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洛青竹笑了笑，“旧伤而已。”

白婉清蹙眉“：那你的手，还能弹琴吗?”

洛青竹浑身一颤。

“能的。”

白婉清看着她。

“只是……我不愿意而已。”

洛青竹苦笑。

她一碰到乐器，就能想到那一天。

她出了风头，弹了一首曲子让一位嘲讽她的小姐哑口无言。

于是，也惹来了祸端。

那群曾经围观她的人，无情地殴打她，甚至将她的手骨踩断。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那个女人……念尘楼的上一任老鸨的出现。

她做出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策。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答应我……”

若是以前，她是不愿的。

她原本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可是她的手剧烈的疼痛，似乎能感觉到死亡朝她慢慢逼近。

“好……”

她抛弃了尊严。

她想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

……

“这里是念尘楼。”女子笑着，“等你的手好了，就代替奴家成为这里的老鸨。”

“为什么是我？”

她笑。

“奴家听过你弹曲。”

“你真的是，好似天生就适合弹琴，奴家相信你。”

或许，她能答应，除却是这人救了自己，还有就是那份信任吧。

……

洛青竹抱着琵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忽觉今日有些许凉。

“竹娘！”门被踹开，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将军，身为女子……”洛青竹话还未完，白婉清立马打断她的话。

“竹娘你也知道我是个只会耍刀枪的，那什么女子的仪态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了。”

洛青竹笑“：那做事也断不可这般莽莽撞撞。”

“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白婉清吐了吐舌，磕着盘中的瓜子。

“话说竹娘，你知道叶公子吗？”

洛青竹一怔。

“不知，怎么了?”

白婉清边磕着瓜子，边碎碎念。

“就是他准备要娶亲了呀，这事可震惊了天下，毕竟是五公子之一的叶公子啊。

不过这般举世无双的公子，却也只是娶了一个世家小姐，哎，我还以为是哪家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被叶公子娶进门。”

洛青竹拨弄着琴弦，笑道“：可能那姑娘确实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切，有什么特别的。”白婉清撇撇嘴，“若是我们竹娘那该多好。”

“将军说笑了。”洛青竹摇摇头，“奴家不过一风尘女子，怎敢高攀叶公子。”

“什么高攀！”白婉清一拍桌子，“你们不过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况且念尘楼只是卖艺而已，就这点而言，又比别人差哪去。”

洛青竹眼睛有些酸涩。

“你怎么了?”白婉清疑惑地看着她。

“那位公子何时娶亲?”

“下月初九，刚好是个好日子。”

洛青竹站起身来。

“将军。”

白婉清看着她。

“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白婉清觉得有些好笑“：竹娘还信这些吗?”

“告诉我。”

白婉清看她认真的神情，摇了摇头。

“反正我是不信的。”

“以前奴家也不信。”洛青竹笑，眼泪不由自主地落在琵琶上，“可现在奴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