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思还是第一次叫她绯烟，宋绯烟有些愣神。

“你不会不让我住吧。”司思又问了一遍。

宋绯烟笑道：“怎么会，高兴还来不及。”

“大伯，您看见没，绯烟都答应了，这下您没有理由赶我走了吧。”司思完全没发现自己掉进了大伯的圈套里。

老姜不一定好吃，但，一定很辣……

“既然绯烟丫头留你，那你就跟绯烟丫头睡吧，我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住。”大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思还觉得自己赢了，宋绯烟抿唇浅笑。

吃过了东西，司思推着大伯在后院里转转，天气一点点的转凉了，大伯种下去的果蔬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他摘了一个桃子，剥了皮，递给司思，“尝尝甜不甜。”

司思咬了一口，然后就没有再吃过了。

“不好吃吗？”大伯问道。

“怎么说呢？可能还没到季节吧，所以桃子没有甜味儿。”

大伯笑了下，“不用说的这么委婉，这桃子本来也是随手丢了个桃核，自己长出来的，没有精心的打理过，结出来的果子自然也不会很甜。任何东西想要收获甜甜的果实，就一定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行。”

司思咬唇，“苹果爷爷，您这是说桃子呢，还是说我呢？”

“说桃子，是你自己有心事才会联想到一起的。”

“我哪有心事。”她不承认。

“丫头，心事这种东西就算表情藏住了，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司思慌张的垂下眼眸。

“想要藏心事的人，除了她自己谁都骗不过。”

司思叹了口气，“那您说我有什么心事呢。”

“你觉得背叛了母亲，而且自己对仇人的儿子无法憎恨，甚至没有办法完全离开他，没有他的消息会难过，看不见他会惦记，你甚至幻想母亲曾经的不幸跟时年的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伯总是把问题看得十分透彻，以至于司思更惆怅了。

“苹果爷爷，我真的撑得好辛苦。”司思站在那里，忽然就崩溃了。

成年的崩溃，往往就在那么一瞬间。

看上去明明好好的，反复告诉自己我可以，可以撑下去的。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瞬间，会击溃你所有的假装坚强。

可能只是一句话，或者是一句歌词，甚至是一个眼神和叹息。

司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苹果爷爷对她来说，就像是外婆的存在。

大伯拉着司思的手，示意她蹲下来。

司思蹲在大伯的身边，大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丫头乖，你的心事苹果爷爷都懂，可是人生就是这样的，不管你多难过，每一步路都要坚持走完，没有人可以代替你。”

“我知道……”司思哭得很伤心，那种压抑多时的难过，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人生有没有暂停键，或者跳过键，哪怕少活20年，她也愿意跳过这一段，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连呼吸都是痛的。

陆时年听说司思在老宅，还是选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