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不一样了。

迦宴张了张嘴，想要像以前一样奔向他，可是她知道这已经成为了虚妄。

“释离！”善禧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已经疯了！你看见了吗？”

“血魔池里的魔气已经灌注了她的全身！她现在与邪魔一样无异。”

空气里飘散着血腥的气味，女子双手沾满鲜血置身于遍地尸骨中。

她早已与原先的模样截然不同，肩膀上流淌的献血还凝固成了一朵灿金色的莲花。

迦宴抬头看着俯瞰她的释离。

是什么时候开始才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的？

那个时候不明白，现在依旧不明白。

可是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不懂事，现在他们已经长大了。

对吗？释离。

“释离，用你全部的力量与我交战。”迦宴握紧了拳头，“否则不光是他们这些人……”

善禧忽然觉得脖子一紧，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他。

“别怪我残害同门。”

一直未开口的释离终于不再拨动手中的佛珠。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迦宴忽然鼻子一酸，对善禧的桎梏也消散了。

“阿离。”她的声音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你有没有…爱过我啊？”

“阿弥陀佛。”

迦宴闻言，疯了般朝着他怒吼“:释离！你有没有心？”

“我从来不信这些什么佛道，因为你信仰着，所以我也同样信仰着……佛能渡世间苦难也同样会渡我。”

“可是如今……为什么？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释离，你和这佛一样，悬壶济世，怜悯众生，却独独，弃我一人。”

释离一直看着她，却未曾说话。

半晌，他才对善禧道“:剩下的事，你善后吧。”

他离开了，未曾回头。

迦宴颤抖着手捂着嘴，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顺流下来。

“后悔了吗？”善禧站在她身旁，问出了她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问出的话。

迦宴并不想理会他，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迦宴，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将那盆水无意泼到我身上的时候吗？”

迦宴依旧没说话，善禧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恨你。”

“只不过，我有我想做的事。”

迦宴终于笑了。

只不过善禧并不能分不清楚她笑中的意味。

“罢了罢了，我累了。”迦宴合上眼睛，“剩下的事，都随你吧。”

……

等阎烛和庄瑾深到的时候，就只看见了遍地的血腥。

“这…是怎么回事？”庄瑾深诧异地东张西望，“迦宴姑娘呢？这不是通往菩提寺的市中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阎烛拧眉，蹲下来想查看一下附近的尸骨，却不曾想还未碰到那衣裳，那些尸骨就化成了白烟消失了。

四周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

阎烛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脚下光白的地又开始变化了。

一转眼，四周又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是菩提寺的大门口，那里还正摆着一个大炉子。

“那不会是炼丹炉吧？”庄瑾深话音刚落，就看见了站在了炉子边上的善禧。

四周人群拥挤，似乎都很兴奋。

“有救了！有救了！”旁边的人们喜笑颜开，似乎比平常过节还要开心。

“各位。”善禧终于发话了，“我已将这魔女炼化在了这口丹炉中，很快这场灾难就能过去，让我们感谢金面佛的降世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百姓们闻言纷纷虔诚祈祷，只有阎烛和庄瑾深两人纹丝不动地站在角落。

“他……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庄瑾深浑身有点颤抖，“魔女被……炼化在了那个丹炉里？”

阎烛此时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是她不得不咬牙打破现实。

“那个魔女……应该是迦宴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