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只蓝白色的花朵，看那样子应该是新鲜摘过来没几天。

将其拿到面前，很自然便能感受到来自其中的芬芳。

望着这朵花，又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女孩，苏白微微叹息一声。

他自然认识此物，那是琉璃百合，也是在许多年前，自己送给甘雨的出师礼。

虽然时间大约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但还能清晰记得少女接过那一捧琉璃百合，在奥藏山的清潭前雀跃的样子。

想到那样的过去，苏白的眼神愈发温柔。

..

甘雨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不曾有过的，但又渴望的梦。

在梦里，她依然还是在绝云间跟着留云真君修行，在每个朝露的清晨冥想，又往往带着期盼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站在奥藏山的边缘远眺时，留云借风真君的话语从后方传来，无奈道：“你这孩子，每天没事干了就站在那里看。”

“再怎么看，也把人看不来啊。”

甘雨扭过头来，俏脸微红，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我才没有呢。”

“我只是在看云。”

“真君您看，绝云间的云海，真的好美哦。”

留云真君笑了笑，没有戳穿这些话语。

不过，年幼的甘雨眼珠子一转，又打趣道：“真君您不也是，没事干就在山巅望风。”

“呵，本仙那是喜欢庆云顶的罡风，你懂什么。”

与师父相处久了，甘雨才发现那并非一个难以相处的仙人。

正如那个男人所说，只要琢磨透了这位真君的性格，她也往往能‘对症下药’。

第二个画面。

某天某日，这时的甘雨已然成熟为一个大美人，褪去了以往的青涩和稚嫩，在经历了魔神之间的战争后更是多了一些名为‘坚毅’的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这时候的她还是有些扭捏，对着身边人道:“师父，您教我的东西已经都学会了...”

“明天的出师典礼后，是不是就可以下山啦？”

留云真君点头道：“嗯，你这孩子倒是学的快。”

“本仙能交给你的虽然还有不少，但目前也足够出师了。”

“怎么，急着下山，想要去哪啊？”

甘雨不语，但是那冰雪肌肤透露出的泛红，早已揭晓了心底的答案。

过了一会，留云真君又关切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出师礼？”

“只要是在这片大陆上的东西，本仙都可以找来送给你。”

“出师礼倒是不必了。”

甘雨笑着摇了摇头。

她天性就是无欲无求之人，加上在这绝云间待久了，尤其是没有物质性的渴望。

不过...明天是对于自己重要的日子，如果那个人能作为见证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或许是看出来徒儿的心思，留云真君在边上轻叹道：“那家伙在稻妻乐不思蜀，可能最近都不会来了吧。”

甘雨好奇道：“真君您知道什么？”

留云真君犹豫片刻，缓缓道：“他已经留在稻妻了，也娶了妻，终于算是落得个不漂泊了。”

甘雨怔了怔，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虽然早已在相处的过程中知道了他与那位真小姐的感情，但真的到了这一步，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

眼见徒儿落寞的样子，留云真君不屑道：“怎么，吃醋啦？”

“你是仙人，岂能因为红尘之事影响本我？”

甘雨撇了撇嘴角，回怼道：“那师父呢，难道就可以清心自然？”

“您关注的也不比徒儿少啊。”

留云真君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

“本仙...与他只是志趣相同的道友。”

“呵，那家伙，虽然也有几分本事，但本仙活了这么多年，看遍了日升月落，又岂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人影响心境？”

甘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和自己相比，师父才往往是最为嘴硬的那一个吧？

不过...

即便如此，想到那个人的身影，甘雨还是不由得多了几分期盼。

明天...你会来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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