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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重回首淳于兰遥忆于远超情难却于远超再会江1梅

  • 作者:作家京城翎管王
  • 类型:浪漫青春
  • 更新时间:2022-12-08 08:16:35
  • 章节字数:9562字

(当代长篇章回)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闻圈风云录

顾雪林

第18回:

重回首,淳于兰遥忆于远超

情难却,于远超再会江一梅

江一梅第二天上班,见到淳于兰,两人噗哧一笑。

江一梅拿出那张纸,笑着对淳于兰说:“又让你估计对了,果然是个女的来拿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淳于兰说:“当初于远超征文获奖,晨哥替他隐瞒,还不告我是谁写的。我就觉得这里有问题。我翻到当年的一个集邮活动的纪念封,才把于远超给挖出来。如果他不是那位‘戴翡翠翎管的男人’,他就不会老回避这个问题。他越回避,越有鬼。我一直认为就是他。所以,我在纸上写了:‘注意来个美女取货。’果然如此!”

“除了于远超,就不会是其他人?”江一梅总觉得问题不那么简单。

“当然不排除还另有其他人,但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回避我们?他就是‘戴翡翠翎管的男人’,又怎么了?让我奇怪的是他的这个‘回避’态度!非常让人奇怪!他很有可能是目前收藏清代翡翠翎管最多的人。但是,他在躲避什么呢?”

“淳于姐,我倒是对你那位前男友于远超很感兴趣,他究竟是个什么人?社会怎么会造就出这么个人?他到底是一般意义上的好人?还是坏人?”江一梅把心中的疑问一吐为快。

“你知道于远超自己是怎么评价他自己吗?”

“怎么评价?”

“他说他是一个复杂的人,不好也不坏。他说,17岁时,正值青春期,一下子跌入社会的最底层,当了个小工厂的青年工人。他形容自己,就像一棵小树,没有人来剪枝施肥,任凭他自己摸爬滚打,长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哈哈哈,他真狡猾,果然是一个复杂的人。”江一梅就喜欢这样复杂的有故事的人。也许是看《飘》看多了,想碰上一位“白船长”;要不然就是《廊桥遗梦》中的罗伯特.金凯。她不太在乎什么年龄,就痴迷那种有魅力有故事的男人。

江一梅想,现在的那些小年轻有什么意思,没钱还是小事,关键是没思想、没独立的主见,就像墙上芦苇,嘴尖皮厚腹中空,令人乏味。他们中的一些人还自以为得意,其实,猛一看,不咋地;再仔细一看,还不如猛一看呢!

江一梅喜欢于远超这样的“老司机”,在他的车上兜风,一定格外刺激,超级有趣。

“于远超岂止是狡猾,他还是个猎艳高手,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静静地伏在草丛里,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他不会理会那些经过眼前的山鸡和野兔,他瞄准的目标,是瞪羚和角马。你要小心哦。”淳于兰看江一梅陷入了沉思,念念不忘地叮嘱着江一梅。

江一梅是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女孩,正应了那句‘女孩要富养’的话,什么世面她没见过!她曾和爷爷诸葛瑜亮去过她们家在非洲开的金矿,这边是石头沙子从运输带传进去,那边出来的就是一颗颗闪亮的金沙,她对金钱早已没有了追逐的欲望。

她也和爷爷去过非洲草原,亲眼见过成群的角马渡河,河里是鳄鱼,河岸是狮子,角马们是从血腥中冲杀出来的。她看了以后,震惊不已,认识到生命存在的残酷性和机遇性。

她这样的女孩,需要的不是什么虚情假意的“暖男”,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型男”,不是手无束鸡之力的的“宅男”,不是知识分子圈中“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还有一些男人,让那些唯利是图的化妆品商人打扮得太精致粉白细腻,缺少了自然的魅力和野性!

她要的是能为自己释疑解惑的“有故事的”智者;能登高山之巅,下五洋捉鳖,不畏艰险的勇士;有博大胸怀和宽容心的“白瑞德”或罗伯特.金凯。

男人要健康才有魅力,这健康既有身体上的,物质上的,天然的;也有思想上的,精神上的,后天孕育升华出来的!

中午,于远超给江一梅打电话,约她去鼓楼北面的“一旅云”餐馆吃饭。他要请江一梅品尝那里的竹筒米酒。

“一旅云”餐厅不大,是个二层小楼,全部是粗笨的原木桌椅,二楼有个小晒台,摆有两张桌子,一面是巨大的玻璃,往西南望,可以隐约看到宋庆龄纪念馆假山上的小亭子。

于远超在二楼订了一张餐桌,要了一竹筒米酒,和两个竹杯子,坐在桌前看一张《作家文摘》,等着江一梅。

江一梅一进门,就被小店古朴粗砺的云贵风格感染了。她上楼看见低头看报的于远超和他面前的竹筒米酒,高兴得轻轻亲了于远超一下。嗨,如今这些九零后的西式礼节,于远超已经渐渐适应了。无非是一种高兴或礼貌的表示,没必要大惊小怪,不必什么都和道德品质强扯在一起。

于远超明白,中国人处于过渡期的社会风俗中,既不适应非洲姑娘裸露上身,**招摇在外;也不会喜欢伊朗姑娘把全身都包裹起来,只留下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我们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全世界各地的风俗习惯,尊重就好,没有必要指手画脚。

于远超给一个竹筒杯倒上米酒,放到了江一梅的面前。他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端起来说:“干一杯吧,祝贺咱们再次见面。”

“好。”江一梅碰杯后,一饮而尽。

“哦,慢点喝,这是米酒,要就着竹筒的香气慢慢喝。”于远超倒是很喜欢江一梅的爽快。

第二杯,江一梅先闻了闻竹筒的香气,竹木香是温湿的,一种甜香味。这时再喝米酒,果然感觉不同,有一种沁人脾胃的酒香气,弥漫全身。

“这是家云南风味的餐厅,还有一种饮料‘野生酸角树莓汁’,是这家店的风味饮料,我也要了一樽。这是可以解酒的饮料。”于远超一边介绍着,一边给江一梅倒了一杯。江一梅喝了一口,酸甜爽口,非常好喝。

接下来,服务员先后端来两盅“黑糖豆花”、一盘菠萝鸡丁、一小锅炖烧牛肝菌。还放了一大盘“鸡丝凉米线”。望着满满一桌云南风味的饭菜,江一梅的胃口大开。

于远超把一盅“黑糖豆花”送到江一梅面前。他自己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地品评道:“我就喜欢这种小饭馆做的豆腐羹,鲜嫩柔滑,嫩如鸡蛋羹,还有一丝黑糖的甜味,吃起来透着那么一种人性化!真是美味佳肴。”

看着江一梅只顾着吃,于远超又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为什么爱看《红楼梦》?

我就喜欢曹雪芹写的那些‘吃’。看来,这位曹雪芹,当年也是位吃货。写书时,他已是‘举家食粥,酒常赊。’所以,他在书中,搞点精神会餐。当时,他住在今天BJHD区西苑机关北面的一条小街上,日子过得极为清苦。可惜那条小街如今也不在了,成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今天,那么多出版社无偿挣了曹雪芹那么多稿费,曹君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哎,按现在的政策,一个作家的版权,才保护50年,我真为那些古代作家叫屈啊!他们的才华没有荫及后人,却让我们这些酒囊饭袋在精神上无偿享用了,我敬佩他们!”

说着,于远超把一口菠萝鸡丁填入口中,细细品味着菠萝的甜味和鸡丁的鲜嫩。他不由得又品评道:“你说这云南人,吃什么都不忘放糖。上海人爱吃的‘咕老肉’也加菠萝,这道菜是不是和云南人学的?”

江一梅就喜欢听于远超东聊西侃,神吹呗,反正又不上税。

于远超就喜欢江一梅在那里静静地听自己侃,他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自己一肚子学问,不能埋没在小巷深处。茶壶里的饺子,打开壶盖也要倒出来。

吃了一会,江一梅问于远超:“咱们今天吃饭有谈话主题吗?”

于远超一楞,说:“主题?吃饭还要什么主题?难道海阔天空不好吗?”

“中国中小学写作文要求主题,读文章要找中心思想,这些都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学习苏联教育学时,照猫画虎学下来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时,我在报社负责接待过一个苏联《教师报》访华团,团长谢列兹尼奥夫在和我们交流时说,苏联早就不是这套教学法了,而我们的教育家们还抱着不放。人家现在是欧美式的语文教学,音乐可以无主题,作文也可以无主题,读书也可以多种理解,不一定要主题先行。你吃个饭还要找谈话主题,累不累啊!”

“我们中国人缺少创造力,都是让这个‘主题’给禁锢的。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怕出错,怕露怯。本来我们的孩子,在小学一年级,还敢大胆提问题,还思维活跃。越学越抽抽,到了高年级,有些人变得呆若木鸡,一点想象力也没有。这样的学生,你指望他们到大学来个脱胎换骨,一下子变成一个有创造力的学生,那不是天方夜谭吗?现在,我们大学生中的问题,要从我们的中小学教育中去找!”

“我们学校的作文,总要给个题目,什么‘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春天来了’‘我印象最深刻的事’......结果是范文满天飞,天下文章一大抄,天下文章一大背。欧美语文教学,就是让你去找一大堆相关的书,自己拟定题目,自己抡着写,一百个人写出一百种文章,老师一个个叫好。这是什么?让你的思维发散,让你创新性思维,创造自己的语文原创作品。这叫鼓励原创,提倡原创思维,尊重原创。我们现在倒好,不但大中小学生中的原创作品少,连某些大学教师也在那里写论文搞抄袭,毫无羞耻心!”

“其实,你回答问题,可以有解,也可以多解,甚至可以无解。哪有那么多现成答案?生活中无解的事多着呢!什么叫创新?敢于面对一时无解的问题,深入研究,提出自己的观点,又能被实验或实证证实,这才叫创新!”

江一梅耐心地听着,她知道于远超的新闻报道工作是围着教育转的,你要是不让他谈一会教育,他一定会憋死的!

于远超也很自觉,一看“二人转”变成了“单口相声”,也自觉停止了教育思维,回到了谈吃喝方面来。

“一梅,你再尝尝这‘野生酸角树莓汁’,它是解酒的饮料,同时也是开胃的饮料,喝的时候酸酸的,回味的时候甜甜的,这也叫酸甜变味饮料,一口下去,两种体验。”

江一梅听完于远超的介绍,喝了一口“野生酸角树莓汁”,果然味道奇特,酸甜爽口。

“这饮料像你。”江一梅说。

“像我?”于远超有些不解。

“你有时看起来酸酸的,有时又觉得你甜甜的,你真是一个复杂的男人。”江一梅微笑着讲着这段话,像是调侃,又像是深思熟虑。

“‘复杂’有什么好?现代医学证明,人‘傻’一点,幸福指数就高一些,寿命还长。‘复杂’的人烦恼多,寿命短,人还是简单和单纯一些好。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红楼梦》中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于远超的观点让人觉得也是发自内心的。

“‘傻’就好嘛?我倒不这样看。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太善良,容易吃亏。”江一梅难得反驳一下于远超。

“都不想吃亏,谁能占便宜?正因为很多人在吃亏,所以才有自以为聪明的人占点小便宜,殊不知,也有俗话说:‘占小便宜吃大亏,吃小亏占大便宜!’你看看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一辈子机关算尽,占了多少国家的便宜,最后还不是到监狱里算总帐,身败名裂。占便宜也会成瘾,一旦成瘾,难以自拔!是福是祸,坐卧不宁!吃亏的人怕什么?半夜不怕鬼叫门!物质上占了便宜的人,精神上是吃亏的,精神龌龊!物质上吃亏的人,精神上是占便宜的,善良纯洁。当然,一次被小人占了便宜,要长记性,别在小河沟里翻两次船。”于远超的一番话,又让江一梅陷入了沉思。

于远超想了想,又说道:“唉,中年男人,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人生已经登临过高处,正走在下山的路上。一路的美景,似曾相识,所以回忆多,感慨多。再好的中年,又怎么能和你们这些青年人相比?一张白纸,正好作画。而中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听着于远超的讲话,对于江一梅来说,有时也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但是,不知为什么,在此时,江一梅想起了沃勒在《廊桥遗梦》中的一段描写:“但是她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躁动,这个人想要淋浴,洒香水......然后让人抱起来带走,让一种强大的力量层层剥光。这力量她能感觉到,但从未说出过。”

午餐结束时,于远超注意到江一梅好像有些精神恍惚,他特意叫了辆出租车送江一梅回单位。出租车开出很远了,江一梅回头看于远超,他一直在那家小饭馆门前向自己招手,她的眼眶一酸,心里涌起异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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