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摁进厕所的老外正拼命将身体往后仰，同时用双手狂掰对方嵌进自己眼眶的手指，他清楚一旦在狭窄的厕所中被对方摁在了墙壁上，这双眼睛肯定瞬间就会被废掉。但他并没有听见手指指骨被掰断裂的清脆响声，对方的手指像钢筋一样结实，他只能一边后仰一边推开对方，勉强脱离出来。

德莫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挣扎，就在其手指被推出来的瞬间，老外的腹部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这一拳直接将他爆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躺在厕所的地面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老外抬起头来，由于眼睛受到刺激止不住地流泪，好在流出的不是眼液，这证明他的眼球还有救，不至于失明。老外克服眼睛的酸痛，眯着眼打量面前的男人，对方正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紧贴的面孔让他认出这就是那位坐在过道上的青年。

“要钱花？”老外用W语问对面，见对方没有反应接着说道：“车上都是我们的人，给你点钱，下一站下车？”

德莫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老外见状以为是自己的警告奏效了，笑了笑。

下一秒，他的咽喉就被德莫用指关节狠狠地撞了下去，一股子血腥味迅速从他喉咙里漫了上来，他努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男人，同样的手法、力量以及相似的外形，但是这个男人本该十年前就被烧死在林子里。

德莫继续低着头搜索着老外的身体，他将对方的钱包打开后抽走现金，随着一张名片印入眼帘，德莫的表情变得异常阴冷。那是一张金色的卡片，背后是一朵暗黑色的玫瑰图案，正面印着“W国民主基金会”，卡片上显示这人还是个什么运营干部。

德莫不知道什么基金会，但他认识这个图案，以及面前像死狗一样的男人。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德莫不动声色地将钱包揣进怀里，这时一阵手机震动声从老外的怀里传出来。

德莫伸手掏了出来，老外此时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却不敢轻举妄动。手机里传出一阵叽里呱啦的外语，德莫这些年利用闲着的时间在外面的班里有学，毕竟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马上都要成为外语了。

对方是在问这位干部和杀手五人组补到硬卧没，什么时候去5号车厢，德莫听完立马挂掉了电话。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外猛地跪坐起来，与此同时伸出右手朝着德莫的眼睛戳去，这是老外认为唯一一处他可以攻击的弱点。

德莫有些吃惊，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同时后腿直直地蹬在对方的脸上，这不是任何的功夫，倒像是动物的本能。

这一蹬直接把老外踹懵了，一下子坐进了蹲坑里，后脑直接撞在后面的扶手上，德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立马转身朝着他的眼睛补了下去，这下他再也看不见了。

德莫将老外搂在怀里，右手掰着对方的下巴，左手握着脑袋，朝着斜上方一用力，怀里的人立马瘫软了下去。

老外弥留之际似乎又回到了那片林子，太阳穴上的伤疤又疼了起来，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已经接不了了，只能在心里默念：“还打个屁电话，跑啊，畜生们...”

乂南在雨中看着眼前血腥的景象，自打他退伍后就没见过这种场面，身边的下属早就跑到路边吐了起来。

五具尸体，四具完好，一具被严重碾压，还有一辆同样被压扁的电动车，和报案人描述的情况基本吻合。他仔细观察着四具完好的尸体伤口，每一处都是致命伤却又不止一处，说明这是一位非常谨慎的保镖，谨慎到比杀手还要专业。

乂南想起曾经在特战部队，满脸爆炸伤痕的队长向他们示范如何确保敌人彻底丧失抵抗能力—即使在击倒敌人后也要朝着其心脏或者头部补上三枪。

虽然这位保镖用的是刀，但原理上何其相像。

“军人吗？”乂南觉得这一切又合乎情理了，优秀的军人可能会像他一样分配到地方成为治安官，也有不少人会选择更加挣钱的路子。

“最近越来越乱了，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掰成两半使了！”乂南的副手擦干净嘴边的呕吐物，开始跑到他身边诉苦。这个女孩儿还没有完全褪去校园的青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却出乎意料适应得不错。

“人手不够，让你招人招得怎么样了？淳茹副官？”

“现在不涨工资谁还来呀！”

乂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了它的信仰，正在被一点点地蚕食殆尽，而自己带着这群人似乎在做着无用功。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应该搞些钱让这些伙计们过点好日子。

“从退役的小伙子们里挑一些吧，有几个是几个！”

“你确定？那些人不是混日子的就是极端分子！”

“挑一些混日子的吧！”乂南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车里。

雨，越下越大，在原本非雨季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