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方寒这边，此刻他的状态并不太好，上次战斗中诡夺的持续时间太长了，打完后是被白岩抬回来的。倒不是他真的动不了，而是一动就疼的要死，索性就让白岩抬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方大人，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方寒轻呼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下人离开，随后推门进屋，一口三人合抱的大鼎摆在房间中央，一股药材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方寒坐进鼎内，滚烫的药液包裹全身，痛苦似乎减少了一些，但状态仍然不算好，肌肉纤维大量断裂，内出血严重，虽然恢复起来不算太难，但是很耗费时间，在不靠外物的情况下想完全修复也起码要一周左右，对于现在的方寒来说很麻烦。

符傀宗的信息来源并不匮乏，敢派人过来杀他，说明对方寒明面上显露的天山书院的身份并不是多在乎。而且方寒不但有城主派的周天护身，还有一个传的很邪乎但根本不存在的“底牌”。符傀宗就让这么几个人来是很难杀了方寒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

“警告吗？”

调整了一个姿势，一阵困意袭来，方寒缓缓闭上双眼，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没有睡眠需求的，那他为什么会困？

想到这里，方寒一口咬在舌尖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呸。”

感受到口中浓烈的铁锈味，方寒淬了一口血，随后扶着鼎身站了起来，他没有怀疑为什么鼎内的药液突然变冷，也没有怀疑前一秒遍体鳞伤的自己现在会完好无损，似乎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些。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方寒就这样赤裸着身体推开房门。

“还是在梦里吗？”

门外的场景超出了方寒的思考范围，没有忙碌的下人，没有幽静的庭院，有的只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走廊上挂着一幅幅扭曲的画作。

“有意思，我的思维还处于我的控制中，但其他的情绪被剔除了，这是打算让我静下心来欣赏这些画吗？”

方寒看着这些扭曲到有些恶心的玩意，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像也没什么艺术气息。”

走廊看起来很长，但方寒没走几步便到了尽头，走廊的尽头用黑色液体写着一些神秘的符号，但方寒发现他能看懂这些文字。

“回头。”

方寒有些不情愿，但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按照文字的话去做，他永远也醒不来。

做了一个深呼吸，方寒猛的回头，场景变了，一尊庞然大物坐在一个用石块堆砌的王座之上。

它不是方寒认知中的任何生物，他扭曲，恐怖，让感情淡漠的方寒都不寒而栗，但与此同时，一种温暖也自他体内涌出，这感觉就像在母亲子宫内的婴儿，让方寒舒适的不得了。

在它那勉强能被称为手的部位握着两样东西，左边的是一本黑色封面的书，而右手握着的东西让方寒大吃一惊。

它右手握着的方寒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环序之匙。它就是环序之匙的第一任主人，它的真名无从得知，但环序之匙曾经提起过它，司掌创造与毁灭的君主：墨克西。

还不等方寒看清，墨克西的身躯瞬间干枯碎裂，一道黄绿色的光从它体内迸发而出。待光芒散去，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青年取代了墨克西的位置，他的左右肩分别浮着两个物体，一个方，一个圆。而他本人站在王座上眺望着远方。

“规，矩。”

方寒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黑衣青年低头看向方寒，咧嘴一笑，右手甩出一道流光刺穿方寒的头颅。

“回去吧，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来到这里。”

……

“真是有意思啊。”

“谁！”

方寒猛的睁开双眼，因为这个声音不是梦里的，是现实中有人在对他说话。

“我。”

这个声音方寒可太熟悉了。

“环序之匙？你醒了？”

“否定，我就一直没睡，我只不过进入了待机状态而已，不是持有者以为的沉睡，我依然能看到持有者看到的，察觉到持有者想到的。有点类似……”

“旁观者。”

“是的。”

“那你能看到我的梦境吗？”

“哪一个？”

方寒眯起眼睛。

“刚才那个。”

环匙顿了一下，开口到：

“刚才那个不是梦境，准确的说那是时间碎片，而且那是属于我的时间，持有者可以理解为您看到的是我的记忆。”

“那为什么那个人能看到我，甚至还和我说话？”

“他是超脱，存在于一切存在和不存在的时间，时间的壁垒对他来说还不如空气，持有者看到的永远是且只能是他的本尊，既是过去的他，也是现在的他。”

“过去现在未来身？”

“否定，请持有者不要将微尘与星空相比，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差距远远大于我的举例。”

方寒想了想，再次问到：

“我刚被传送到徐洲的时候为什么插土里了？”

“角度问题，是持有者自己刻画传送法阵不走心。”

“我也得有那个时间走啊，哦对了，你既然能看到我看到的，那你应该还记得我刚传送过来时那个重力变化的地方吧？”

“是的，那个地方磁场很不稳定，初步推测可能有天坑存在。”

“天坑？”

“是的，天坑很危险，越往下走重力越大，会有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凶灵，但里面有可能会有受重力以及磁场因素，外加地壳挤压形成的纯净灵气压缩结晶。”

“没听懂。”

“灵晶。”

“听起来是个发家的好地方，对了，凶灵是什么？”

“除了你遇到那个叫杜彧的生物以外，每个人在生命中或多或少都会有怨气，怨气是一种没有实质的特殊能量，正常情况下怨气会自动沉入地下慢慢消散，但天坑给了怨气一个汇聚的地方，这些怨气的聚合体就是凶灵。”

“凶灵很强吗？”

“看情况，要根据怨气的多少以及质量，怨气的产生者实力越强，形成的凶灵实力也就越强。”

方寒从已经变成血水的药液跳出，顺手卷上凳子上的衣服。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穿越冷却还有多少时间？”

“十五天。”

“好极了。”

方寒余光看向屋外。

“有人找我了，应该是许礼叫来的人吧，我得赶快和他们划清界限了，被符傀宗追杀可不是好受的。树敌太多只会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