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给了她机会，她也有了可乘之机，为何终究没有做任何不利之举？

“我说过，我不是坏人。”千瑶回答的坦荡，“而皇上，是个贤明的君王。”

贤明？从未有一人说这言语，未加一丝谄媚在里面。

玄战的眼眸变得越发深邃，却并不暗沉。

“这里，好看吗？”

高塔之上，视野很是宽广。转头看向玄战示意的景色，那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自然。”千瑶是发自内心的言语：“火树银花不夜天，万家灯火笑声传。如此太平盛世，自然好看。”

“百姓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瞧玄战的神色，倒有几分羡慕之意。

“柴米油盐，袅袅炊烟。可这万家灯火，朕每每看了，都会害怕。”

害怕？且不说玄战还有害怕之时，就说这如此美好的和平象征，有何好害怕的？

“朕怕守不住这万家灯火。”

从千瑶的角度，她不过只到玄战肩处，只能见他侧脸下颚清晰的弧度，与眼中寥寥目光。

锐利对愁柔，很是不搭。

原来王者并非无所畏惧战无不胜，只是冰冷的铠甲之下，藏下了不被察觉的愁柔。

“你说朕是贤明的君主，可为何内有逐逐眈眈，外有四面楚歌。就连自以为的亲厚之人，也觉得朕德不配位，潜图问鼎。”

千瑶知道玄战说的是谁，欧阳伯毅。玄战儿时太傅，后和西南总元帅荀正尧涉嫌谋反，一同派去镇守边疆数十年。

此次荀正尧意图谋乱，正是此人在暗地里出谋划策。

这场叛乱给玄战的打击不小，毕竟幼儿继位，是欧阳伯毅教他识文断字人情世事。在成为一个提线傀儡之时，给与玄战支持和动力的，便是这位如父的师父。

“并非是你德不配位，而是他们太过没有自知之明。”

千瑶如清泉般的涓柔之声，却铿锵有力的震在了玄战心房。

“狼子野心的人永远不会甘于圣人之下，他们只是在韬光养晦。可若他们起了妄动之念，绝不是因护这盛世的英雄没落，而是皇上你善良念情，太过给他们脸了。”千瑶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玩闹与谄媚。

“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君王。”

为了国家大爱谋划一生，痛失唯一挚爱。就连自知会变为异兽丧失理智之前，也要为后朝拼尽全力铲除逆党，最后在他所护着的黎明苍生畏惧惶恐之心中，毅然自刎。

这样的君主，谁敢说不圣明？

搭在千瑶肩膀的手掌不禁握紧，轻易便包裹了那娇小的圆肩，像是牢牢抓住生怕随时会消散的光。

经千瑶激励认可，玄战觉得就连月亮被自己摘下来，都是理所应当。

玄战不知千瑶是来源何处的信任，但他的心，确实从未被如此激扬过。

“皇上可知，我的真实身份？”

哦？玄战晃然轻笑，摇了摇头。

“我乃九重天上落入凡尘的神仙，所以凡间的很多事情与命数，我都知晓。”

以玩笑讲述了真相，千瑶只是想表达证明玄战的确是个好皇帝，却不想他并未觉得可笑，反而像是听进了心里。

“真的吗？神仙姐姐。”

(￣tt￣）鼻血！！神你妹的神仙姐姐……

这低沉微扬的语调，加上垂眸轻笑的眼角…天上的星星去哪了，怎么他的眼底像有万千星河？

“容我问问，皇上你当真醉了吗？可还清楚我是谁？”这得醉到什么程度，过于妖孽了！！

转过身来与千瑶面对，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刹那交汇便激起心中波澜，令人不可自拔的沉溺。

此刻那双桃花眸中格外清澈透亮，将自己的脸庞倒影的清晰，玄战从未觉得俗世凡人的眼眸能如此好看过。

若说起初醉意不浓尚存意识，可不知从哪一刻起，将世间一切悄然淡忘，玄战或许真的被仙力吸引，莫名沉溺在不切实际迷雾。

“你好像真的，是神仙。”

明明是冷白皮，此刻却透着红润。明明是凌厉的凤眸，却妖柔如涅槃。

视线垂落，眼见玄战俯身靠近，清凉气息喷洒在千瑶额头眉眼，柔痒感触越发撩人。

谁是神仙不清楚，千瑶只觉的，他定是妖精。

“玄战你…”

尚存的理智被腰间陡然抚上的炽热掌心所吞噬，一池春水泛滥秋波，千瑶神色慌张，却不知所措。

这一瞬间的悸动，彼此都忘了世界。向着那蜜桃唇瓣近在咫尺，半睁的凤眸缓缓闭上，玄战选择彻底沉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