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鑫兴冲冲地闯进韩清的办公室。

“新设备呢？”

“还没出来。”

韩清淡漠地回了一句。

陆鑫瞪大双眼，一头黑线，“哎哎哎，你这么做可就不厚道了。”

韩清看了陆鑫一眼，“你的流金不批下来没法量产。”

“那设备是流金做的？”

韩清点了点头。

“在空间与空间相互干涉的时候，会发生空间波动现象，产生一种空间波。”

“上次你递过来的流金异常反应确实对我们有很大帮助，经过我们多次勘测，目前已经证实空间波会影响流金反应。但由于我们缺乏有效观测空间波的手段，现在对空间波的检测仪器主要成分依旧由流金构成。”

陆鑫点了点头，这个空间波上次他在报告中看到过。

假设空间是一个平面，干涉点就是一个可以把这个平面往下压的力，这个时候整个空间都会发生形变，进而产生空间波。理论上讲，只要干涉点在这个宇宙中出现，那么不论它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产生充满整个空间的空间波。

根据空间层叠原理，当空间发生形变时，将有概率与其他空间出现干涉。也就是说，其实空间波的出现要早于干涉点的产生，进而我们可以通过对空间波的检测来对干涉点进行实时监控，把干涉点出现的影响降到最小。

可是目前对空间波的检测仍存在诸多限制，首当其冲的就是观测手段过于单一，只能依靠流金反应的程度来判断干涉点出现的方向与距离。

第二就是精度问题，其实也可以使用更多的流金设备建立干涉点流金探测网络，以达到定点观测干涉点，但这无疑会消耗更多的流金材料，耗费巨大。

当然就算用仪器数量不足也不是没有办法。精度问题是最明显的问题，但同时也是目前最好解决的，通过多次观测干涉点，建立起完善的数学模型，进而弥补数量上的不足。这些都可以通过大数据来实现，不过这种方法会消耗大量时间。

剩下的还有空间波的递减效应，超过一定距离就无法通过流金反应来观测空间波；空间波的质量干扰，一定质量的物体会对空间波产生干扰，使空间波发生扭曲，进而导致丧失精度，这和空间波出现的原理类似。

不过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么远，因为他们也不打算未来进行远距离探测，建立探测网才是最优的选择。

可以说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流金，科研处目前对空间波研究的上限完全取决于流金材料。

陆鑫皱眉，“没想到压力又来到我们材料处了。”

“啊对了，那个设备你还没介绍一下呢？”

“流金探测器，或者叫它干涉点探测器，目前最多也只能精确探索一座城市的范围，误差在百米范围内。超过这个距离虽说不一定检测不到，但最多也只能探测到干涉点出现的方向，而无法具体到某个位置。而如今的流金探测仪只能提前三十分钟观测到干涉点，至于空间波会在干涉点产生多久之前出现，这个没有具体数据也无法推测。但是根据空间波的波动规律，我们猜测这个时间最长可达五天。”

韩清说着把桌子上的数据报告递给了陆鑫。

陆鑫接过报告扫了一眼，确认却是和韩清说的没有太大差别。

“目前唯一一台流金探测仪被送到了余荫市，在那里做试点，初步实施探测隔离计划——先用探测仪提前发现干涉点出现的位置，五分钟内派遣工作人员抵达现场，争取在十五分钟内将百米范围内的人群疏散，并设立隔离带。以期最大程度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陆鑫点了点头，“可以啊，三十分钟不短了，以后干涉点要是被控制住了，你韩处长算是声名远扬了。”

韩清微微一笑。

“那得看你们材料处的努力了。”

陆鑫脸一僵，“没意思，真没意思，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那份报告送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活吗？本来材料处是最清闲的部门，结果现在也要和你们一样加班加点了。”

韩清适时补一刀，“陈所说了，这几天要抓紧研制第二台更先进一点的探测仪，如果材料处还没有流金送过来，陈所特批我们可以先拆了你的会议室。”

陆鑫瞪大眼睛看着韩清，一时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狠的话的，你小子是不是整天惦记着我会议室哪点流金呢？”

韩清笑笑不说话。

“我就知道！当初派人扣我会议室的墙就算了，现在还要拆了我的会议室，你……你……”

陆鑫结巴了半天也没在你后面加上个形容词，实属韩清的无耻已经超过了他的形容上限了。

陆鑫在办公室中踱步，回了一口气，靠在办公桌上，此时办公室突然陷入寂静。

“陈所通知你了吗？”

韩清点了点头。

应该说不止通知他了，其他处长也都通知了。这都是几天前的事了，也就陆鑫这个天天在会议室纠结怎么搞个酷炫投影的人两耳不闻天下事，连这个都不知道。

陆鑫却有些感慨，“没想到我们现在还能参加这样的会议，我还以为我们以后再也没资格参加了呢。”

“是你想多了，这种国家大事怎么可能掺杂私人情绪。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都已经证实了。”

韩清看起来似乎有些毫不在意。

陆鑫忍不住看了韩清一眼。

“我可没有其他什么想法，这件事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个选择，我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无论如何，初心都不能变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

陆鑫抖了抖手中的报告，把它扔回了办公桌上，“该回去喽！还得去研制新型流金，材料处真是活该背黑锅的，你们什么不行都怪材料。”

说着说着，陆鑫还真有些愤愤不平，气冲冲地走了。

韩清看着陆鑫憋屈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