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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官商勾结 上

  • 作者:月老波波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9-29 23:08:09
  • 章节字数:12226字

而第二天,她才刚刚醒来,就被一群身着怪异服装的家伙装进了麻袋。

被强行装进麻袋里的苏不忘,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终于被运到了目的地。等她从麻袋里挣扎着爬出来,她这才震惊地发现,这昏暗而空旷的周遭,竟已空无一人。

除苏不忘以外,这里再没了任何的活物。

对此既感心虚又感惊慌的她,当然明白,她将要面临的,只可能是那位大人的亲审。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则全然是拜了白至夜亲手所赐——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婆婆,曾的确私下提点过她,房里养有可以监听其中全部动静的灵鲟。但她怎么会想到,白至夜竟就敢将计就计,让她主动替他向那位大人,转达他一心想要与对方达成的交易?

而为了逼迫她完成这次转达,白至夜真就避开了房里的灵鲟。

因此,苏不忘甚至都来不及判断,那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婆婆,其背后的动机与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就被那俨然迫不及待就要知道一切真相的大人,强行带到了这里。

她原本还在绞尽脑汁,到底要如何让那位大人答应这场交易。

现下可倒好,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她,就要被迫上了这“刑场”。不禁万念俱灰的她,内心犹豫再三后,还是俨然认命一般,拾起麻袋旁被特意遗留在此的宫灯。

凭借着那盏宫灯的光芒,她这才勉强将周遭的一切看清。

原来,她正站在一条完全由玉石拼接与铺设的栈道之上。

这条栈道宽约两丈有余,正中央,是一条布满了雪浪一般花纹的石道,略微高于她脚下的栈道,又一同笔直地延伸于她前方那一眼难以穷尽的黑暗之中——把她塞进麻袋里里的家伙,临走前还特地嘱咐过她,这条石道是为各路神明借道所用。他们这种被冥府收纳的家伙,身无官阶又无功德的,是断断不可踏足。虽然这里并无男尊女卑一说,卖艺卖身子的男性也不在少数,但在这条栈道之上,男女是必须分开的。

而面对这种神秘又奇怪的说法,她的内心,当然会心生好奇。

她会开始去猜想,那位精于商贾与权谋之术的大人,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是个有特殊癖好的色魔?会是个草菅人命的暴君?会是个死死抓住青春尾巴不放的老头子?甚至,会不会是个假扮男装的女人?

她一边这样猜想着,一边循着手中的光亮,继续向前缓缓走去。

而这条通往着黑暗又无法穷尽的巨大甬道,在苏不忘向前艰难进行了不知多久以后,也终于渐渐露出了一丝光亮——应该是她触发了什么机关,那悬挂在左右两壁上的赤色灯笼,一个紧接着一个,忽地亮了起来。

但那灯笼的光亮,对这漆黑的周遭说来,实在太过微弱了。

纵使它们的确亮了,可在这条竟足有数十丈之高的甬道之中,那尺寸本应大过她手中宫灯数倍的灯笼,在她眼中,也就不过只能如她拳头一般大小。因此,它们便仅仅只能像是两条向前笔直延伸的红色细线一般,在那高处与她遥遥相望。

为此,苏不忘不禁再次感慨起,这里真正的规模。

而那四周愈加明显起来的水流之声,也不禁让她心里又生出些疑虑来:这「听雨楼」的主人,难道真的是在这被挖空了的地下,建起了一座只属于他的堡垒?这家伙究竟是有多怕见了光,竟会在冥府之中,也要藏匿在这由其一手搭建而成的地宫?

她越是这样猜想着,心中也越是不安起来。

甚至,她开始怀疑,那神秘极了的家伙,是否就是个怪物。

但很快,她的眼前又赫然出现了好几个台阶——那每一阶,又宽又高;其宽,竟能与这整个甬道的两壁相接,其高,更是足有半尺之余。

那巨大的尺寸与规模,就好像,其并非是为人通行所设一般。

苏不忘怔怔地望着那仅靠些许光亮,才能露出一些的阶梯,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决定再次启程。这还未爬过几阶,她便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再一望向头顶之上,那还有一阶阶数不清的阶梯,仍正笔直融入在无尽的漆黑当中,她便不禁又悲从中来。

心下一横,她只能狼狈地手脚并用起来。

而如此这般,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她那渐渐恍惚起来的视线当中,终于出现了除那阶梯以外的东西……

她不自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同样一眼难以穷尽的阶梯背后,正是一个由巨大石砖铺设而成的平台。那平台的尽头,则是一扇扇由纸片一一糊好了缝隙与空白的木门。

而那木门的设计,说起来也的确巧妙。

其下半部分为雕有精美图纹的实木,上半部分则为镂空。那绘在图纹和纸片上的涂料,似乎是特质且极为稀缺的。哪怕是在这种极度昏暗的情况之下,它们也能发出淡淡的光亮——就似是有了自我的生命一般,那光亮跟随着她来回打量的视线与角度,竟能在那门上来回流窜着。

而最能令她感到惊叹的,还要是这木门的尺寸。

它们的宽,亦是与这左右的两壁紧紧相接;在极为精妙的测量与计算之下,它们被完美分割出了数十扇可分别向内与外同时开合的小门。如此完美与高超的技艺,就连那装有轴承的门缝,也能窥出。而其高,更是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其顶端,竟生生离了这地面足有一丈之余!

正因这惊人的尺寸,甚至是那门缝之间的轴承,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如此宽阔与高大的门,看样子,根本就不再仅仅是故弄玄虚那般简单。再一结合起刚刚她所攀爬过的阶梯,一个令人不禁心生绝望的猜想,也油然而生:难道这个地宫的主人,也就是这个「听雨楼」的主人,是并非有着和人类一般大小的家伙?

也就是说,他难道是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世的巨人!?

可苏不忘又不禁再次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是已经在这个一切都看起来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的世界。所以,如果真的是巨人,也不奇怪吧?或者说,那家伙,难不成真是隐藏在这冥府中的所谓“神明”?

而再望着那高高悬过她头顶的门环,她不禁又犯起了难。

索性,她只能再在那平台上后退几步,再做打算。可她退着退着,竟真退到了那阶梯的边缘——本就慌乱不已的她,一个没站稳,竟真就要向后一溜烟儿地跌去……

可就在她自己都要放弃挣扎的时候,她本已是悬空了的身体,却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平台之上!

落地后的苏不忘,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但那不经意间再抬头后,直直映入她眼帘的画面,却惊得她险些当场惊呼出声——一个身披着寒光战甲的高大男人,赫然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稳稳伫立在原地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瞪着苏不忘。

而他掌中紧握着的剑鞘上,正挂着她手里原本的宫灯。

苏不忘望着这个救了我一命的家伙,却没能有丝毫的庆幸或是感动。

那一刻,唯一能在她心中存在着的,只有那因强烈的压迫感而生出的恐惧——那家伙高得出奇,即便她已经站直,那头顶却也不过只能仅仅触到对方的腰身。她勉强能够窥到对方的面容之上,除了那副凶狠之外,透露出来的,便是一种犹如死物一般的凝固之感。

那模样看上去,就好像,那男人的神情永远不会改变一样。

那如此之近的距离,苏不忘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体温与气息,她却依旧不敢轻易相信,那就是一个活人。

而眼见了对方的这副模样后,那男人则后退一步,并就在苏不忘满带着不解与好奇的注视之下,开了口:“这条甬道每过一柱香的时间,便会自行发生改变。你若误了时辰,大人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也正是在其浑厚无比却又犹如坏了嗓子般的沙哑之声,彻底落了地之时,苏不忘才完全认同了自己先前的想法——那家伙说话的样子可真跟那嘴上设了机关的人偶,没得区别。

他那嘴虽是张了,却僵硬无比,乍一看,就好似,其那迅速一张一合的嘴,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而他那一直狠狠瞪着苏不忘的眼珠子,更是一动都不动着。

要知道,这模样要放在以往,她可是真会被吓得拔腿就跑。

但这世面好歹接二连三的见了,苏不忘也就渐渐没觉着眼前的事,有多么值得一提了。索性,她就跟着对方所说的话语,又转身向那身后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又是吓了一跳。

原来,她这身后,还远不止什么所谓的变化——

那忽就变短了许多的台阶之下,赫然又伫立起了无数个跟刚刚那家伙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人来!他们各自保持着同样接近完美的间隔,并组成了一个连高度都完全相同的方阵。

他们安静得出奇,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

即便此时此刻的他们,并未有任何要伤害苏不忘的意图,但他们脸上同样是彻底凝固了一般的神情,却似乎是在不断无声地警告着她。

苏不忘望着那不知在何时就被彻底阻断了的退路,一时再说不出话来。

还是她身后的那家伙,将她重新又拉回了现实当中——那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男人,一把将她拽到了门前。他一边伸手推开了大门,又一边依旧那般奇奇怪怪地说到,“还不进去?”

那男人的那般大力,苏不忘本就无法反抗。

再面对对方那样猝不及防的拖拽,她当即便又是一个踉跄。紧接着,甚至都不等她勉强稳住身形,她竟就又被其一个猛的向前推搡,径直跌撞着冲进了门中。

那门口,同样设着坚硬而又光滑无比的门槛石。

而果不其然的是,那门槛石的高度,同样是高出了寻常数倍。

这被人向前猛一推搡的苏不忘,也就毫不意外地撞在了上面。等眼前再次一花的她反应过来之时,她便已经跌进了那殿内。

而那殿中的地面,似乎也涂上了那种特殊的涂料……

苏不忘趴在地上,那来回流窜在地面当中的金色光亮,也在一瞬之间,将她的双眼晃得生疼。与此同时,她更是惊讶地发现,那光亮竟也将她这个“不速之客”也染上了光亮。

她只得扶着脑袋,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才发觉,那染在她双手之上的金光,就像是突然长在了她身上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从上面脱离。于是,她急忙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可她的背后,却恰好靠在了坚硬无比的门上。

那一霎那,苏不忘知道,她是彻底逃不掉了。

索性,她急忙踮起脚来,试图不与那地面再有一丝过多的接触。

随即,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的她,似安慰一般又似想要逃避一般打量起了这四周:这里面,果然大得出奇。铺满了金色光芒的地面尽头,是一处巨大的落地水帘。那自上而下缓缓坠落地面的水帘,似乎在遮挡和隐藏着其背后的东西。与此同时,那无数水珠碰撞在地面时所发出的声响,竟渐渐在这偌大的殿内形成了一首极为抒情和动听的乐曲。在那水帘的右侧,则伫立着一尊巨大的金色雕塑,那雕塑半掩在水帘当中,仿佛是一个强壮而又凶狠威严的男人形象。在那水雾与地面光亮的映照之下,她依稀能够看见,其一条粗壮而有力的臂弯,直直支出了水帘。而那半空之中,同样赫然支出水帘的,则是一条粗壮而又圆润无比的柱体……

一时之间,苏不忘并无法将那雕塑的全部辨认而出。

索性,她便又试图朝其他地方望去,可偏偏就是在这时,她的头顶猛然袭来了一片刺眼的光亮——

待那光亮暗去,她才发现,这个终于被光亮所完全包围了的殿中,还存在着一些更为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一个又一个舞姬模样的雕塑,正用各自不同的姿势,停留在殿中的各处。衣着轻薄而又身姿曼妙的它们,被制成了正在尽情舞动的模样,或是典雅,或是婀娜,又或是风情万种。而在它们的四周,则是一些零散的布置——那些似乎是用以休憩又或是观赏什么的家具,果不其然,亦是按照那“巨人”的尺寸来做的。

因此,那些个“女人”如此美妙的身姿,本应是这样令人大饱眼福,苏不忘却偏偏就是会觉着毛骨悚然。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左右两侧,似乎并未有墙壁的存在——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玻璃柜,生生堆砌出了两道隔断。透过那玻璃,她依稀又能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那后面来回涌动着……

就仿佛,这整个巨大的殿房,是被浸泡在某种液体当中一般。

那似是海浪一般的液体,一会儿拍打着这一个玻璃柜体,又一会儿拍打着那一个玻璃柜体。

在那无形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之感,便扑面而来。

再借着顶上柔和的光亮,苏不忘也渐渐判别出了,那同样被一种液体以浸泡的方式所存放在玻璃柜中的东西,有好一些,竟都是早被泡得雪白与肿胀无比,而一时令人难再清楚辨认的器官。

那些个东西,虽的确并未同这里的一切一般巨大,但其竟真就被生生陈列与展示在上了两旁巨大的墙上!

这样的数量,她猜想,没有一千,也至少有个数百。

再一回想起那雕塑上,从水帘之中赫然支出的柱体……一阵来自身体本能的恶心,便猛然袭上了她的心头。

猛就慌了神的她,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

可那头顶之上,偏又骤然袭来了一阵由无数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刺耳声响。她下意识仰头望去,这才发现,那同样被刻出了无数浮雕的天花板上,正垂挂着无数五颜六色的布幡。

那长短不一的布幡尾端,则分别系有拳头大小般的铃铛。

对此,苏不忘倒是费解极了,到底会是这样的力量,竟真就能让那些东西兀自胡乱飘动与碰撞起来。可下一秒,她身前不远处的又一阵金属碰撞声,再次将她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些个此前她还笃定以为着正是雕塑的“女人”,竟突然活了过来!

那一刻,正就是之前不妙的预感变为现实的一刻。她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仿佛就是被人死死钉在了地上一般。

眼睁睁地,就望着那群女人在她身前活动起来:她们缓缓收回了本是正在舞动着的四肢,并又缓缓排成两列。在那笔直的两列终于形成之后,她们便又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骤然齐刷刷地朝她转过了身来!

而这一转,苏不忘才清楚看到——

她们每个人的额头之上,都贴着一张符纸。

许是这符纸的作用,她们的双目之中,皆无瞳仁儿的存在。

也因此,根本看不见苏不忘的她们,便犹如傀儡一般,僵硬而又缓慢地推门离开了这座大殿。

只是,她们的衣物与肢体上,皆都坠有无数的金饰。

她们每作出一个动作来,那金饰就会发出不小的碰撞之声。再加上头顶之上不间断的铃响之声,一时之间,苏不忘便只觉得头痛难忍。就似是醉酒那般,就似是这魂魄都要被震散一般,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天旋地转与疼痛之后,她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

就如此这样,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那简直恨不能要苏不忘当场便毙了命的声响,终于消失不见,她也便能跟着渐渐恢复了正常。

而她胡乱且不禁警惕起来的眼神,也终于捕捉到了迄今为止最为重要与关键的东西——那从水帘后直直支出的臂膀上,连接着一只向上柔软摊开的手掌。那手掌当中,此时此刻,则赫然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家伙。

他悠哉地依在其中一只手指上,一只手来回卷弄着自己披散在胸前的白发,另一只手则若有其事地在推演着什么……

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方外高人,苏不忘终于不禁流下了冷汗。

要知道,刚刚那些唬人的东西,惊吓过了便就过了。可她真正的身份和目的,如果真要被那家伙推演了出来,那她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于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她急匆匆地,近乎就是没过脑子一般地高呼出了声:“你就是我要见的人?”

就在这偌大的殿内,她的声音立即引来了一阵回声。

而那家伙,也因为她这样的行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推演。

但许是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家伙,被强行打断了的白衣男人,竟不见丝毫的愠怒。

只见,他将手掌兀自收回了袖中,并又像是忽来了兴趣一般,正襟危坐起来,“敢和我这样说话的家伙,你可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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