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状态却是。

被动声呐。

自动驾驶，停留原地。

老约翰的声音也适时响起：“离开控制台应该习惯性的关闭主动声呐，开启自动驾驶，这是一个好习惯。”

呼。

万海松了一口气，看着老约翰：“谢谢，老约翰。”

如果依旧是手动驾驶，因为压载舱C漏水，潜艇下沉，修好后自动排水潜艇上浮，如果上面和前面有障碍的话，无人驾驶的潜艇就会一头撞上去。

这一声谢谢，既感谢老约翰的教导，也感谢他开启了自动驾驶，没有让自己继续丢人。

毕竟第一次出航还没有遇到怪物就连续碰壁的艇长，实在是不怎么好听，也会让费舍尔还有比塞对自己的艇长不信任。

……

比塞脱下潜水服，压载舱C的破损比较大，潜水服是必备的。

他听着耳机里大副和艇长的对话，想起在远洋站点听到的传言。

约翰·威尔克，是远洋站点除了万能之外，名声最盛的人。

他曾作为万能艇上的机械工程师跟随万能艇长一起见识过欧罗巴之眼，在返航后因为精神萎靡加上上了年龄就退休了，还买下乘风破浪号回到远洋站点养老，但之后他却从未使用过乘风破浪号，而是买了联盟的官方船，T1级运输型潜艇骆驼级。

之后就靠骆驼级运货赚钱，还成功拿下上岸的业务。

老约翰，在远洋站点人的眼里，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但他却有一个令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他对昔日艇长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明明是他买下的乘风破浪号，却不让自己的孩子碰，每年一次的平静期暴利也从未说要留给自己的孩子，甚至上次平静期还带上了万海，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他自己的孩子在成年后想要他支持一下事业，都被老约翰拒绝，但却将乘风破浪号低价卖给万海，这种偏心程度，也不怪约翰在成年之后就离开远洋站点自己打拼了。

这些都是比塞听到的传言，毕竟以他的身份，接触不到老约翰这种大人物。

但今天比塞也算是见识到了老约翰的偏心程度。

在潜艇刚刚出航就做出这样的教导，要知道这条航路上有等待清理的大型爬行者，爬行者是欧罗巴的小型生物，群居，性情凶猛，喜欢吃尸体，同类的尸体也吃。

要是老约翰指导万海的时候爬行者刚好迁移到这里的话，那没有修好的潜艇就是一个罐头盒，开盖即食。

这相当于拿整艘艇成员的性命换来的指导，对于这种行为比塞是很不忿的。

但他没有办法，更不敢有意见，因为是联盟指派来的机修师，如果没做好本职工作，被艇长辞退的话，基本很难有上升空间了，他不是老约翰，人杵在那里就是金字招牌。

……

老约翰关掉麦克风。

“还有一点，对自己的船员不要太客气了，你是他们的上级，你要做的，是命令，而不是请求。”

万海关掉麦克风，一边控制航行一边问道：“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啊。”

或许有时候会比较任性，但在外人面前万海都是很礼貌的，万能说他总是以礼待人，继承了他的良好品性，于是万海就更礼貌了。

但……

“你知道查尔吗。”

万海脑中回想了一下：“那个失踪的机修师？”

查尔是曾经在老约翰骆驼级上的工程师，不过后来失踪了，听说是欠了很多钱之后跑到其他站点去了。

“查尔是我从联盟雇佣的，刚登上我的船时很守规矩，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后来在航行时我撞见了他喝酒，因为只是点小酒我就没有警告他，后来他的包里随身揣着一小瓶酒。”

“查尔后来有钱了，迷上了玩吕人，每到一个站点都会把钱用在女人身上，我也有过火气旺的时候，所以也没有说他，后来他甚至想带着女人航行，我没同意，然后在一次航行中制氧机坏了，船上的氧气瓶用完，有人差点窒息死掉他才修好制氧机。”

“最后查尔因为喝的太多，在航行中没有穿潜水服就出仓，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

“所以，不要把你的船员当朋友，有些人，你越对他好他越放肆。”

当然你也可以放纵他，前提是不要让他活着离开你的船，这句话老约翰没有和万海讲，因为他在这里，万海不需要用手段来笼络人心。

万海侧了侧头，想看看老约翰，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只是回道：“我，知道了。”

万海确实知道了，他知道老约翰说的有道理，但习惯这种东西，不是知道了就能改掉的，更何况他心里并不觉得以礼待人有什么不对。

每个艇长都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的去学习别人，这是万海的想法。

老约翰的话他会听，但现在已经是100年了，联盟的船长扶持计划都取消了，很多事不是一层不变的。

他并不想做第二个老约翰，而是想做第一个万海。

他会学习老约翰的经验，让其努力变成自己的东西，这才是学习的意义。

老约翰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出了指挥室。

经过军械库来到货仓中央，这里画着一个Q版的泥偶迅猛龙头涂鸦。

那是在很多年以前，乘风破浪号刚被万能设计出来的时候，外壳还没有升级过，轻松就被泥偶迅猛龙的喙攻破，当时整艘艇的船员都收到了对抗入侵者的命令，就在老约翰经过货仓想去军械库拿的时候，被一只泥偶迅猛龙扑倒，眼看着就要丧命的时候。

万能把一根棍子捅进泥偶迅猛龙喉咙，在它干呕的时候把左轮手枪伸进嘴里，一枪就干掉了泥偶迅猛龙，迅猛龙的血溅射到后面的墙上。

最后为了庆祝乘风破浪号首次出行就被攻破，万能自己往上面画了个涂鸦惊醒自己。

伴随着下潜，乘风破浪号逐渐吃力，就被淘汰了。

但乘风破浪号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老约翰退休后就把她从万能手里买了下来。

现在，是属于万海的回忆了。

老约翰走进武器室，看到比塞上了炮位，万海的声音也适当的响起。

“目标在八点钟方向，老约翰，上三号炮位，清理小型爬行者”

三号炮位，是巧合吗。

“是，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