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呢，看似有道理实际上没道理，但又有几分道理。

当然了，应问天已经过了那个只看道理的年纪。

向正天这段话里面说了什么，没说什么，这其中无一不标志了他的屁股。

这个屁股才是应问天最为关心的。

向正天像是没注意到应问天的神情一样，哪怕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应问天，低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鼓囊囊的，看似不经意地放到了应问天的手中道，“当然了，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另一方面。有人呢，刚才托我来说个情，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应问天有点理解了。

咽下了嘴里这口饭，往四周瞟了一下，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在不远处一脸紧张兮兮，不断地观望着这里的tony，看到他看过来，tony脸部僵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手紧张到无处可放后，又连忙举起来招了招手。

向正天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给应问天夹菜道，“啥情况你也知道了，我过来说这个情倒不是因为被拜托了，而是这人我还有用，如果真的实情上报，八成又得被优化一个了。”

应问天捏了捏信封，直接揣进了怀里，爽朗地笑道，“就跟你说的一样，这个也是我价值最大化的方式，更何况我本身就没打算要去替代谁，刚才主动化妆也是事急从权嘛......”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饭后一小时，重新开拍。

这次就顺利多了，男女主各自摆好了poss，摄像机自己转了转，应问天只需要板着脸坚持了下，这段就在李导的“过”下结束了。

然而应问天预计中的忙碌没有到来，剩下的时间他反而清闲了起来。

看着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应问天颇为自觉地跟着向正天转悠起来，闲的时候就在导演后面离的远远地看监视器。

一直以来不管是在梦里面，又或者是在剧组里面，他一直都是处于一个被观摩的状态，就算是在半空中浮着的时候，他也是眼里只有下面的自己。

换了个角度，第一次从监视器里面，颇有新的感悟。

原来在镜头里面看待世界是这个样子，宏观的微观。

看似监视器监视到了所有的东西，所有人都入景，但实则最为重要的只有几个人，或者是一个人，甚至于只是某处细节，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铺垫。

只要不突兀到出戏，都能忍。

这下子应问天方才明白昨晚上他是怎么顺利过关的。

原来只要某一处细节做好，别的都是可以忍的。

比方说要微笑，十分灿烂微笑和十二分的灿烂微笑都是微笑，都可以过关。

糊里糊涂过关的应问天在今天终于是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了。

“诶，原来你小子在这啊，我说刚才还记得你跟在我屁股后面，怎么一转身就看不到了，”向正天从身后冒了出来打断了应问天的思路道，“正好找你呢，有场戏上不上？”

“上啊！”应问天不假思索道。

“你也不知道问问我有词没词，有没有镜头，就知道一口答应啊，”向正天乐呵呵地笑了笑。

“那不是我第一时间要考虑的事情，”应问天咧嘴笑道，“只要一直上，你说的那些不是很快就能拿到了吗？”

“有点道理，”向正天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去二室那边，有个剧务在那等你，tony也在，你一边上妆，一遍让他给你讲一下戏，别说哥哥不捧你啊，这可有词的，但是有点难度。”

“好嘞，没问题。”

“这么自信啊？”

“这剧都这水平了，能有多难得戏？”

“嗨你小子，赶明我就把你这话传到李导耳朵里面......”

“别介，今天收工请你搓一顿！”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你快去吧。”

应问天麻溜地跑到了演员二室，里面正如向正天所说的那样，有两个人。

tony看到进来的应问天，连忙起身迎接，语气中充满了客气，完全没有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道，“诶，来了了啊，快坐快坐，我帮你补补妆。”

那边剧务拉了个椅子坐到了应问天旁边，翻了翻手中的本子道，“我给你讲下戏啊，待会儿这段戏里面你有一句台词，也不长，你记好了。呦，这不是吴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啊？”

旁边端正坐着的应问天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而tony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剧务。

倒不是人有什么问题，主要是这台词剧务是捏着嗓子说的，颇有清宫老太监的风采。

尖细、刻薄、没卵蛋。

看到两人的表情，那剧务连忙摆手道，“别误会，这场戏就是男主要出席一场宴会，在其中调查案子接近目标，需要女伴，但男主人设是只对女主一人动心，所以就找了你当女伴。

很不巧呢，宴会上男主就遇到了女主，两人本身就刚萌生了情愫，女主邀请男主来宴会还被男主拒绝了，结果女主看到了你两亲切的举动，就找了过来，然后你就说话了。”

应问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剧务继续道，“这部分还算是比较重要的，算是男女主共事的转折点，所以你这个角色还是有镜头的，但主要就是需要女装，而且要用女腔。你没问题吧？”

“没有，”应问天用雄厚的嗓音回答道。

剧务无语道，“算了，实在不行就后期配个音吧，这种事情确实是太难为人了。”

“没事。”

“诶，就这个味道，”剧务猛地一抬头，看了下四周发现没人后，方才震惊地看着应问天道，“刚才那个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嗯哼，不是我能是谁呢？”

“哎呦我的天啊，太棒了，”剧务开心极了，拉着应问天的手道，“你看我这鸡皮疙瘩起一身，你这味太对了。等一会换上装扮，妥妥的男扮女装。”

说完颇为激动地握住了应问天的手道，“你真是救了我的职业生涯啊，要不是那个男一非要改剧本改人设，不然怎么会有这场戏呢？但如果是你的话，那就合情合理了。你拯救了这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