下一秒就永远闭上眼睛。

江含芷苦笑一声。

她明白了。

彻底懂了。

师父一直算计着他们三个，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而不是其他孩子。

她想要从三个人中挑选一个自己的新躯体。

不幸的是，师父看见她内心的黑暗，与师父一模一样，所以才选择了小小的她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真是好笑。

从头至尾，她都是一个被师父打上标记的猪。

“乔夏初，你出来，我需要青莲水。”江含芷冲着虚空喊。

回不去了。

一切都没有回头路。

师父从没给她留过啊。

师父想要她的躯体？

那就给她。

乔夏初从空间出来。

她手中拖着一个玻璃缸，里面是一缸的水。

江含芷对她道：“给她喝吧。”

乔夏初一脸惊讶。

之前不是想要跟自己抢空间，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惊讶这个局面？青莲失败了呀，她想要的不就是在自己失败时，给她一个痛快吗？”江含芷咯咯笑着。

青莲想要进行所谓的“夺舍”，一定早进行了很多回，又连连失败，所以空间里的青莲水不是救命的，而是洗去一切痕迹……

她知道，一旦失败了，被困在珠子里，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场，还不如让自己早点解脱。

痴迷的后果是疯魔。

疯魔不成活，那就是毁灭。

“从来就没有解药呀。”江含芷苦涩道。

那都是骗局。

青莲设置的弥天大谎。

乔夏初眼见乌青雅朝自己扑来，顾不得那么多，她直接从空间转移出一个杯子，舀起一杯水，直接泼向乌青雅。

“啊啊啊啊——”

乌青雅大喊大叫着。

她感觉自己像被硫酸泼了一样，又炸又痛又酸，一股力量从皮肤炸开，一路蔓延，撕扯到她的灵魂深处。

“主人，主人，救我，呜呜呜，青雅错了，青雅再不敢忤逆你，青雅不想死，不想死啊——”

乌青雅惨叫连连。

但没多时，她就直接一口血喷出来。

珠子直接被吐了出来，混杂着她的鲜血，珠子渐渐失去了光泽，变成了黑色。

乔夏初走到珠子身前，直接一碗青莲水浇上去。

呲呲呲。

珠子散发着浓烟，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水。

乔夏初一脸惊讶。

这青莲水该不会是硫酸吧，腐蚀力这么大？

乌青雅脸色惨淡如雪。

她望着江含芷的方向，渐渐露出灰败。

“主人，我曾经一直觉得您是我的母亲，只有您还爱护我，还一心栽培我，将我带在身边，我想一辈子孝敬您，真的，想要跟您一起离开……”

乌青雅挣扎着。

可她已经动弹不得，浑身的力量也被洗干净了，生命力也在不停流逝着。

江含芷慢慢走过来。

她心口上的刀还没拔下来。

如果不是身体拥有强大的自愈力，早就被乌青雅一刀绞死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送你一程。”

江含芷拔出心口的刀，直接一刀扎进乌青雅的心口。

咕噜，咕噜。

乌青雅不停吐血。

她眼神缥缈又虚无，变得空灵。

“来生，让我做您的亲生女儿吧……”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乌青雅永远闭上了眼眸。

“好。”

江含芷眼神复杂，夹着一丝说不出的惆怅，酸涩，以及淡淡的遗憾，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站起身。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乔夏初，心口的伤口分分钟愈合。

“把青莲水给我吧。”她淡淡道。

乔夏初抱着玻璃缸。

片刻，她将水缸递给江含芷。

“乔夏初，阿姐曾说，我是她的妹妹，整个世界上，只信任我一人，我对不起她的信任，她终究是错付了。我告诉你，你的敌人从来不是我，而是天灾本身。”

江含芷抱着水缸。

她目光黯淡。

“我以一人之力，请了无数玄学大师，还有世界上最好的科学家也汇聚在我手上，他们测算出，整个世界将有最后一场灾难，只要这一场灾难能顺利渡过，海水终将褪去，人类若一息尚存，在绝望中，将孕育着新生。”

江含芷说完，举起水缸，大口大口吞着水。

乔夏初倒是震惊了。

她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初，用你手中的水，勾兑了，去送那群异化人一程吧，他们都是你的同胞，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没了人性，可惜直到临死前，才觉醒，一切都太迟了。”

哐当。

玻璃缸掉落在地，摔碎了。

江含芷的身体也一下跌落在地。

“江阿姨——”

乔夏初跨出一步，拖住江含芷的身体。

江含芷眼神迷离。

“初初，是小姨对不起你，你大胆地恨我吧，这样会好过点，我留在世界上的资源都在那些屋子里，现在全权交给你，这个是唯一开启的密钥。”

江含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带血的磁卡。

她说完，眼神渐渐抽离，喉咙里咕噜了一下，仿佛在对着虚空喊“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