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看了看右手食指，怔怔地道：“他是怎么了？难道是一阳指？”说完食指再一次用力点出，他感觉到一点点微弱的真气缓缓冒出，若有若无。一阵沮丧感袭来，“这也叫一阳指！”他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一定是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孩儿，爹，娘，现在孩儿孤单一人，怎么办？我想你们！”思念至此，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水生看到瘦子躺在地上终于没有了动静；小心翼翼的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瘦子边上，伸手碰了一下瘦子，迅即地后退几步。水生等了一下，看瘦子确实没有反应，才又走过去，把手放在瘦子的鼻子上感觉了一下。“哦”水生吓得惊叫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捂着自己的嘴，瘦子分明死了。

水生赶快捡起瘦子掉在地上的火折子，就往厅堂去开门。又被胖子的尸体绊了一下，摔了一跤，火折子都摔掉了。他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有股血腥味。赶紧捡起火折子一照，胖子的头快要被砍下来，仅有一点皮肉相连。水生吓得跳起来，拔开门栓，打开门就往外跑。

房子和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在月亮的映照下一片雪白。

水生拿着火折子狂奔，气喘吁吁的往狗蛋家跑。

狗蛋家刚吃完年夜饭，坐在一起聊天守岁；就听到有人一边拍门有人哭喊：“李叔，狗蛋，快开门，我家又死人！”

狗蛋道：“好像是水生哥，我去开门！”

狗蛋娘喝止道：“不准去，那就是灾星；我看他父母就是他克死的。大过年的，又死人了！不是灾星，是什么？谁都不准去，听到没有？”

李叔道：“还是去看一下，这孩子哭的那么急，看样子，真的出事了。”说着就要去开门。

说时迟，那是快。狗蛋娘三步并着两步，跑到狗蛋爹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那就是个灾星，你怎么敢去惹他，灾祸带到我们家，咋整？不准去，听到没有？”

水生拍了老半天的门没有反应，掉头又向玩伴柱子家跑去，这次手都拍麻了，门还是紧闭着。

狗剩，铁牛……这些玩伴的家门，他没有拍开一个。

水生无力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天忽然下起雪来，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一两丈开外的房屋树木都看不见了。不知过了多久，水生站了起来，哈了一口气，一道白雾，像是驱除寒冷，又像是给自己鼓劲：水生脸上忽然露出刚毅之色，像似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人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要么自我觉醒，要么堕落沉沦。

水生想了想，顶着风雪又向里长家走去。

忽然路边窜出一个人来，手里握着一把单刀，一身夜行衣，黑巾裹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喝道：“小子，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的给我回去。”

水生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不急不忙淡淡的道：“你这身打扮，怕人看见啊？今天是除夕，又下这么大的雪，不会有人看见的，怕我看见啊？完全没必要穿成这样，问完你想要的，把我杀掉，这个世上就没人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

黑衣人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十岁孩子说的话，偏偏又是。一般来说，小孩子在这种境况下，应该吓得哭爹喊娘才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