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凡播弄了一下火堆，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九点，暂时失去能力的空间戒指被他和手镯一块儿放在了衣服兜里，因为提前取出了充足的物资，虽然是在荒山野岭，倒也没有显得持别拮据，帐篷被固定在了附近，如果忽略此时他脸上凝重的表情，简直就像一对情侣外出旅游般美好。

“子凡哥，那个手镯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贾芸一脸期待地看向张子凡，她下午亲眼看到张子凡用一个七彩斑斓的手镯变出了一大堆东西。

张子凡没有理会她，有点不奈烦的翻了个白眼，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潦草地添了几块树枝，将火烧得更加旺盛，同时往四周喷了一些防虫的喷雾，他知道自己的障眼法暂时骗过了贾芸，但能维持多久就连他也说不清，这个女的给他的感觉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唯独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聪明了，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都防范着她。

“等会儿我要睡觉了，跟我说你一路跟过来的理由，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张子凡头也没有抬，只是将一支匕首用力插在了地上。

张子凡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提前摸爬滚打一年的老前辈，至少目前还是能稳压贾芸一头，即然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就没打算让她离开，要么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要么就直接找机会处理掉。

“别别，大哥别动这东西，有话好好说。”

贾芸大学都没有毕业，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舌头都有一些打结，一路开车过来她看到的丧尸比树还多，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张子凡不会杀了她，这个世界并不缺一具死尸，显然当前乖乖配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

张子凡吼了一声，他已经有了些许困意，看贾芸还想说一些有的没的不进入正题，不禁冒出了一阵火气。

“唉唉，是这样的大哥，我大一是学校骑行部的，然后上次暑假的时候我们社长说可以报名参加川藏线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跟着去了，一块儿到了一个叫云天古镇的地方，那地方老邪乎了，镇子的中央有一个石碑，上面的字我看不懂，就让一个老僧人给我翻译了一下，结果你猜上面写着什么？”

贾芸讲得眉飞色舞，丝毫不理会脸色越来越黑的张子凡。

“上面写着什么我不清楚，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果再拿不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别想走出这片荒地。”

张子凡并不觉得贾芸很咶噪，相比于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在外界求生，有一个小美人陪在自己身边能一同说说话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比起自己身上的秘密，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自己早就习惯了孤独，但没有人会习惯危险。

贾芸的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缝，她能听出来张子凡的话并不是在吓唬她，不过对此她并不是特别的理解，就算是一块能够收纳物品的手镯，其价值在张子凡看来真的比得上一个鲜活的生命吗？

“上面写着一个小故事，在建武三年，有一位先知预测天地即将发生动乱，于是给光武帝上书，帝王一听非常重视，连忙召见，结果先知说灾害发生在数千年后，帝王一听顿时震怒，自然不相信，就将先知杀了，先知死前痛骂帝王，说汉家万载千秋，现在的天下是汉家的国土，所以将我召见，那么千百年后，难道就不是汉家国土了吗。。。”

“最后他发出诅咒，说他的灵魂将在两千年后降临，化为旁生，饿鬼，修罗，地狱，天灾，势必要摧毁整个世界，而想要使得一切复原，必须前往他的埋葬之地寻找线索，但是。。有一个条件。”

贾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证明真徦，眼前的男人肯定以为她疯了吧。

“我猜不到条件是什么，你继续说。”

张子凡对贾芸的说辞没有什么怀疑的，她只是说出了自身的所见所闻，就算是想要欺骗自己，一般人也编不出这么离谱的东西出来，更何况他有空间戒指这样超出常理的物品存在，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的简单，因此他从始至终都在思考贾芸的话，并牢牢地记了下来。

“你就不怀疑我在骗你吗？”贾芸歪着头问到。

张子凡抬头看了贾芸一眼，从包里掏出手镯丢给了她，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也是才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我想在这个我们都无比陌生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没有什么是绝对虚假的。”

贾芸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因为这个手镯对自己要杀要剐的张子凡，居然直接将它扔给了自己。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我感到抱歉，老实说我一开始并不觉得你会说服我，你讲的故事也我也没听太明白，不过我听出来了，你好像对我并不感兴趣，只是想有个保镖护送你一程对吗？”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他听出来了贾芸似乎是想要去那个建武先知的埋葬之地，寻找可以结束一切的方法，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为难她，虽然这个世界的好坏和如今的自己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能帮一把，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准备先回到九平去找自己的父母。

既然已经决定了长期相处，张子凡干脆把慌话编圆一点，到时候就算出了问题，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这么说也不是完全不对，对了子凡哥，这手镯怎么用啊。”

贾芸手上拿着手镯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除了材质冰凉轻盈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眼睛盯着别松开，如果有反应你就可以使用，没有反应就还过来，说明你没有驾驭它的天赋，对了，你说的进入先知墓的条件是什么。”张子凡略带敷衍地回答到。

贾芸按照他说的方法试了半天，手上的手镯却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她也彻底放弃了，将手镯还给了张子凡。

“条件很简单，就是只能是那个时代的强者才能进去。”贾芸嘟了嘟嘴，显然她并不认为这个强者指的是她。

张子凡听到了这个条件也是一愣，想了半天没能理解的他再次向贾芸问道：“你话说明白一点，什么叫这个时代的强者才能进去，你会不会是理解错了，把原文跟我说说。”

“天之夭夭，地之茫茫，人间至强，方得真相。”贾芸平日里没有少揣测这句话的意思，早就倒背如流了。

张子凡听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家伙，这真的是建武时期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吗，他一个专科生都能毫无压力地理解其中的含意，和白话文究竟有什么区别。

“那你跟着我干嘛？我是去九平的，不会去你说的那个先知墓的。”

张子凡有一些无语，明明知道自己进不去，这丫头干嘛还要冒着风险跟自己一路。

贾芸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张子凡，又指了指他手上的手镯，笃定地对张子凡说道：“你就是强者。”

张子凡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盯了她好一会儿，确认不是在开玩笑后直直地朝帐篷走了过去，他要睡觉了，明天必须在天亮之前出发，不然一觉醒来可能周围已经围满了饥饿的尸群。

没想到他刚躺下，贾芸就连忙扑到了他的旁边，张子凡本来也没有想过让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睡在外面，不过因为一开始对她跟着自己的动机有所怀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单独给她支个帐篷，只取了一个出来，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对自己身上的秘密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而是一个想要拯救世界的热血青年，这下只能两个人凑合一下了，张子凡是不可能会介意的，这种事情吃亏的只会是女生。

好在帐篷不仅质量上乘，空间睡下两个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只是帐篷里很快就充斥着女生独有的体香，张子凡硬是有些失眠的迹象。

“贾芸，你睡了吗？”张子凡轻轻地问了一声。

贾芸没有吱声，不过张子凡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帐篷轻微地动了一下，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丫头多半是想歪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张子凡并没有僵硬地拆穿，他知道这个晚上对于贾芸来说肯定是难熬的，如果明天还是住在野外的话，就得考虑给她也搭一顶帐篷了。

“你为什么想要做这样的事呢，你明明知道不一定会有结果。”

张子凡没有转过身子，依旧是背对着她，想要以此给贾芸带去一点安全感，他并不是对贾芸没有感觉，相反他在末世来临前就是一个宅男，对这种长相可爱清纯的女生没有任何抵抗力，但当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就像是被赋予了一种使命，他开始变得冷静，远见，也被这种强大的掌控感影响而变得邪恶，扭曲，但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习惯了独自承受，就像在学校里被孤立的点点滴滴，失业后待在家里的日日夜夜，他只知道绝对不应该打破这份孤独，否则自己就会变成一个恐怖的。。。怪物。

“我奶奶她。。感染了病毒，我想。。我想。。。”

不过寥寥几句话，贾芸已经在张子凡的身后哭成了一个泪人，抽泣也逐渐变得强烈，张子凡人也有点懵，下意识伸出了手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贾芸的时候，所有的住户都把门窗紧闭，只有她一个人在窗口东张西望，是在等待那个“强者”，还是想要再见一面她日思夜想的奶奶，亦或是两者皆有，张子凡想不明白，只知道他已经对这个可怜的女孩生出了一丝怜悯，同时也对她的选择感到惋惜。

对不起，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