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收集神性碎片那么多年，唯一一次启用是在百年前，不过不太清楚使用方式，强行使用加上使用时间过长，才造成了灵魂力的损伤。

这次速战速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哼哧……”

怪物的喘气声逐渐清晰，在它的利爪探向夜昭的一瞬间，夜昭猛得睁开眼。

她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层金色，怪物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带着惊诧，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

“哼哧……！”

它的喘息声紊乱，和那双眸子对视着，它佝偻着腰背，像是承受不住威压。

夜昭举起手里的麒麟，正要插入它的心口处，怪物猛得咆哮一声，它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

少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它，它猩红狂暴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

它缩了缩脖子，就在它迟疑的一瞬间，夜昭手起刀落，贯穿了它的胸膛。

怪物抽搐着倒在地上，夜昭还是没有收起麒麟，冷冷地盯着它。

它逐渐停止了抽搐，麒麟也没敢松口气：【多观察一下吧，谁知道这怪物是不是装的，你别让其他人上前，否则容易被反扑。】

夜昭现下倒也没有感受到神识的损耗，所以也不着急关闭神性碎片。

但是她身后的弟子们没有什么耐性。

他们眼见夜昭没了动作，领头那位一直叽喳个不停的少年便快步上前，质问道：“夜门主，您现下可以给我们一个……”

“滚回去。”夜昭睨了他一眼，红唇微张，“这怪物还没死绝。”

少年愣了愣，怯怯地瞧了一眼那怪物，只见一滩死水留在地上，禁不住皱眉：“夜门主，您即便是不想解释，也不该欺骗我们！”

这怪物应当是死绝了的，身上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我说，滚回去。”夜昭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泛着金芒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威压，“否则后果自负。”

弟子心下一紧，但是想到身后都是师弟师妹，他咽了咽口水，忍住了那股怯懦的劲头。

“夜门主，我们的宗主被您杀了，这么大的事情，调查起来刻不容缓！”他冷着脸，“稍后执法堂的长老便会抵达，您必须给我们……”

话音未落，他忽然瞧见地上那滩死水开始蠕动。

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和它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僵住了。

夜昭动作没那么快，等她动手的时候，那怪物的手臂已然贯穿了少年的胸膛。

“呃……”少年瞪大了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夜昭将麒麟反手插入怪物的心口处，怪物身上的黑色粘液逐渐褪去，露出正常的肉色。

黑色粘液下是苏轩燃苍白且毫无生气的脸。

众人大惊。

两个少年都倒在地上，血色在蔓延，那些弟子见到这场景，忍不住议论起来。

“那怪物……是苏师兄?”

“不对，是那怪物寄生在苏师兄身上了！”

“可是苏师兄在年轻一辈里没有敌手啊，而且他近日都没有出现，难道夜昭说的是真的?！”

“天呐，太可怕了，作为正派宗门的宗主，我们敬仰的师尊……真的和魔族勾结?！”

“……”

夜昭什么都没有再解释，但魔物下那张熟悉的脸给这群弟子带来的冲击可比她的解释要有冲击力的多。

万古宗的执法堂长老已经赶到了，听了描述很震惊，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夜昭手上的匕首，霎时间噤声了。

“贵宗的事情本尊不便插手，但还是希望你们能解决好宗门内部的问题。”夜昭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眼神，语气温和极了，“否则，三大宗门也能算作同一脉，本尊也未必不会帮忙。”

她将“帮忙”二字咬得很重，执法堂的长老除了陪笑什么都不敢多问。

夜昭回到大长老居住的厢房找人，但没看到他的人。

麒麟语气郑重：【这里有魔族残存的气息，你那位大长老应该已经死了。】

夜昭也猜到了，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合欢宗的那些魔族生物，甚至还想到了毁尸灭迹。

“罢了，回元武国。”夜昭伸了个懒腰。

她本想动身，季锦书的鬼差忽然从地里钻出来递给她一封信。

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

夜昭打开那封信，上面又是卖关子的话语：【回去注意安全，你的好徒弟做了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哦。】

“什么事情?”夜昭捏紧了信纸，提笔把问题写了进去，又丢回给鬼差，嘴里吐槽着，“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卖关子?”

每次都这样，她提心吊胆的，活得很累的好不好?

鬼差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新举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迹都还没干。

【你回去就知晓了，想近距离了解情况，可以来朱雀国，顺便见见我。】

“果然……”

夜昭把信纸揉成一团，没有再回信。

索性回了某个人也不会告诉她。

“朱雀国吗？”夜昭呢喃着，“倒是很久没去了。”

她抿了抿唇，思索片刻，给陆知舟传音，不过没得到他的回复。

看来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

季锦书的天衍宗就在朱雀国，不过比起元武国和万古宗所在的龙虎国，朱雀国的把守要严格很多，整个边防都布置了阻止传送符传送进去的阵法。

夜昭只能传送到附近，随后再一步步走到朱雀国的边防境。

“站住！”边防的守卫喊住了她，“出示通行证！”

夜昭没有通行证，两手空空：“我从元武国受邀而来。”

季锦书可没和她说还需要这个东西。

她已经起码一百年没来过朱雀国了。

守卫狐疑地端详着她的装扮：“没有通行证不许过去，让邀请你过来的朋友来出示通行证！”

“行。”

夜昭背对着守卫，正欲强行搭条暂时性的神识链接，让季锦书来接她，却没曾想此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守卫的神色大变，笑容谄媚：“殿下，您回来了?”

“嗯。”车里传来少年清冷的嗓音，“这位姑娘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