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中期的神识精细操控下，灵力晶丝散开，或增长或缩短，或变粗或化细，或扭曲或笔直，重新凝聚成新的笔头。

肉眼粗看之下，外表与之前几无相差，但神识一扫，内里却是有了种种细微不同。

这灵力所化的笔头。

根据符纹绘制中的种种要求，可进行相应的变化，以控制灵力的量、速度、性质等等。

符纸上，肉眼看起来只是一撇的符纹，里面可能蕴含着多种灵力结构。

这种程度，炼气中期以下的神识连观测都做不到，更别提进行干涉变化了。

将笔头调整好，涂青左手弹指一点化作白光飞入玉罐，包裹住一团拇指大的赤红液体飞出，从符笔笔杆顶部钻了进去。

笔头晶丝变化扭曲间浮现出点点红色。

取来一张空白符纸铺好，涂青心念一动，一道预衍展开。

感知中，一个未来的自己开始制符。

前面两道符纹较为简单，手不停息一笔画完，但第三道时，符纹的颜色深了一些，却是灵力多了。

符纹内灵力结构瞬间崩溃，而后连锁反应发生，前面几道符纹依次崩溃，无法挽回。

用肉眼来观察，则是纸上按照某种玄妙轨迹绘制的赤红符纹突然产生了大量杂乱无序的“分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符纸上的空白区域蔓延而去。

其中灵力乱成一团！

“神识的消耗比预衍符纸时要多一些。”

现实中，涂青嘀咕一声。

眼下只绘制了三道符纹，但是神识消耗却是堪比预衍中制作完一整张符纸。

关于其中原因，他也有一个猜测。

预衍展开的场景行为，越复杂，涉及的灵力越多，维持的时间越长，消耗的神识便越多。

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继续，我倒要看看这第一次制作，失败多少次才能成功一回！”

第二次预衍随即展开。

随着符笔落下，一道道赤红符纹绘制而出。

速度时快时慢，力道时轻时重，笔头变换着各种形态，灵力更是进行着种种变化。

虽说符箓的灵力由符墨提供，但若无炼气中期的神识以及对法力的掌控，连最简单的第一道恐怕都无法绘制而出。

第二次预衍，绘制到第四道符纹时，灵力在一处节点快了三个念头，随即产生莫名的混乱，预衍破灭。

第三次，第四道符纹的赤红之色淡了一些，此处火灵力的量少了，预衍破灭。

……

第七次，第六道符纹粗了一丝。

虽然只是一丝，肉眼根本无法察觉，但导致灵力结构出现了偏差，此处节点的灵力过于活跃。

无形的平衡顿时被打破，犹如鼓满气的风袋破了个大口，已经绘制好的一道道赤红符纹迅速黯淡了下去，化作了枯寂的灰色。

这一道预衍再次失败破灭！

……

第十二次，成功绘制出第八道符纹。

第二十次，第十道符纹成功。

第三十一次，第十三道符纹成功。

……

数个时辰后，第三十九次，十五道符纹尽皆绘制而出，随即由涂青主观意识进行了选择，进入了塌缩。

现实中，他符笔落下。

动作虽然缓慢，看起来很不熟练，十足的菜鸟，但…始终没有出错。

有好几次灵力都出现了微小的不正常波动，但最终都平复了。

可谓行走在出错的边缘！

十五道符纹，耗费约一刻依次绘制而出。

随着最后一笔结束，十五道赤红符纹组成一个完整复杂的灵力结构。

悄无声息间，一道红光流转而过。

纸上的符纹迅速发生衍化，半息内形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虚幻微型火球图案，立体灵动，当是逼真无比，仿若一个真的火球浮现在上面一般。

「大火球符」成！

至于威能，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仅仅是炼气五层！

只能说凑合。

毕竟是第一张，可以理解。

“三十九次才成功一次，这一般人没点身家，还真消耗不起。”涂青低声笑着道了一句。

他看了看这张符箓，也明白正常修士制符和自己是不同的。

通常，修士学习制符都是从最简单的基础符箓开始。

比如传音符、辟尘符、凝水符、燃火符等等。

等积累一些经验之后，才会制作更难的，如此消耗会小不少。

而涂青倒好，一上手便是比普通火球符还要难的大火球符。

正常的新手哪里经的起这般奢侈消耗！

“有预衍在，不用担心原料浪费，我也没必要靠基础符箓积累经验。”

“不过，下次去坊市内时，可以顺便购买大火球术和黄土盾的法术口诀，然后利用宙光宝轮的加速之力修炼一番，如此，提高一下制符效率。”

关于火球术，他自身凭借圆满燃火术和大成灵弹术可以衍化而出。

再去购买大火球术，主要是想看看两者的不同之处，以便进一步提升。

将这一张符箓放在旁边，取来第二张空白符纸，涂青去除杂念集中心神，再次展开了预衍。

他这次购买火土两盒符墨各花了十五下品灵石，每盒内是四十张符箓的量。

算下来，一张消耗的符墨便是七粒半灵砂。

而之前制作符纸的原液，他买过的最贵的。

一张也不到一粒灵砂，成本可想而知。

售价上，这炼气五层威能的大火球符，可以卖到两灵石左右一张。

同样威能下，黄土盾符价格相差无几。

不过其威能上限是炼气八层，比不上大火球符可以达到九层的炼气后期。

若是暂且不计购买符笔的七十灵石成本，这四十张大火球符，就算全以五层来算，也有约莫八十灵石。

除了符墨的十五，可赚六十五枚下品灵石。

成本远超符纸，利润亦是如此。

当然，这仅限于涂青这个挂比。

……

半个月后，在展开了近三千次预衍后，八十张原料一张不少的变成了符箓。

涂青收拾好，随即走了一遭坊市。

目的地为九十九符。

之前在那里售卖符纸的交易还算满意，眼下这第一批符箓就卖予此店吧。

换个了身份，涂青一进一出，与那位唐道友顺利完成了交易。

总共售出三十六张大火球符和三十五张黄土盾符。